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東南亞某國。
夜幕降臨,查汶街上卻依然喧鬧。
明天舒適地坐在木質的躺椅上,享受著迎面而來的海風吹拂。
「呵……」
他閉著眼楮,隨手模到身旁放著的冰鎮可樂,喝了一口。
碳酸的氣泡在口中爆炸般地蔓延開來,不由得讓他舒爽的長吁了一口氣。
稍稍動了動身子,給自己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街上往來的車輛和游客仿佛影響不到明天,他整個人完全沉醉在蘇梅島的夜晚里。
「快看,這里有賣可麗餅!」
「歐尼,還有雞蛋可麗餅呢。」
「不過好像沒有人啊,怎麼辦?」
街上的喧鬧也許打擾不到明天,不過近在咫尺的聲音還是讓他睜開了眼楮。
四個女孩圍在旁邊那瓦大叔的攤位上,身邊還跟著幾個大大小小的攝像機,像是在拍攝什麼節目。
看樣子那瓦大叔不在,可能又偷偷跑去喝酒了吧。
明天暗自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他在蘇梅島待了一個多月,這種情況已經遇到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
拿起桌子上的圍裙系在腰上,明天微笑著問道。
他說的是泰語,口音略有些生澀。
「我們要一份香蕉可麗餅,謝謝。」
出面回答的是一個臉圓圓的、眼楮大大的女孩,她的頭上還帶了一朵白黃相間的小花,可愛中帶著一絲俏麗。
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明天深深看了一眼女孩,隨後笑著點了點頭。
他動作熟練得將面糊攤成一張煎餅,引起了四個女孩的一陣感嘆以及攝像機的特寫。
其實,明天也不怎麼會做可麗餅,幫那瓦大叔代班的時候,他都是當成另類版的煎餅果子來做的,不過好在反響不錯,甚至比那瓦大叔本人做的還要好吃一點。
四個女孩站在那,親昵地聊著天,時不時還要對著手持攝像機說些什麼,不過她們說的是半島上的語言,明天听不懂,就連泰語,他也才學了三個月不到。
「啊!!!!!」
「蛇,歐尼,有蛇!」
「Lisa呀,快往後退!」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條黑色的大蛇悄然出現,從攤位的棚頂倒垂下來,蛇頭直勾勾的盯著被叫做Lisa的女孩。
不知道是被嚇到腿軟,還是怕大蛇會突然攻擊她,Lisa並沒有動,只不過大眼楮已經開始變紅了,好像隨時會哭出來。
幾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四處尋模著,像是想找個武器把蛇趕走。
另外三個女孩本已經退了出去,回頭看見Lisa沒有動,一個頭發上別著紅花的女孩又回頭跑了過來。
她閉著眼楮,向前揮舞著一個小小的挎包,嘴里發出令人難以理解的怪聲,似乎想借此趕走那條恐怖的大蛇。
明天剛把一份做好的香蕉可麗餅裝盤,抬頭就發現了攤位前已經亂成了一團。
他皺了皺眉,沖著還在盯著Lisa看的大蛇喊了一聲︰「小黑!」
大蛇似乎听懂了明天的話,晃了晃腦袋,慢慢縮回了身體,爬到了主人的身邊,還討好似的吐了吐信子。
「實在很抱歉,這是我的寵物,不會咬人的。」
明天歉意地看向Lisa,這條臭蛇自己跑出來是他也沒想到的。
Lisa癟著嘴,正在戴紅花的女孩懷里掉眼淚。
另外兩個女孩這時候也圍了上來,不過看到明天手邊的大蛇,依然不敢靠近,而是和紅花女孩一起輕聲安慰著Lisa。
「你的寵物為什麼不看好,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
一個臉頰肉鼓鼓、上身穿著黑色吊帶的女孩很生氣,她用的是英語,明天能听懂。
「對不起,是我不對,這次的可麗餅我請了,順便我給你們做一份特制的煎餅,表示一下我的歉意。」
明天搓了搓手,詢問般地看向了躲在姐姐懷里的Lisa,用英語說道。
受到驚嚇的Lisa偷偷地瞄了一眼趴在明天身邊的大蛇,眨巴了幾下哭紅了的大眼楮,向姐姐們點了點頭。
「好吧,不過你下次要看好你的寵物,不要再嚇到別人了。」
說話的是之前沒有開口過的一個女孩,甜糯糯的英語听起來很舒服。
低頭狠狠瞪了一眼在那懶洋洋吐著信子的大蛇,明天麻利地又攤開了一張面餅,賠罪總要拿出點真功夫的。
忙活了一陣後,明天將做好的可麗餅分給了其他的工作人員,將自己特制的那份給了四個女孩。
攝像機在剛才就已經關掉了,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沒有繼續圍在這里,只有四個女孩在分吃著剛剛做好的香蕉可麗餅。
「歐尼,還挺好吃的哎。」
擁有甜甜聲音的女孩吃的像一只倉鼠,滿臉幸福。
「唉咦,彩英啊,你真的很好養活。」
戴紅花的女孩拍著依然摟著自己的Lisa,撇著嘴說到。
那個臉頰肉肉的女孩無意識地咀嚼著食物,眼楮卻一直在偷偷地看小黑。
明天撩起圍裙擦了擦手,解下來放在了桌子上,抻著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踢了一腳趴在那里的大蛇。
「今天這個窟窿,從你的伙食費里扣。」
這次明天說的是華夏語。
大蛇咻的一聲立起了上半身,小眼楮盯著明天,似乎很不滿他這個決定。
「看什麼,還不都是你惹的禍,這個錢當然要你來出。」
明天拍了一下大蛇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一人一蛇的互動也引起了四個女孩的注意。
「那個,這個真的是你的寵物嗎?」
緩過來精神的Lisa怯怯地問道。
「嗯,確實是的,它叫小黑,是一條眼鏡王蛇,不過你們放心,沒我的允許,它不會咬人的。」
明天示意了一下,小黑也配合地豎起了上身,向女孩們點了點頭,就像在打招呼一樣。
「哇!」
果不其然,小黑的靈性引起了女孩們的驚嘆,之前的恐懼感也褪去了不少。
「其實,它剛才出現是因為喜歡你呢,平時它都是待在那個箱子里的。」
明天笑著對Lisa說到,順便指了指腳邊的一個有著繁復花紋的木箱子。
箱子很大,怪不得能裝下這麼大一條蛇,Lisa心里想道。
「我能模模它嗎?」
剛剛一直盯著小黑的臉頰肉肉的女孩期待地看向明天。
「你們不害怕的話,都可以。」
明天眼神示意了一下大蛇,意味很明顯,你惹的禍,出來賣個萌沒毛病吧?
小黑吐了吐信子,一張蛇臉毫無表情,不過明天看得出來,這條蛇是在嫌棄女生麻煩呢。
「哇,這麼大啊。」
看著緩緩游出的小黑接近兩米的體長,以及比她們手臂還要粗的寬度,女孩們又不敢上前了。
「放心吧,沒事的。」
明天蹲在小黑旁邊,拍了拍讓它盤成一圈,示意女孩們過來。
最後還是戴紅花的女孩帶頭,她們才手牽著手湊了過來。
小黑探著腦袋靠向了Lisa,吐了吐信子,又點了點腦袋,似乎在為之前的事道歉。
蛇信的觸踫讓Lisa的臉有些癢,她笑著模了一下臉。
看到小黑如此有靈性,其他的女孩們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靠近來打量。
小黑並不像其他的蛇那樣有腥味,反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清香,黑色的皮膚也是涼哇哇的,在蘇梅島炎熱的天氣里,模一下真的不要太舒服。
幾個女孩輪流拍了和小黑的合照,然後又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它會拉屎嗎?」
帶著紅花的女孩把手放在蛇的身上,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問道。
其他三個女孩都很荒謬地看著這個四次元的歐尼,這哪里是正常女孩子會問的問題啊。
明天也很詫異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不過還是解釋了一下,蛇也是會排泄的,和其他動物區別不大。
「智秀啊,我們要走了,後面還有日程呢。」
幾個人看蛇正看得開心,遠處傳來了工作人員的叫聲。
明天雖然听不懂說的什麼,不過看著站起身來整理著裝的女孩們,也明白她們是要離開了。
他用泰語叫住了和小黑還有點依依不舍的Lisa,這兩個小家伙相處的意外的好,Lisa也全然不是剛開始那一副怕得要命的樣子了,她都已經敢讓小黑爬在脖子上了。
「為了再次表達我的歉意,這張符請你收下吧,這是我求來的,可以保佑家宅平安。」
明天從腳邊的木箱里翻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疊成三角形的黃紙符,遞給有些驚訝的Lisa。
Lisa雖然有些疑惑明天的舉動,不過也沒多想,她是本地人,對符咒之類的東西接受度還挺高的,只當是明天的一點心意,鞠了一躬後,就匆忙去追離開的節目組了。
「喂,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吧。」
看著Lisa遠去的背影,明天對著恢復懶洋洋模樣的小黑說道。
「嘶……」
吐了吐信子,雖然沒辦法開口說話,不過小黑也算回應了明天的問題。
「有意思,有意思,小黑,要不我們去那里看看吧,小島上待了三個月,也沒什麼意思了。」
小黑沒有理自說自話的明天,緩緩爬回了木箱里面,要不是察覺那個女孩身上有淡淡的陰氣,它才懶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