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紅發的青年從睡夢中睜開雙眼。
「呼——呼——」他瞪大著眼楮喘氣,脖頸上青筋與血管暴起,又伴隨著他緩緩平復的呼吸逐漸隱沒。
他又做夢了。
夢中是父母的尸體,被虐殺的模樣。
折斷扭曲的四肢,月兌落的下顎,猙獰的表情與驚恐的眼神。
還有……最後被燒成灰燼的模樣。
除此之外,還有赤井秀一的面容。
那個男人在他的夢中,居然是帶著笑意的。
對待他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對待兄弟一般。
明明……
做了那些事……
紅發的男人坐在床上,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本來已經將對赤井秀一的恨意按下去了,卻在看到了通過烏鴉傳來的視頻後再一次,被激了出來。
無法忘記。
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起。
清晰的仿佛就發生在昨日,就發生在他眼前,而他是個旁觀者,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並且死死的記在腦中。
他皺著眉起身走下床,來到客廳的酒櫃前取出一瓶威士忌,並沒有拿高腳杯,自顧自打開瓶塞,舉著酒瓶純飲。
一口氣喝了半瓶之後才放下酒瓶,緊皺的眉也舒展開來。
自從在夏布利的實驗室醒來之後,他的頭就會經常疼痛,只有在喝酒的時候才能緩解一些。
大部分時候他都在忍耐著疼痛,所以看起來永遠脾氣都不好,眼神陰郁。
並且,嗜酒如命。
他將這當成了赤井秀一的錯。
認為只要殺了赤井秀一,一切都能解決。
無論是夢也好,還是頭痛也好,都會伴隨著赤井秀一的死去一起消失。
他拎著酒瓶來到窗台,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退回客廳,拉上黑色的窗簾。
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漆黑,他坐在黑暗中獨飲。
……
「人的大腦是很有趣的東西。」黑發鳶眼的少年坐在餐桌前,一邊撕著面包片一邊意味不明的說道。
「一大早就要說這些嗎?」波本看了對方一眼。
大早上的,怎麼就開始神神叨叨了。
一天天說話意味不明,只會打謎語。
「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遺忘的記憶並不是徹底遺忘,在某一天依然會想起……」津島修治笑了笑。
「這就是人類大腦的有趣之處。」咽下面包這麼說道。
「你說的是哪個?」波本看了看蘇格蘭,然後問道。
提起遺忘的記憶的話,他們就想起了組織里特殊的成員。
被洗去記憶,灌輸新的虛假記憶,生成新的人格的——拉弗格與蒂塔。
卡奧的意思難道是說……拉弗格會蒂塔想起來了?或者說……羽田秀吉會朱蒂斯泰琳想起來了?
「哪個都不是哦,我說的是我自己啦~」津島修治輕笑著說道。
哪怕被刻意遺忘也會逐漸復蘇的記憶,稍微有點麻煩呢。
「真的嗎?」蘇格蘭也溫和的笑著問。
「啊,當然了。」津島修治理所當然的回答。
「知道了。」波本這麼說道。
他和蘇格蘭達成了共識,看來需要警惕拉弗格和蒂塔了。
「說起來,貝爾摩德也該醒了吧……」津島修治單手支著下巴,一手食指輕點桌面,語氣若有所思的開口。
「貝爾摩德?不是被蒂亞瑪麗和培諾,基安蒂她們幾個組成的女子復仇小組給殺了嗎?」波本語氣微妙都說道。
蘇格蘭也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女子復仇小組這個可不是他們取得外號,而是蒂亞瑪麗她們自己取得。
口口聲聲說著讓貝爾摩德感受她們的復仇,品嘗她們的復仇之彈,于是就自稱女子復仇小組。
當然,她們也的確復仇成功了。
基安蒂曾經和貝爾摩德搭檔出任務時,被貝爾摩德當成誘餌拋下,一個人逃跑,于是貝爾摩德一個人孤獨的被她們殺死在夜晚。
不過蒂亞瑪利想換代號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尸體被白蘭地的人帶走了,總不可能直接把尸體丟在原地吧,畢竟國際女星深夜慘死街頭也是個不錯的新聞呢。」津島修治輕飄飄的說道。
莎朗溫亞德的名氣還是蠻大的。
必要的處理當然是要做的。
「清潔工們原本打算直接處理掉貝爾摩德的尸體的,結果被夏布利主動要過去了,他還一聲不吭的瞞著大家,真是過分啊……」津島修治悠悠的嘆息。
「……老師在人體實驗這方面,比其他的方面都要強啊。」波本沉默了許久才試著為夏布利說話。
絕對不是對尸體有特殊的癖好。
「不過起碼不用擔心死掉的人會想起什麼了。」津島修治微笑著道。
貝爾摩德原本的身體死掉了,夏布利用對方的細胞血肉制作出來了新身體,但是……
這些新身體的大腦也是人工培育的,里面埋著記憶芯片。
而拉弗格和蒂塔也是如此,大腦中埋著記憶芯片,編出的虛假記憶都儲存在芯片中。
只不過拉弗格和蒂塔用的還是他們原本的大腦。
二人的身體都沒有徹底死亡。
理論上來說,只要切開大腦把芯片挖出來,他們就會失去所有虛假記憶,也許過些時間還能想起曾經的真實記憶。
前提是……
切開大腦找出芯片之後他們還能活著。
拿拉弗格和蒂塔舉例的話,不止大腦中的記憶芯片,二人的心髒中還藏著微型炸彈。
隨時可以控制炸彈爆炸。
恢復了真實記憶只會死的更快而已。
貝爾摩德用的本就是沒有記憶的人工培育大腦,即使沒有記憶芯片,她也想不起本來的記憶。
新生的大腦怎麼會有記憶呢?
布朗克斯和內格羅尼也是一樣。
所以不需要擔心他們會想起所謂的過去。
新生的大腦沒有過去。
「說起來,要是蒂亞瑪利她們發現,死而復生的貝爾摩德把她們當成了姐妹應該也會很有趣吧?」津島修治惡趣味的說道。
#討厭的人死過一次醒了之後認為我們是姐妹#
「基安蒂大概是裝不出姐妹情深的樣子的。」蘇格蘭提醒了一句。
組織中的狙擊手大多是男的,基安蒂是極少數的女性狙擊手,在組織內也算小有名氣。
所以對方脾氣暴躁,一言不合誰都敢頂撞,面對朗姆和琴酒也照罵不誤這一點……大家都略有耳聞。
蘇格蘭和對方一起做過任務,親眼目睹過基安蒂陰陽怪氣琴酒的場面。
對方看起來就不是能忍著惡心裝模作樣的人。
蒂亞瑪利和培諾倒是可以,畢竟這兩個目前和蒂塔的姐妹感情可是相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