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謀逆

听了陸白的話,幾人悚然一驚。

他們不可思議的望著陸白,陸白則徑直從懷里取出判官筆。

他要用小刀給這些人劃,開開眼兒。

眾人看不見陸白面前的布帛,卻看得見陸白憑空勾畫,繼而翻找書籍一樣的東西。

這要是個平常人,甚至于別的隨便一位修行者,他們都會以為是神經病。

但陸白不同。

這位可是傳承神秘,師門神秘,能夠把天上的神仙請出來賜予他酒的人。

這樣的人在地下有個把個人,絕對不是稀奇的事兒。

白大太監因此心里忐忑起來。

胖廠公心里更是直哆嗦。

這要是騙了陸白而被發現了,豈不是他還要受苦?

胖廠公當年就是不想吃苦,才一刀斷了子孫根進宮當了太監的。

不止他們心里忐忑,陸白其實也忐忑不已,因為他發現他在布帛上壓根找不到魏公公的蹤跡。

他想不會是喝了仙酒以後,一招把魏公公打的魂飛魄散了吧?

不過,牛皮吹出去了,該有的裝腔作勢還是要有的。

他先皺緊眉頭,接著一聲冷哼,然後放下筆冷笑道︰「我從生死搏上調來的罪狀,這位魏公公可真是惡貫滿盈啊,且不提殺的那些人,孩子就吃了不少!」

白大太監忙笑道︰「這就是了,他為了練邪惡的功法,害了不少孩子的性命,而他手里的孩子有不少就是他假扮食兒魔擄來的,所以他才不讓人查下去。」

他拱手,「侯爺,這是我們內書堂的事兒,廠公又是蒙在鼓里被魏公公差遣的,不如把廠公交給我,我回去自會給所有死去的孩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陸白不為所動。

他的目光依舊在那空白的布帛上。

「不過——」

陸白抬起頭,「這上面可沒有寫魏公公有擄掠孩童的罪過,他只是吃,而不是害命,也就是說——」

陸白用手中的判官筆一劃,讓面板上的布帛消失,「有人在給魏公公抓孩子。」

陸白看向胖廠公。

胖廠公急忙擺手,「這,我,我不知道。」

陸白沒有理他,「鑒于內書堂的人直接參與了此事,我建議由我們錦衣衛來徹查此案。」

陸白說的理直氣壯。

蕭斬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太強了,他想不到錦衣衛有查內書堂的一天。

尤其陸白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真是老太太果奔,老不要臉了。

白大太監自然不同意。

「侯爺。」他笑呵呵的走到前面,「大家同為皇上賣命,這案子又牽涉到內廷,我看還是我們內書堂查的好,一來為了宮內名聲,二來也是免得讓陸大人悲傷一個僭越的名聲。」

陸白笑呵呵的謝絕了他的好意,「為了皇上的名聲,僭越的名聲背就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怕你們內書堂自己查,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白大太監再三保證,「我們一定給陸大人一個滿意的答復。」

陸白搖頭,「自己查自己個兒,永遠查不出什麼東西來,還不如讓我們錦衣衛來把內書堂里的爛肉剜出來,也免得內書堂病入骨髓。」

白大太監臉可見的陰沉下來,「陸大人,你是說,我們內書堂是爛到骨子里了?」

陸白就是這個意思,「這可是你說的,同我無關。」

「你!」

白大太監紅怒上臉,眨眼間耳朵都紅了。

平日里見到的白大太監都是溫文爾雅的,陸白也是頭次知道,白大太監竟然這麼上頭。

不過,白大太監的涵養還是在的。

他忍住怒氣,「陸大人,給我個面子,咱們好歹有些交情——」

「秉公辦案,向來是我的準則。」陸白搖頭,絲毫不讓。

「好!」

白大太監的涵養終于養不住了。

他大喝一聲,「陸大人,既然秉公,那麼這東廠的事兒,無論怎麼說都得由我內書堂來管,你們錦衣衛無權插手!」

他不給陸白說話的機會,「你把東廠廠公抓走,就已經犯了大錯,無論東廠、西廠還是內書堂,都有足夠的理由治你的罪!」

他最後雙眼一眯,語氣陰柔起來,「我的陸大人吶,你要知道,皇上終究是天之子,皇權特許,內書堂執掌所有天子親軍,你這是在以下犯上吶,不值得。」

白大太監說罷,朝身後的小太監揮了揮手,「把廠公押走!」

「我看誰敢!」陸白一拍桌子。

立時,外面的錦衣衛涌了進來,提刀在手虎視眈眈的盯著白大太監等人。

這些錦衣衛全是陸白從晏城帶來的,是心月復中的心月復,屬于陸白讓他們謀逆,他們都不會有二話的心月復。

「不值得?」陸白冷笑起來。

「為了無數個破碎的家庭,為了無數個孩子的性命,為了這朗朗乾坤,為了這天理昭昭,為了這世間一個公道,你告訴我不值得?」

陸白居高臨下的盯著白大太監,「我覺得很值得,非常的值得!」

他掃視那些太監,「我看誰敢把他帶走!」

陸白好不容易才查到這麼一些線索,他絕不允許這些線索再斷掉。

「你!」

白大太監看了看身後的錦衣衛,臉色近乎于黑了,同中毒了一樣。

「陸大人,你這等同于造反!」他怒道。

他不相信陸白敢挑戰天子的威嚴,因此在做最後的努力。

陸白也的確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陸白還想接著這身份破案呢,「造反?白公公好大的一個罪名按到了我頭上!不過,我這可不是造反,我這是維護天子的威嚴!」

他指著廠公,「若任由內書堂爛下去,任由賊人惑主,衣冠南渡遲早再現!」

「如奸人難制,誓以死清君側。」

陸白抬頭傲然道︰「今兒就是開始!」

「好,好!」白大太監見陸白把清君側都搬出來,氣的身子直哆嗦,他指著陸白,「陸大人,陸侯爺,你等著,我——」

他低頭惡狠狠地剜了廠公一眼,想到現在恐怕帶不走廠公了,「我現在就去找皇上!」

他轉身領著小太監離開了。

陸白在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後才驚訝道︰「喲,想不到天已經黑了。」

這一天忙得昏天黑地,一不小心天就黑了。

不過,現在不是撤的時候。

再黑都得繼續下去。

他扭頭看著胖廠公,「剛才你都看到了?」

胖廠公兩只胳膊還是端的,他木訥的點頭,「看,看到了。」

「我說了,皇上來了都攔不住。」

陸白坐下,吩咐外面的錦衣衛去買一點兒吃的,不知不覺午飯都給忘了。

「現在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誰幫魏公公這些內書堂的老祖宗拐賣孩子?」陸白索性把話說明白了。

既然已經得罪了白大太監,還這麼興師動眾,那他也沒拘著的必要了。

他勸東廠廠公別耍花招,「你就是被我折磨死了,我都有辦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胖廠公信。

就陸白剛才說的魏公公吃孩子,但又沒有拐賣和親自動手之類的話,就真的不能再真了。

但回答吧——

胖廠公想到白大太監離開時的眼神,心里就發寒,這要是吐出了實情,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說?」

陸白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好哇,那我讓你下輩子繼續當太監。」

「什麼!」

胖廠公一個哆嗦。

他不想當太監了,他伺候了人一輩子,不想再伺候人了,雖然他不想當窮人,但這世上除了窮人以為,還有許多富貴和有權有勢的人。

他們不用當太監,他們有吃有喝有女人玩。

每當伺候這些人享樂後,胖廠公晚上躺在床上,就暢想他下輩子也要當這樣的富貴之人,然後沒日沒夜的玩女人,把各個類型的玩兒個遍。

這幾乎成了他的執念——他太想知道女人的滋味了。

因此下輩子當一個正常人,是他所有的寄托所在。

現在聞言陸白要把他的下輩子也改為太監,胖廠公慌了,「我說,我說,我說!我——」

胖廠公見陸白不說話,看著他,在等著他說,但真說起來,胖廠公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怎麼,你後悔了?」陸白揮了揮手里的判官筆。

胖廠公搖頭,「我,我以前知道一個路子,但,但現在不,不大清楚了。」

陸白若有所思,讓他說清楚。

「差不多在十年前,東廠和西廠的一些公公外出辦事兒時,常擄掠一些孩子子,讓,讓宮里的貴人練,練宮。」胖廠公唯唯諾諾的說。

這在東廠和西廠內部,不算什麼大秘密,但他知道,這消息一旦公布于眾,那幾乎相當于在太監的頭上懸了一把劍。

恐怕就是陸白听到這事兒都要大發雷霆吧?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陸白很安靜。

無論晏城時太監借摩臉僧拐賣孩童練邪門功法,還是現在查案查到了內書堂,都讓陸白有所預料。

「食,食兒魔的案子,其實很大一部分,都,都是這些人所為。」胖廠公又補充一句。

或許真有食兒魔,太監們趁機利用了這個傳說中的妖怪;亦或者是太監們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一個妖怪為他們遮掩;也可能是百姓們自己臆想出了這麼一個妖怪。

總而言之,因為這些太監們鬧的太過,于是有了食兒魔的傳言。

一直到十年前,食兒魔才在京城的上空慢慢消散,散落到了別的城池。

「不過,那時候,經手這些公公手的孩子已經很少了。」胖廠公說。

除了一些太監自己練了邪門功法外,幾乎很少有孩子被送進宮去。

至于陸白說的用四個孩子換回被食兒魔擄走的孩子這茬,胖廠公不能說頭次知道,他其實知道其中的貓膩,但因為事不關己,所以高高掛起了。

他話說完了。

屋子里安靜異常,因為錦衣衛們沒有進來上燈,所以燈黑漆漆的,讓胖廠公看不清陸白臉上的神色。

這讓胖廠公忐忑不已,深怕陸白太過憤怒,把所有怒氣都撒到他頭上。

就在他擔心不已,陸白開口了,「也就是說,從十年前開始,宮里的公公們開闢了另外一條路來往宮里送孩子。」

「對,對。」胖廠公忙點頭。

「把孩子殺了藏在豬肚子里,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宮去。」陸白又道……

胖廠公搖頭,「在很久以前,好,好像就在用這個法子了。」

不愧是東廠的廠公,他知道還真不少。

只是為了小命,為了名利,為了權力都不說罷了。

陸白若早知道這些人知道這麼多,還不如直接就對這些人下手呢。

「是了。」陸白在黑暗中點頭。

譚德嗣這生意是祖傳的,從他父親,祖宗開始就在干這勾當了。

總而言之,因為這些太監們鬧的太過,于是有了食兒魔的傳言。

一直到十年前,食兒魔才在京城的上空慢慢消散,散落到了別的城池。

「不過,那時候,經手這些公公手的孩子已經很少了。」胖廠公說。

除了一些太監自己練了邪門功法外,幾乎很少有孩子被送進宮去。

至于陸白說的用四個孩子換回被食兒魔擄走的孩子這茬,胖廠公不能說頭次知道,他其實知道其中的貓膩,但因為事不關己,所以高高掛起了。

他話說完了。

屋子里安靜異常,因為錦衣衛們沒有進來上燈,所以燈黑漆漆的,讓胖廠公看不清陸白臉上的神色。

這讓胖廠公忐忑不已,深怕陸白太過憤怒,把所有怒氣都撒到他頭上。

就在他擔心不已,陸白開口了,「也就是說,從十年前開始,宮里的公公們開闢了另外一條路來往宮里送孩子。」

「對,對。」胖廠公忙點頭。

「把孩子殺了藏在豬肚子里,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宮去。」陸白又道……

胖廠公搖頭,「在很久以前,好,好像就在用這個法子了。」

不愧是東廠的廠公,他知道還真不少。

只是為了小命,為了名利,為了權力都不說罷了。

陸白若早知道這些人知道這麼多,還不如直接就對這些人下手呢。

「是了。」陸白在黑暗中點頭。

譚德嗣這生意是祖傳的,從他父親,祖宗開始就在干這勾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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