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念斬小樓

「哼!」

提督大人冷哼一聲。

他臉上笑容冷卻下來,看陸白的眼神如萬年冰窟。

他揮手制止眾人說話。

他伸手取過一條完整的魚,手指一彈,魚骨從魚肚處自己冒出來。

「陸總旗,你怕是不知道一個道理,有的人之所以是魚肉,就因為他沒有權利。權利是可以死人的,若無權利——」

「砰!」

提督大人一拍桌子,一條龜裂的縫隙從桌面上掠過,朝陸白劃去。

「若無權利,你根本一點兒鹽也弄不到!」他怒道,宛若一頭嗜血的野獸。

在他說話間,縫隙所過之處,發出吧啦的聲響。

縫隙路徑之上的杯盤,仿若被有一條細之又細的刀悄悄劃過,讓杯盤一分為二。

至于這條縫隙——

這條桌子是紅漆面的水曲柳桌子,敦厚,結實,嶄新,然而這條裂縫卻似百年之久的老木料才會出現的裂痕。

奪百年之功,意在向陸白昭示實力。

陸白手指輕點桌面,裂縫立止,進而化作蛛網一般密布到整張桌子。

霹靂啪啦!

陸白要暴力的很,裂縫所過之處,杯盤爆裂,濺起的湯汁酒水四濺,一時間弄了周圍幾人一身,甚至副百戶的臉上還插了一枚碎瓷片。

這是陸白故意而為之。

「提督大人,你這話說的對,但也不全對。」陸白輕笑。

他飲一杯酒。

「去之前,我或許弄不到鹽,但依我現在境界,依舊弄不到鹽?笑話。」陸白言外之意,提督大人的舉薦之功,只是讓他早一點弄到鹽而已。

在這點上,陸白覺得給他兩成已經夠意思了。

副百戶拍桌子,「早一天也是早,若不是你離開了晏城,指不定你早得瘟疫死了。」

陸白輕笑,「你是豬啊,我早告訴你,我對劍仙虔誠的很,見廟就拜,我若在晏城,指不定早發現祛除瘟疫之法,還晏城太平了,怎麼像你這種草包。」

「你——你——」

副百戶終于明白了,以前陸白對他恭敬,那是看起來老實,真要耍起嘴皮子來,利索著呢。

不過,經過他這一搭茬,提督冷靜下來。

「陸總旗,你當真只給我們兩成?」他冷冷的問。

陸白點頭,「就兩成,多了沒有。」

提督笑了,「克扣三成,好算計,不過,我就怕這三成你有名拿,沒命要啊,陸總旗,你是不是回去和你嬸娘商量商量,畢竟有些事兒,你嬸娘恐怕不想人知道。」

陸白心里犯嘀咕,嬸娘有什麼事兒不想讓人知道?

管他呢。

反正他要跟提督翻臉,嬸娘知道。

「不用商量,我作主了,兩成就兩成,多一分沒有!」陸白無所謂的一揮手。

提督一怔。

他想不到陸白這麼決絕。

他讓陸白慎重,「你可想好了,我若把這事兒說出去,那你幾乎是與天下為敵。」

陸白想了想。

嗯!

與世人為敵,這個世人應當指壞人,就算不是壞人,至少也不是什麼好人。既然是壞人的機會大,那麼有功德值的機會就大。

這要是他們自己上門給陸白送功德值——

嗯,這買賣做得。

于是,他點頭,「好啊。」

邦!

提督這下徹底怒了。

他一拳捶在桌面上。

陸白同樣依靠在桌子上,仰頭痛飲一杯酒,酒葫蘆里的酒嘩啦啦流出來。

「好酒啊好酒!」他大聲贊揚。

然而,他的周遭卻在風雲突變。

只听整座二層樓的木質地板在「吱吱呀呀」的響——密密麻麻的裂縫從陸白和提督腳下出發向對面襲去,在中間位子上相踫廝殺,不相伯仲。

廝殺的陣地漸漸成一條線。

無數線條從他們腳下向這條陣地線爭先恐後的涌過去。

與此同時,他們頭頂的屋頂上,同樣出現許多密密麻麻的裂縫,向前匯聚,廝殺,匯集成一條線,同腳下的線幾乎平行。

這些還是看得到的地方。

許許多多看不到的地方,還有無盡的念力在廝殺。

幾只蒼蠅疊在一起,無意中飛進陣地線,頃刻間化為齏粉。

桌子上同樣出現一條線,這條線將本就密密麻麻許多縫的桌子一分為二。

陸白佔據南。

提督佔據北。

至于線上的杯具——

 里啪啦!

全部化為齏粉。

一只只茶杯,一只只盤子,像一朵炸開的煙花,冒著白色粉末,甚是漂亮。

忽然,靠左側處,桌面陣地線往陸白出推進三寸。

然而,在右面,副百戶卻驚訝的看見無數條線從陸白處蔓延過來,爬上了他身子——他身子出現一絲絲毛細血管一樣的細絲。

「啊!」

副百戶震驚,嚇的大叫。

提督一挑眉,知道他上當了。

陸白把左側陣地讓出來,要的不是右側的陣地線前移,而是要副百戶的命。

提督冷哼一聲。

他沉思凝神,無數的絲線卷向副百戶,準備與陸白抗衡。

然而,為時已晚。

「咕嘟咕嘟。」

陸白仰頭痛飲一口酒後,左手打一響指。

轟!

副百戶炸裂了,血肉橫飛,血霧不止。

整個人竟被念力撕了個粉碎。

副百戶練一句遺言沒有來得及交代。

這下把提督的義子們嚇傻了,他們急忙退到提督身後,以為這里就很全。

事實上,他們太年輕了。

方才呈一條陣地線,是因為他們在相互試探。

現在才是真正交鋒的開始。

陸白抬頭,同提督四目相對,殺意盡顯。

嗖!

嗖!

嗖!

陸白一道看不見,听不到的念力,在空氣之中穿梭,將要襲向提督時,提督一道念力擋住。

擋住的念力並不會因此而消失。

相反,他們撞擊之後,改變了方向。

噗!

陸白左側的窗戶被劈開半扇。

啊!

提督身後的義子中一道念力,直接削掉半個耳朵。

咄!

咄咄!

一道道念力打到二層樓的門窗,屋頂,廊柱上。

又一道道念力打在義子們的身上。

一位義子若不是子孫根自己切了,恐怕這時候也不保了。

他們終于知道,提督身後也不安全,忙從窗戶外面跳出去。

嗖!

嗖嗖!

街上百姓見幾個白面的錦衣人落在街上抬頭看神樂酒樓。

不少人于是跟著一起張望。

咄咄咄!

百姓們驚訝的看見,神樂酒樓二層門窗上,在頃刻間千瘡百孔,似乎在被看不見的刀亂砍。

這一刀刀落下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一直到——

轟隆!

神樂酒樓似有刀在空中橫切一樣,從中間塌陷,竟一分為二了。

煙塵四起。

「神樂坊要塌了!」

百姓們驚叫著,慌亂的逃遠了才又抬頭繼續張望。

等煙塵落盡,他們驚訝的看見,神樂酒樓沒有塌,在它的橫斷面里,在二層樓上,陸白在左,提督在右,他們隔空向望。

而塌陷的尺寸,正是他們原來面前桌子間的距離。

至于那張桌子,早已經化為齏粉。

不止桌子。

事實上在他們身邊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化為了齏粉,一片狼藉。

圍觀的百姓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們看得明白,這是神仙在打架,把神樂樓一刀斬一分為二了。

至于勝負,他們看不出來。

提督坐在椅子上,面含微笑,一直盯著陸白。

陸白則仰頭痛飲一杯酒。

這酒太他娘的好喝了。

「哼,我們走著瞧!」

安靜許久後,提督站起身,拂袖而去,順便撂下一句狠話。

陸白飲一口酒,對哭喪著臉卻敢怒不敢言的神樂坊胖掌櫃道︰「找人把這樓好好修一修,把中間加固,就這麼經營,以後掙的銀子足夠你今兒損失的了。」

說罷,陸白跳到街道,又飲一口酒,搖搖晃晃的向遠處去了。

至于這酒樓——

陸白的話說對的,這可是兩位修行境以上高手交手的記錄。

不知道多少人要來拜訪,瞻仰。

神樂酒樓的生意以後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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