陣陣被限制的轟鳴聲中，半空那漆黑之境如毛筆在虛空中畫了長長的一筆，更像是天空被撕裂，延伸到遠處。
無數人震撼中，不自覺緊跟前去。
沒有什麼人再開口，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再分不出其它心神。
這般仙神打架的場景，是他們所有人生平第一次見到，無法想象的力量面前，震撼的無以言語，什麼言語也都是無力。
李道強沒有絲毫停歇，雙手帶動著渾身力量、一掌一掌悍然擊出。
經過剛才的九掌，他身體以及真元徹底醒了過來，真正來到了一個巔峰。
力量的強悍，就連他自己都是第一次真切的感知到。
狀態從未有過的好。
鎮壓天下、橫推一切的意志極為活躍興奮，化作龍吟之聲，時而出現。
導致他即便只是單純的力量傾泄，也呈現出龍形之影，更為霸道、更為強橫。
這等激烈乃至瘋狂的攻擊下，李道強熾熱的眼中，是相反的、冰冷的理智。
如鷹一般，銳利的盯著被他掌力包圍席卷的身影。
那種玄奧奇妙的狀態，一點點倒映在他心中。
同樣，那道身影也在緊緊盯著他，周身肆虐的力量似乎不在他眼中，而是在專心探尋著什麼。
片刻，李道強已出了不知多少掌。
一條長達數十里的漆黑裂痕橫在天穹上，極為猙獰、可怖，令人望之生畏。
陡然間，李道強目光輕動，一掌間、不易察覺的輕顫一下。
電光火石間，老道眉頭輕揚，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手了。
右手成劍指超前刺去。
這一刻，他融入萬物、好似萬法不加身的狀態消失了。
這一刻，明明不快、也沒有什麼驚人動靜的一刺，周身所有的掌力卻如同水流溫順地分開。
霎那間，指掌交擊。
「轟！」
一聲並不大的震動，漆黑之境顫抖，猛然向四周擴大。
李道強宛若山岳的身軀如遭重撞，第一次後退，老道同樣，飛身後退數十丈。
兩雙目光接觸，皆透著驚贊之意。
「大當家好生驚人的戰斗天賦！」老道由衷驚嘆道。
硬生生承受了這麼多掌，他基本已經確定，強行打破他的太極，甚至剛剛差點找尋到他無為境破綻的原因。
正是眼前之人擁有著超乎想象的戰斗天賦。
極其敏銳的直覺、對力量的絕對掌控、直指本質的洞察等等。
成就了一個無法用常理來看待的戰斗怪物！
難怪！
能讓他感到生命的威脅，單單勝他一籌、達到世界極限的力量，還是不夠的。
但配合上這難以預料、匪夷所思的戰斗天賦，就夠了。
「順為控、逆為滅，大道無極，真人的太極才是讓李某大開眼界。」李道強真心的佩服道。
太極、太極。
以前總覺得懂得不少太極，但真正交手一番，才明了眼前這位老道究竟有多恐怖。
剛柔陰陽，甚至順為控、逆為滅等等，都遠不足以形容。
給他最真切的感受，就是其他人打的是武功、是絕學。
而眼前老道、打的是道。
大道無極。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深不可測四個字。
除了只手遮天和一步世界，他已出全力，仍是奈何不了對方分毫，只逼出一些手段。
真若傾力一戰，乃至生死相搏‧‧‧‧‧‧
余光掃了眼老道背上的劍柄，一抹忌憚浮起，洶涌火熱的戰意稍稍冷卻。
還不是時候啊。
對面，老道在沉吟，眼中的那股光亮緩緩落下，輕嘆一聲、話語只兩人听見︰「大當家、今日到此為止如何？」
「好，可惜、這天下間魑魅魍魎太多，想與真人一戰，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李道強點頭，頗為可惜道。
試探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
再打下去，恐怕就難以控制了。
「哈哈哈。」老道像是想到了什麼，爽朗的笑道︰「日後時日尚多，總會有機會的。
老道等了數十年，能與大當家這一試，已是知足。」
「哈哈，等李某找到機會，一定與真人痛痛快快打上一場。」李道強大笑道。
「隨時恭迎。」老道真摯道。
沒有再多說，李道強二人閃身出了漆黑的虛無空間。
「張真人、這一戰到此為止，他日再行領教。」李道強臉色變得一冷，沉聲道。
老道面無表情、透著肅然︰「貧道隨時恭候。」
李道強披風輕揚，轉身大步離去，聲音蕩開︰「蜀地之事，李某給真人面子，不會再大開殺戒，但若有敢冒犯者，那就休怪李某了。」
聲音未落，身形已經到了大船上。
「走。」
一個字，大船無風自動，如同離弦之箭、快速向著遠方飛馳而去，呼吸間就不見蹤影。
老道深深看了一眼，對著人群中幾個方向點下頭，轉身邁步、一轉眼也消失無蹤。
見這兩位消失的這麼快，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下後，人群轟然沸騰炸裂。
「結、結束了！」
「呼‧‧呼‧‧‧好恐怖的一戰，他們到底達到了何等地步！人真的能做到那種層次嗎！」
「都走了！誰贏了？到底誰贏了？」
「誰佔了上風？誰佔了上風？」
「我看是李大當家佔據了上風，他一直壓著張真人打。」
「放屁，張真人都沒有主動出手，最後一出手就將李道強逼退，罷手不打了。」
「可笑，那兩位的層次，是我們能夠說的嗎？什麼上風不上風，這兩位沒到最後、誰又知道結果？」
「可惜，這一戰就這麼結束了，沒有最後的結果。」
「他們到底誰是天下第一？」
「我看張真人才是天下第一，千古以來第二個無上大宗師！」
「沒那麼簡單，李大當家絕對不會弱什麼，沒有分出勝負前，說誰是天下第一都不準確。」
‧‧‧‧‧‧
「東武當、西黑龍，天下大局已定！」
宋字大船上，手持大刀的男子沉默良久，方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隨即下令離去。
「傳令，備好禮物，回去後、我上黑龍寨拜訪。」手持長矛、氣息熾烈的身影肅聲道。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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