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譜曲

火龍失了準頭?

在肚子大為陸白劫後余生而慶幸時。

「咳咳。」

二師兄咳嗽。

他回來了。

他瞥陸白一眼,「小兄弟不錯,有膽有識。」

若非陸白挑起厲鬼怒火,讓她情緒波動,又激怒她全力一擊,他還奪不回身子的權利。

「圓潤,你看到了,若放他出去,你我將是罪人!」

他說話虛弱,但語氣中的堅定,勇氣和慈悲,竟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殺我。」

「二師兄——」

「老杜,殺我!」

「我——」肚子大沉默不語。

他與圓真是好兄弟,他不忍心下手。

「你們難道忍心看我人不人,鬼不鬼——」

「我來。」

陸白站出來,他目光堅定,「我練錦衣衛無痕快刀,絕對又快又準,不讓大師有一絲痛苦。」

「好!」

二師兄虛弱的應一聲,把他的脖頸挺起,「來,讓我看看你的刀有多快!」

「得罪了。」

陸白向二師兄點下頭,小心走過去。

圓潤和尚和肚子大站在原地。

他們沒有阻攔。

他們知道,現在唯一能動手的,只有陸白。

「你敢!」

女子的臉在二師兄的額頭上浮現,「你再敢上前一步,我把你燒死,我燒死你全家——」

在她怒喝時,周圍的蠟燭劇烈抖動起來。

「動手!」二師兄大喝。

唰!

利刃出鞘。

在燭光中劃過一道銀芒,稍縱即逝,刀回鞘。

蠟燭恢復平靜,在燒盡最後一絲力量。

二師兄睜開眼,贊賞的看著陸白,「好,好快得刀!」

他手指旁邊,「這幅畫,就是我送給小兄弟的見面禮了。」

「啊啊!」

在他額頭上,女鬼淒涼慘叫,她憤恨,「你等著,若有來世,我讓你們做牛做馬——」

二師兄不理他。

他看著圓潤,「師弟,臨死之前,我有一事說與你听。」

圓潤大師雙目含淚,輕輕點頭。

「修行切勿驕傲,更不可高看自己——」

話音未落。

噗通!

二師兄倒在地上。

血流的不多,似乎他的血已經流盡了。

「阿彌陀佛。」

圓潤大師唱一句佛號,顫顫巍巍的坐下,坐在二師兄尸體面前,輕輕地念誦經書。

陸白把殺人的刀放在二師兄身邊,「圓潤大師,節哀順變。」

圓潤雙目盯著師兄,「陸總旗,師兄不是被你所殺,而是為了慈悲,為了眾生,被厲鬼所殺,你不必自責。」

他指了指二師兄臨死前送給陸白的那幅畫,「還請陸總旗收起來。」

陸白點下頭,俯身收了。

只見這幅畫里,畫了兩個人,一個婦人,一個小和尚,小和尚手里提一燈籠。

兩個人站在熊熊燃燒的房屋前,背對畫外人,不知喜,不知悲,但看背影,或許在回憶吧。

陸白猜測,這幅畫或許與厲鬼有關。

他把畫收起來,站在肚子大身邊。

肚子大許久後長出一口氣,「圓真大師,佔了你身子的厲鬼都記得,你欠我二十兩銀子,你為什麼總是忘呢,就是到最後都沒想起來,我很憂傷。」

大殿安靜下來,無人說話。

但外面很熱鬧。

火勢蔓延很快,宅子很快被火舌吞沒了,烈火熊熊,嗶剝聲不斷。

好在這里距離碼頭不遠。

許多人見到火光,提桶的提桶,拿鐵鍬的拿鐵鍬,在同火焰戰斗。

陸白他們又呆片刻,從大殿里出來,加入滅火中。

慈悲寺位子偏僻。

現在成了它的優勢,周圍能燒的東西不多,火勢很快控制住了。

圓潤大師依舊在大殿里。

他要為師兄晝夜念經,護送他前往佛之彼岸。

陸白和肚子大出了巷子,面對陡然變的大空間,一望無際的夜空,倆人有恍若隔世之感。

白姑娘一直等在外面。

見到兩人後,追問所發生的的事,待听了原委後,不勝唏噓。

他們不知圓真大師在何等機緣下踫見了厲鬼,又在何等機緣下把厲鬼封印于體內。

他們唯一可以想象到的是——

他在封印中所經受的痛苦,還有不動如山的慈悲。

三人點了三碗爛肉面。

陸白挑了挑面,顧不上吃,先看面板——如他所料,在殺死二師兄的同時把厲鬼殺死,會有功德值進賬。

暴擊一萬。

厲鬼手上的人命共給陸白帶來七萬多功德值,這一刀一共得到八萬多功德值。

再加上以前得到的功德值,陸白現在一共有近十七萬功德值,距離再提升一層純陽功,還差兩萬功德值。

不過,陸白這次不打算提升純陽。

他打算把剛得到的《龜息功》提升上去。

《龜息功》雖然只是一門養生,求長生的功法,但好歹也是一門道法不是。

他若提升到四層。

至少在境界上,他步入修行境了。

雖然結果可能同白姑娘一樣,空有修行界,卻傷不到人,但他不出手,光嚇唬人,誰又能知道呢。

而且陸白還懷有一些期待——

所有進入修行境,成為煉氣期的修行者,都可以利用念力。

嘮嘮同小和尚的戰斗,正是念力之間的爭鋒。

既然是所有修行者都會有念力,那陸白進入修行境,萬一也有念力呢。

陸白這樣一想,提升《龜息功》的心情越加急迫了。

不過,現在外人面前,還是忍一忍的好,萬一提升功法時,引起別人懷疑就不大妙了。

「這面是不錯。」肚子大吃一口後,贊一聲,又道︰「我想喝酒。」

陸白把腰上酒葫蘆放到桌子上,「正宗的朔北燒刀子!」

「好!」

肚子大為三人倒上一碗,一飲而盡。

肚子大輕笑,「以前覺得這酒太沖,不夠優雅,現在喝起來,方知烈酒之快意。」

「快意?」白姑娘嘀咕。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輕撫,似乎想要找到快意的感覺。

「怎麼,白姑娘有靈感了?」肚子大吃一口面。

白姑娘搖頭,「僅有一絲念頭罷了。」

肚子大道︰「那你得好好想想,我覺得以圓真大師的慈悲譜曲,或許能助你修行。」

「我試一試吧。」白姑娘語氣中一點兒底氣也沒有。

陸白好奇,「你的修行同譜曲有關?」

白姑娘點頭。

在琴坊,琴藝才是修行的根本。

雖然琴坊也有有琴劍之技的功法,但這都是武功,登不上琴坊的大雅之堂。

在琴藝修行上,曲合心意才能進步飛速幾乎是共識,而合心意的曲子莫過于自己譜寫了。

所以譜曲和彈奏,是琴坊弟子並行不悖的修行法子。

然而,對于白姑娘而言,無論她譜的曲子,還是她彈奏旁人的曲子,暗合她心意的曲子都是些寧靜祥和的曲子。

稍微負面點的,就是帶點兒淡淡的憂傷,根本沒有殺傷力。

白姑娘對此很苦惱。

她來邊城,就是想借邊城的戰爭,激發她關于戰爭,死亡,肅殺的靈感,繼而讓她的曲子有殺傷力。

但至今毫無所獲。

陸白驚訝,「你當真寫不出苦難,仇恨之類的曲子?」

白姑娘點頭。

陸白羨慕,「那你生活真幸福。」

白姑娘輕笑,「或許吧。我母親早逝,父親續弦,把我丟給了爺爺照看,後來爺爺死了後,我獨自一人生活,吃百家飯長大,所以我一直常懷感恩之心,對任何事情都充滿希望。」

陸白咂模下。

他明白了,這姑娘是太善良了。

陸白問︰「你不恨你爹?」

白姑娘咬著筷子沉吟,「沒有,我們倆後來幾乎沒見過,形同陌路,我為什麼要恨他?」

陸白又問︰「你就沒被人欺騙,欺負過?」

白姑娘道︰「有啊,但我都忘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為什麼要記得?」

「嘿!」

陸白都不知道她屬于樂觀,還是鴕鳥。

不過,听白姑娘這麼一說,他覺得白姑娘的曲子估計譜不成,會盡顯慈悲為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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