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服的男人看著津島修治，沒有說話。
夏布利卻猛地轉過身說話了。
「手！不要隨便動！好好輸血！」他把津島修治的手給摁了回去。
「今天卡奧就待在這里，你們……」他又看向自己的兩個學生。
「我也留在這里。」波本迅速道。
「回去我會不安的，老師。」蘇格蘭搖搖頭道。
「……沒事的，這小子命大的很，我都已經習慣了。」夏布利想了想還是安慰了一下學生。
害怕這兩個家伙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就比如他，見多了卡奧小時候作死的情況，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以至于他現在看到對方出現在實驗室都有點害怕。
蒂亞瑪利也是如此，每次見面對方的表現都很收斂。
組織里像他們這樣留下心理陰影的人不多，但還是有的。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一下。」眼看著自己的安撫仿佛沒有用，夏布利朝著波本和蘇格蘭揮了揮手，帶著人走到了一間房間。
「說吧，發生了什麼。」他關上房門，點了根煙叼在嘴里，表情依然頹喪的像是人到中年一事無成的大叔。
「這個……」蘇格蘭看了看波本。
還是波本自己說更合適吧。
「我開的槍。」波本聲音冷漠道。
「咳咳咳咳——」夏布利頓時發出了一長串的咳嗽聲。
叼著的煙都掉在了地上。
「你對他忍無可忍了？」夏布利清了清嗓子問。
不是，波本對卡奧開槍了居然還活著？
「他按著我的手開的槍。」波本的聲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煩躁。
「嘶——」夏布利有些不理解。
「你做了什麼？」他詢問著自己不讓人安心的學生。
「……」波本沉默了片刻，眼神看起來有些心虛。
「他說如果卡奧希望死在那些正義人士手中的活，他會提前殺了卡奧，于是卡奧就讓他證明他有開槍的決心。」蘇格蘭嘆了口氣替好友解釋道。
「然後你不願意開槍，卡奧就按著你的手開槍了？」夏布利語氣雖然是疑問句，眼神卻十分的肯定。
「……」波本沒有出聲。
夏布利這下確定了。
「你的性格……從小到大一直都這麼別扭……」夏布利想要吐槽些什麼，卻想起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學生的對手，又將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
自己這個學生的性格，簡單來說就是不坦率，嘴硬，死傲嬌，別扭怪。
關于這些夏布利還是很清楚的。
波本被來自自家老師的吐槽說的啞口無言。
他總是很難承認自己的真心話，總覺得要是承認了就是輸了。
「雖然你就算說了真心話也沒什麼用，卡奧只會迅速遠離你。」夏布利繼續扎心。
「不要憐憫他，不要心疼他，不要試圖阻止他自殺，當然，也不會幫助他自殺。」
「只需要當個旁觀者就好，清醒的看著他向下墜落，不斷沉沒就夠了。」夏布利的語氣充滿了過來人的經驗。
對待卡奧……無論是伸手還是退縮，都會遭到排斥。
只需要站在原地旁觀就夠了。
「……你說的好像很簡單的樣子，老師。」金發的男人罕見的有些沮喪。
他和蘇格蘭都試過在世界外旁觀，甚至試過遠離，但是……
毫無作用。
「我們掙扎過了，老師。」蘇格蘭也苦笑著道。
「……要不你們和琴酒聊聊？我覺得他應該挺有經驗的。」夏布利模著下巴提出了意見。
「……那家伙估計什麼都不會說。」波本听到琴酒的名字後翻了個白眼。
「說不定他看到你，就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同病相憐，就願意跟你們分享經驗了。」夏布利調侃道。
「要問問他嗎？」夏布利問波本。
「我覺得他知道之後也會給我一槍。」波本聳了聳肩。
畢竟琴酒曾經說過的，卡奧要是出事了，他們也得陪葬。
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點了下頭。
「問問他吧。」他這麼說道。
「你要不你先穿件防彈衣？」夏布利一邊看了波本一眼，一邊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波本和蘇格蘭都沉默了，下一刻，他們動作自覺的給人工智能下吩咐。
「送兩件防彈衣過來。」
「收到，已通知後勤。」人工智能回答道。
夏布利的電話也撥通了。
「夏布利？」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冷漠低沉。
「咳，是這樣的，波本和蘇格蘭想和你聊聊，你和卡奧相處的時間那麼長，你應該懂吧？」夏布利有些尷尬的開口。
「和那個小鬼相處時間最長的可不是我。」琴酒冷笑著回答。
「……我們之間只有你。」夏布利糾正了一下自己的用語。
他當然知道和卡奧相處時間最長的到底是誰，畢竟卡奧是那位養大的孩子。
從五歲到十四歲。
九年時間。
要說了解恐怕沒有人會比那位更了解卡奧。
可是……
他敢找那位過來跟波本還有蘇格蘭聊天嗎？
琴酒知道了恐怕會覺得他是在侮辱那位，然後握著槍來找他。
「哼。」琴酒冷哼一聲，已然明白了夏布利的想法。
「沒空。」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夏布利。
「卡奧中槍了，快死了，在我這里。」夏布利在對方想要掛斷電話之前連忙說道。
「……等著。」電話那頭仿佛傳來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男人冷漠的說道，掛斷了電話。
「……你把琴酒刺激到了，老師。」蘇格蘭看著夏布利欲言又止。
卡奧……看起來沒有快死了這個程度吧……
老師好像故意說嚴重了啊。
雖然知道是為了刺激琴酒過來，但是這會不會刺激過頭了？
「……多拿一件防彈衣吧。」夏布利沉默了片刻對著人工智能吩咐道。
「好的。」人工智能回答道。
「這下他一定會很快趕來的。」轉頭夏布利就在自己兩個學生面前做出了可靠老師的模樣。
「是啊，趕來揍我們。」波本聲音涼涼道。
在防彈衣被人送過來之後，三個人迅速的將防彈衣穿上在了身上，又用普通衣服擋住了防彈衣。
三個人從房間走出，來到了津島修治躺著的實驗室。
「琴酒等下會來。」夏布利笑著通知津島修治。
听到這件事之後，津島修治露出了麻木的表情。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