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卑鄙

在南門和上城區之間,有一條極為寬敞的街道。

容得下十幾輛馬車並行。

街道兩面為牆。

偶爾有幾條巷口,通往下城區。

這條街把下城區一分為二,東為東城,西為西城。

幾個和尚喬裝一番後,慢悠悠的趕著車。

他們不是頭次干這勾當了。

輕車熟路。

目的地就在南城門。

很輕松。

嗚嗚!

口哨響起。

趕牛車的沈七很得意。

那天,

要不是他機靈,換作任何一個人讓那裂蛋狂魔審,肯定問出真相,壞上頭好事了。

他也因此受到嘉獎。

身後車廂有動靜。

「我再給他們一點兒迷煙。」旁邊同伴要動手。

沈七攔住他。

「現在大街上沒人,別用迷煙了,你給他們透透氣兒。」

「麻煩!」

同伴去了。

麻煩就對了。

麻煩來銀子呀。

死一個孩子,少一份銀子。

為什麼他銀子賺的多?

就因為他活兒好,運出去的孩子沒一個死的。

沈七仰頭。

一輪圓月掛在天空。

長街清輝灑滿。

噠噠。

馬車走在長街上清脆作響。

沈七想起了長樂房他中意的小娘們。

身段真好。

他攢夠銀子了,一定把她贖出來。

吁!

馬車突然停下來。

在前面領路的燕西風舉起手,示意馬隊停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沈七坐直了身子,接著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裂蛋狂魔!

牛大!

「閣下是誰,為何擋雜…咱們去路?」燕西風問。

沈七心放下來。

他不知道燕西風是誰,也不敢知道燕西風是誰。

燕西風不是他們的人。

白眉僧認識他。

燕西風出頭和他們合作,要這一批孩子和婦人的。

沈七不知道這些人要婦人作甚。

他們又不能用。

浪費。

呼呼!

陸白扶著膝蓋,氣喘吁吁,一頭汗水。

純陽功不愧為橙色功法,生生不息,十分雄厚,支撐他一路狂奔追了上來。

他抬起頭,驚訝地望著燕西風。

這嗓音。

女人?

胸不大呀。

「把孩子留下!」陸白說。

「憑什麼?」

燕西風發自靈魂的拷問,「我買的,為什麼給你?」

陸白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他伸出大拇指,「有人說我厚臉皮天下無敵,我錯了,你才是。」

「無理取鬧就無理取鬧,不要人身攻擊。」

燕西風不屑的瞅瞅指甲。

該修一修了。

不巧。

陸白就是個無理取鬧的,「我要搶,這個理由夠好吧?」

話音落下,陸白殺上去。

如虎添翼!

吼!

陸白縱躍,一拳打向燕西風。

燕西風按下馬頭,一躍而下。

劍出鞘!

快!

很快!

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銀芒。

唰!

兩人錯身而過。

落地。

陸白模了模臉頰,一手血,甩了甩。

「好劍法!」

他忍不住稱贊。

「你也不差。」

燕西風覺得陸白也挺厲害,在空中一擰身,竟能躲過他這一劍。

要不然,剛才就不是毀容,而是要他命了。

「也就比我差那一丟丟!」

燕西風捏出蘭花指。

大爺!

敢情是一公公!

等等!

這事兒和太監有關系?

陸白心一沉。

但凡和太監掛鉤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些太監要孩子干什麼?

回去變成小太監。

嘶!

陸白倒吸一口冷氣。

太狠了。

那婦人呢?

陸白估模著抓回去當媳婦。

他听人說,太監雖沒那玩意,但沖動還在,喜歡咬女人達到頂峰。

怎麼辦?

太監啊。

權勢滔天啊。

平常都伺候皇上的。

關鍵裂不了蛋。

陸白正發愁。

刷刷刷!

燕西風緊跟著三劍殺上來。

陸白手無寸鐵,不敢硬接,不斷往後退,等退到車廂時,順勢一拐,躲到後面。

燕西風不以為異。

一步踏前。

一劍殺到。

嗤!

一把傘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他這一劍。

唰!

機括彈出,陸白接住刀柄,順勢向前踏出一步。

利刃折射月光。

在燕西風的腰間一閃而沒。

「你,你…卑鄙!」燕西風死不瞑目。

太作弊了!

手無寸鐵,突然抽出一把傘。

這也就罷了。

傘下竟還有一把刀。

刀也就罷了。

陸白竟用快刀!

錦衣衛無痕快刀!

他認出來了!

太卑鄙了。

但凡陸白剛才拿出一樣,他就不會死。

陸白把刀回鞘,朝著倒在腳下的燕西風撇嘴。

怎麼就卑鄙了。

他也剛想起有把傘刀。

不過,別說,老祖宗的話果然不是騙人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致勝法寶!

這燕西風劍法很快。

他要用一層的快刀無痕正面與燕西風對敵,估計還要落下風。

扮豬吃老虎也誠不我欺。

以後還得多來幾次,示敵以弱,再一擊必殺。

這太監不是個好人。

面板提示陸白,他得到了一千一百五十點功德值。

差不多。

在外的太監都是兩廠的手下,手上自然個個沾滿鮮血。

陸白從車後轉出來。

有摩臉僧見機不對,舍了馬車往後面逃了。

沈七逃的尤其快。

可惜。

再快也逃不走。

陸白追上去,把他們一個個撂倒。

陸白暫時不殺他們,先把車上遮蓋物掀開,把孩子們救出來。

一股污濁的氣息撲面而來。

陸白怒了!

他好像看到了前世史書上記載的販賣奴隸的船只。

這些人把孩子塞到豬欄一樣的車廂里,密密麻麻,頭頂頭,容不下一絲空隙。

陸白擠過北京早高峰的地鐵。

這比那擠五倍不止,一根針都很能插進去,一些孩子已經暈過去了。

「快,救孩子!」

陸白用刀逼著摩臉僧小心把孩子一個又一個抱出去,讓他們暢快的呼吸。

他們身上有水,自覺的喂給孩子們。

半個時辰後。

行乞僧們姍姍來遲,幫著陸白穩住局面。

陸白四處尋找,既沒有在孩子中找到小紅棉襖,也沒有在婦人中找到小姑娘的母親。

有幾個體質弱的孩子,也沒救過來。

陸白心一沉。

他走到摩臉僧面前。

摩臉僧們抱頭。

陸白抓住沈七頭發,把他提起來,「你從坊內抓到的孩子全在這兒?」

沈七哆嗦。

「有,有一部分,提,提前送走了!」

「送給誰了,他們什麼人?」陸白逼問。

沈七一概不知。

陸白的心拔涼。

他抽出匕首。

「等,等一下!」

沈七急中生智,計上心頭,「我們負責把孩子,送,送到南城牆下一院子里,他們有人接,我,我帶你們去。」

他們前幾次把車趕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人隔天會把車趕出城。

至于去往何處,沈七真不知道。

沈七見過院子里那些人。

不是善茬,個個高手,足以把他救出來。

陸白將信將疑。

但這是唯一線索。

他讓沈七帶路,領了幾個乞丐前去城南牆下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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