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先生

白大太監雙手後背。

他憂心忡忡的看著北方,「桃花觀以北,皇上賜予陸白建山門了。」

他們今兒剛去南鎮撫司同陸白翻了臉,他就鬧出這麼詭異的動靜,這里面必定不尋常。

他轉過身,「還得勞煩老祖宗一趟,去那里守著看陸白搞什麼名堂。」

黃供奉有些不情願,他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我有點兒困了。」

然後,他斜眼看著白大太監。

白大太監知道他心里想什麼,卻沒慣著他,而是淡淡的道︰「那老祖宗回去休息吧,這陸白在查食兒魔的案子,若惹出什麼亂子來,斷的不是我的口糧。」

黃供奉听了,身子一抖,「我這就去,敢斷咱們的活路,我讓他不自在。」

他身子一閃,消失不見了。

白大太監則倒背著手,望著南鎮撫司的方向,「難道陸白現在北面。」

若趁此機會把東廠廠公帶回來的話,會省去不少麻煩。

接著,白大太監轉念一想,覺得陸白不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還是按兵不動為妙。

白大太監還是把希望放在了皇上身上,若讓皇上出面壓他的話,這事兒或許就有轉機。

陸白不是頑固到茅坑里石頭的的人。

當初洛王賣官蠰爵,到了皇上面前輕而易舉的就揭過去了,這次也可以吧。

在白大太監看來,皇上就是天,而內書堂又是皇位的重要支柱,在皇上的強力支持下,陸白一定會罷休的。

「不行!」

他左手掌,右手拳,狠狠地拍了一下後又往去找皇上了。

皇上這會兒已經出來了。

他坐在太後寢殿外的花園石桌前,用手擦了擦脖子上因為手抓而出血的傷痕,問白大太監,「出什麼事兒了?」

「北面賜予陸侯爺山門的地方出現一些變故,內書堂的供奉已經去查了。」白大太監恭恭敬敬的說。

接著,他把黃供奉探到的消息復述了一遍。

「哦?」

皇上放下手掌,「動靜這麼大,難道朔北侯要建山門了?」

他很高興。

若說太上皇是修煉求長生而不可得的話,他則是毫無修行天賦,幾乎很難長生。莫說長生了,他在集全國之力的奇珍藥草滋補下,也才邁入修行境。

長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不過,在陸白仙酒的幫助下,這個夢想似乎變的觸手可及了。

因此,在他看來,父皇寄托于虛無縹緲的劍仙,遠不如他抓住當前的陸白來的實在——一杯仙酒提升修為,一杯仙酒讓他多一條命。

等過幾天再給陸白一個甜頭弄一杯酒,指不定飛升就指日可待了。

他正美滋滋的想著,白大太監貼耳說了幾句話。

「什麼!」

皇上臉上的笑收斂起來,「他怎麼盯上這個案子的。」

白大太監苦笑,「還不是那天夜里魏公公出手。」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皇上怒不可遏。

他站起身,穿著一身長衫在小花園里走來走去,「你有什麼主意?」

白大太監把他的想法說了,「恐怕還得皇上出面勸侯爺把這事兒壓下去。」

砰!

皇上手拍在石桌上。

他正惦記陸白手里的酒呢,現在讓他出面把這事兒壓下去,這豈不是要賣陸白一個人情?那第三杯酒想要得到恐怕更要靠後了。

然而,細細想來,為了籠絡住陸白,又不失去內書堂這張底牌,似乎主要他出面了。

許久以後,皇上才開了口,「行吧,明兒我召見朔北侯。」

他扭過身看著白大太監,「你把那些人給我盯死了,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麼岔子!還有,讓他們收斂一點兒,生老病死本就是常理,長生若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有什麼意思。」

「是。」

白大太監恭恭敬敬的應了。

皇上又站起身望了望北面的山頭,他吩咐白大太監,「消息查探出來了,記得給我報信兒。」

然後他轉身回寢宮去了。

接在皇上同白大太監聊天時,黃供奉坐在桃花觀後山山腳下的一棵古槐上,望著面前的濃霧。

他看向古槐下的劍心。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古怪旁邊的石頭上,目不轉楮的望著濃霧。

「哎,老心,你看出什麼來了?」黃供奉問。

劍心不回答。

黃供奉撇了撇嘴,「沒意思。」

他又低頭看槐樹下,靠在槐樹上坐著同梨園客卿閑聊的劍閣劍僕,也是陸白見過的灰衣老者問︰「哎,你們覺得這里面會是什麼?」

灰衣老者同梨園客卿境界差不多,都遠在他們之下。

既然黃供奉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他們自然也看不出了。

濃霧翻滾,什麼也看不到。

黃供奉又等了一會兒無聊,忽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他從槐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朝著正在石頭上打坐的劍心丟去。

咻!

樹枝離去如飛刀。

唰!

利索一聲響,樹枝在快要靠近桃花觀劍心時,化作了齏粉。

這下黃供奉找到了好玩的。

他不斷的折下樹枝朝劍心丟去,看著一根根樹枝化為齏粉。

又過了半晌,天亮了。

一道霞光從山谷方向射進來,落到了濃霧上,那濃霧應聲而散。

立時,所有在等的人睜開了雙眼。

他們見濃霧散開,一牌坊出現在濃霧退去的山腳下。

更讓他們驚訝的的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山路從牌坊進去後,沿著羊腸小道蜿蜒向上,在穿過了碧綠的青草坡以後到了看上去像一塊補丁的樹林,繼而穿過樹林出來上了一道山梁,一直上到了一萬仞峭壁之下。

峭壁很陡。

峭壁下有一大片瓊樓玉宇,被山林花草環繞,宛若仙境一般。

接著建築群又建在峭壁之上,若蛇上棍一樣繞著山體不斷向上,直到被雲霧繚繞,偶爾被霞光穿過雲間,可以看見雲之上的山頭是雪山,而雪山上還建有雕梁玉棟的宮殿群,這下當真成了仙境。

一串鶴鳴響過。

他們看見一群鳥兒繞著雪山飛舞,從米粒大的影子緩緩下降,最終成為眾人眼中體態優美的仙鶴,在空中飛舞盤旋。

「 !」

四個人瞪大了雙眼,又不自覺的揉了揉眼楮,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以後又相互對視了一眼,眼里全是不可思議。

這太不可思議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這桃花觀後面的山林只是低矮的山林而已,既沒有雪山,也沒有這麼陡峭的崖壁,現在這地形的變化——

若不是幻覺的話,他們只能用改天換日來形容。

這,這是神仙手段?

他們忽然想到。

「快看牌匾上的字。」梨園的客卿指著牌坊上的匾額說。

在山門入口處的牌匾上書三個古樸、威嚴而又極具變化的大字。這三個大字雄渾中透露著歲月與滄桑,在霞光之中閃爍著金光——浩氣門!

「 !」

四個人站起來驚呼。

他們都是修行中人,都見過不少書法,更見過洗硯池的人留下來的碑帖,甚至還自己揣摩過,自然懂一些書法之道。

就面前這三個字,不客氣的說,洗硯池的掌門來了都得好好揣摩一番。

劍心更是直直的盯著這三個大字。

他在三個大字中察覺到一股劍意,一股磅礡而凌厲的劍意。

這股劍意把他時刻在打磨的劍心都壓制住了。

這激起了劍心在的好勝之心,他目光一凝,一道霞光若劍芒向牌坊掠去。

咻!

牌坊的字在霞光中一閃,登時綻放出萬千光芒,若劍芒一樣把眾人罩住。

耀眼的光芒讓在座的四個人瞳孔微縮。

恍惚間他們見到光芒之中有劍影向他們刺來,這一劍燦若繁花,世間再精湛的劍意都不能與之相比,更有磅礡的氣勢,僅有劍影就已經讓人膽寒。

劍齋的劍奴和梨園的客卿境界低,倆人嚇的動都不敢動了。

黃供奉則一頭從槐樹上栽落下來,倉皇後退幾步以後,手里捏了幾根針。

唯有劍心不退。

他劍意昂然,手捏了一個劍訣,剛要動手——

「去!」

忽然有人開口了。

劍影頓散。

眾人楞了一下,回過神以後循聲望去,見牌坊旁邊的山崖上站著一個人。

他一身白衣,須發皆被,雙手倒背在身後,長袍被風鼓動獵獵作響,頗有一番宗師風範。

「諸位大駕光臨,浩氣門有失遠迎。」白衣宗師微微頷首。

他聲音輕微,卻清晰的響在眾人耳畔。

他離著還遠,但那犀利的眼神卻穿過了時空,烙在了眾人的眼里和心里。

這人站在那里,就是一把劍。

劍心雙眼明亮。

他萬萬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于劍道上這麼有造詣的人。

若說陸白身旁的劍奴只是精通于劍招的話,面前這人就本身是一把劍,在精通劍招之外,還化身為了一把劍,把劍道修到了凡人所知的盡頭。

他的境界在飛升境!

還在飛升境圓滿!

劍心和黃供奉不約而同的得出了這個答案。

不同之處在于,黃供奉是驚訝,而劍心是劍意在燃燒,恨不得現在就與這人切磋與討教一番。

當然,主要是討教。

劍心知道,他不是這人的對手。

劍齋的劍奴見桃花觀的劍心和內書堂的人都不說話,只能硬著頭皮自己站出來子,「閣下是浩氣門的門主?」

浩氣門他們知道。

陸白的門派就是浩氣門,只是不大成氣候,听說還很雜。

現在冒出來的這個浩氣門則不然,就這動靜就小不了,指不定就是陸白背後的師門。

想到此處,不少人神情復雜,尤以劍齋和梨園為重,在他們看來,就這山門的氣派,假以時日八大派必然成為九大派。

「在下浩氣門大先生,專授劍道。」懸崖上的白袍老者拱手。

大先生?!

專授劍道?

眾人听了心里不大明白,「那這浩氣門的掌門——」

這股劍意把他時刻在打磨的劍心都壓制住了。

這激起了劍心在的好勝之心,他目光一凝,一道霞光若劍芒向牌坊掠去。

咻!

牌坊的字在霞光中一閃,登時綻放出萬千光芒,若劍芒一樣把眾人罩住。

耀眼的光芒讓在座的四個人瞳孔微縮。

恍惚間他們見到光芒之中有劍影向他們刺來,這一劍燦若繁花,世間再精湛的劍意都不能與之相比,更有磅礡的氣勢,僅有劍影就已經讓人膽寒。

劍齋的劍奴和梨園的客卿境界低,倆人嚇的動都不敢動了。

黃供奉則一頭從槐樹上栽落下來,倉皇後退幾步以後,手里捏了幾根針。

唯有劍心不退。

他劍意昂然,手捏了一個劍訣,剛要動手——

「去!」

忽然有人開口了。

劍影頓散。

眾人楞了一下,回過神以後循聲望去,見牌坊旁邊的山崖上站著一個人。

他一身白衣,須發皆被,雙手倒背在身後,長袍被風鼓動獵獵作響,頗有一番宗師風範。

「諸位大駕光臨,浩氣門有失遠迎。」白衣宗師微微頷首。

他聲音輕微,卻清晰的響在眾人耳畔。

他離著還遠,但那犀利的眼神卻穿過了時空,烙在了眾人的眼里和心里。

這人站在那里,就是一把劍。

劍心雙眼明亮。

他萬萬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于劍道上這麼有造詣的人。

若說陸白身旁的劍奴只是精通于劍招的話,面前這人就本身是一把劍,在精通劍招之外,還化身為了一把劍,把劍道修到了凡人所知的盡頭。

他的境界在飛升境!

還在飛升境圓滿!

劍心和黃供奉不約而同的得出了這個答案。

不同之處在于,黃供奉是驚訝,而劍心是劍意在燃燒,恨不得現在就與這人切磋與討教一番。

當然,主要是討教。

劍心知道,他不是這人的對手。

劍齋的劍奴見桃花觀的劍心和內書堂的人都不說話,只能硬著頭皮自己站出來子,「閣下是浩氣門的門主?」

浩氣門他們知道。

陸白的門派就是浩氣門,只是不大成氣候,听說還很雜。

現在冒出來的這個浩氣門則不然,就這動靜就小不了,指不定就是陸白背後的師門。

想到此處,不少人神情復雜,尤以劍齋和梨園為重,在他們看來,就這山門的氣派,假以時日八大派必然成為九大派。

「在下浩氣門大先生,專授劍道。」懸崖上的白袍老者拱手。

大先生?!

專授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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