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波本︰好想睡覺啊

津島修治感受著那邊的沉默,陷入了麻木。

又開始了。

「您又在感慨自己是完美父親了嗎?」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問。

「啊,沒錯。」男人毫不猶豫道。

「修治你不這麼覺得嗎?」他甚至笑著反問津島修治。

津島修治︰……

「……真完美呢。」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是個令人愉快的答案,看來今夜會有個好夢了。」男人說道。

「晚安,修治。」然後關閉了投影。

津島修治︰……

跑的這麼快是怕我吐槽嗎?

他默默的躺到了床上,拿被子蓋住了頭,試圖悶死自己。

然後陷入了沉睡。

或者說……

記憶。

他是睡不著的。

或者說,  他所謂的睡著,其實是在回憶各種各樣屬于不同的太宰治的記憶。

光是作為首領跳樓他都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無論夢中的他如何改變故事,結局總是那樣的。

雙塔摩天樓,一躍解千愁。

光是親手殺死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他都已經殺麻木了。

當然,後來他屏蔽了所有記憶後,  就更睡不著了。

他根本感受不到困意。

于是每晚的只能數著心跳玩。

今夜卻再度陷入了回憶。

關于小時候被那位帶在身邊的經歷。

蛇窟,  熊洞,鱷魚河,  原始森林……

每離開一個地方之前,那位還會模著津島修治的頭,語氣認真的問︰「你有學到什麼嗎?」

幼時的津島修治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學會了能殺死人的烤蛇技術,把熊當床睡的技能,給鱷魚拔牙的能力,將森蚺綁起來掛樹上蕩秋千玩,把想吃掉他的食人族串起來當燒烤,陷害挑起軍閥之間的戰爭,以及……

嘗試過所有市面上流通的以及沒有流通的毒品。

回憶起來,學到點東西還真挺多。

夢里的津島修治默默給了自己一槍。

于是現實里的津島修治醒了過來。

……

用假身份住進了豪華酒店的波本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決定去陽台吹吹風。

然後他看見了另一邊陽台上的身影。

「你也睡不著?」黑發藍眼的男人站在陽台的角落,沒有開燈,只有手中的煙發著忽明忽暗的火光。

他語氣自然的問道。

「是啊,真巧。」金發的男人同樣點了一根煙,語氣平靜。

他們兩個平時都不抽煙的。

只是最近,  每到晚上失眠的時候,都忍不住點煙。

也許不會抽,但也會點上,只是靜靜地看著煙燃燒完。

「不知道……有沒有睡覺。」蘇格蘭模糊了話語中的稱呼。

「……沒有。」波本沉默了片刻,扯著嘴角道。

何止是沒有睡覺,對方恐怕玩的正開心呢。

哪怕在黑暗中都感受到了來自好友的疑惑眼神。

「他的游戲賬號在線。」波本干巴巴的解釋道。

蘇格蘭︰……你還去看了游戲?

「小孩子不睡覺可不行。」蘇格蘭語氣滿是不贊同。

「你看他什麼時候听過話?」波本語氣嘲諷。

那小鬼通宵打游戲,恐怕是奔著猝死去的。

蘇格蘭沉默了,波本也不再說話。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剛遇見你的時候嗎?」蘇格蘭問道。

「當然。」波本語氣低沉。

「你是第一個說我打架的時候很帥氣的人。」他笑著抖了抖煙。

小時候的波本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孤兒院的孩子,以及周圍的孩子打架。

不反擊就會被一直欺負,于是他只能一次次的握起拳頭。

那些家長會說他是沒教養的孤兒,讓那些孩子不要離他這種不干不淨的小孩這麼近。

只有蘇格蘭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掏出了一塊白板,寫了一行字。

「你打架的樣子好酷。」

絲毫不在意對方一看就是混血兒的金的頭發和偏黑膚色。

然後他們成了朋友。

「其實我當時想的是,如果我也能拿出你打架那樣的勇氣,說不定結局會不一樣……」蘇格蘭用手接住落下的煙灰。

如果當初親眼看到父母被殺害的人……

是零的話,對方會怎麼做呢?

一定比無能為力的自己更強吧。

「你還記得我是怎麼恢復的嗎?」蘇格蘭低聲道。

「當然記得。」波本趴在陽台的欄桿上,手自然點垂在邊緣。

當時的諸伏景光,正處于失聲的狀態,並且忘記了一些事情。

成為朋友後,波本將對方帶到了夏布利的診所,問夏布利能不能讓對方恢復說話的能力。

夏布利看出了對方是由于大受打擊而造成的失語。

諸伏景光也知道自己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的畫面。

他只知道,他失去了父母。

「弱小就是這樣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災難發生,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邋遢又頹廢的男人語氣滿是冷淡。

「不僅什麼都做不到,甚至因為心靈太過弱小,連記得的資格都沒有。」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去那段記憶嗎?」他問諸伏景光。

「因為你的本能在逃避那段記憶,因為如果你記得的話,也許會崩潰。」卻並沒有想要听對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說道。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想起來嗎?」波本看著大受打擊的朋友,忍不住問道。

這是他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辦法倒是多的很,只是,他能付出什麼代價?」有著黑色中長發的男人笑容輕佻。

「我可不是不收診費的好心醫生。」他如此說道。

小小年紀身無分文的波本和身上只有五百日元的諸伏景光愣住了。

「可以先欠著嗎?等我長大我會替他還你的……」金發的男孩糾結著問。

「不行哦,像你這樣的種子發出的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枯萎,所以我拒絕。」夏布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如果是你本人遇到這種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免費幫你解決。」黑色中長發的男人又笑的不著邊際道。

「他不行嗎?他不能和我一樣嗎?」金發的男孩語氣失落。

「不行啊,他畢竟和我們沒有絲毫關系嘛。」夏布利聳了聳肩。

「只要有關系就行了,對吧,那……」金發的男孩糾結又焦急的看著黑發的男孩。

「你要加入我們嗎?成為我的同伴……」語氣急切。

「我們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加入的啊……」夏布利看著他們,仿佛在看一出鬧劇。

「你一無所有,所以有殺人的勇氣,這小鬼的話……」他指了指金發的男孩,又看了看一旁黑發的男人,搖了搖頭。

「而且我說過的吧,回憶起來的話,他說不定會崩潰。」夏布利吊兒郎當的說道。

「可是……我想知道真相。」黑發的男孩舉起寫著字的白板。

「殺人的勇氣,我也可以有的。「他這麼寫道。

「雖然知道你是因為小孩子不懂事的原因瞎說的,不過……」夏布利站起身。

「算了,就當做個實驗吧。」可有可無的說道。

「之後表現讓我不滿意的話,我會清理掉你的記憶,沒問題吧。」他仿佛征求意見一般的問道。

「下來吧。」也不指望他們的回答,自顧自的打開了一間暗門。

諸伏景光踏入了那扇門,門後是黑暗的通道。

以及向下的台階。

台階的盡頭,是只有一盞散發著微光的小燈的手術室。

就在那個簡陋的手術室中,他記起了失去的那段記憶。

父母被殺的記憶,蔓延到他腳邊的紅色液體。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紅,鼻間是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失語的男孩喉嚨間發出尖叫和哭泣的聲音,瞪大的藍色眼楮中源源不斷的溢出淚水。

恍若明媚天空的眼楮中出現的,是掙扎的痛苦與鋪天蓋地的仇恨。

他渾身顫抖的跪坐在地上,眼淚打濕了一塊空地。

「殺了……他們……」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從一開始的嘶啞聲音,再到一個一個獨立的音節。

「我要……」

「……爸爸……媽媽……」

「……我要……報仇……」

「殺了他們。」再到滿是仇恨的完整話語。

一旁的波本眼睜睜看著自己本來還很溫柔的小伙伴,表情扭曲滿臉仇恨的說出這樣的宣言,第一反應是笑了起來。

這樣的小伙伴,才和他是同類嘛。

太干淨的話,以後恐怕就玩不到一塊了。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朋友的。

果然把人帶到夏布利這里是正確的。

「那就想辦法殺了他們。」金發的男孩蹲在諸伏景光身邊,語氣認真的說道。

「讓他們以一種比你父母的結局更加淒慘的方式死去……」

「這樣就算為你父母報仇了,對吧?」金發的男孩一副想到了好主意的模樣。

一旁的夏布利臉上帶著不真切的笑意。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你想要成為我的學生嗎?」

「能讓你獲得復仇實力的那種。」夏布利對著依舊處于驚慌失措狀態,不斷落淚的諸伏景光道。

彼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諸伏景光精神還處于茫然狀態,卻在听到復仇的字眼時點了點頭。

「那麼,表現給我看吧,你的決心。」夏布利蹲,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手術刀。

然後站起身從一旁的櫃子里,拖出來一名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身影。

「他就是殺害了你父母的仇人……」他又蹲,在諸伏景光耳邊輕聲道。

「去吧,為你父母報仇。」

「他們流了多少血啊,他們死時掙扎的呼救,以及最後冰冷的尸體……」

黑發的男孩眼中滿是仇恨與怒火,藍色的眼楮明亮極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刀,朝著被綁起來的身影走去。

一下,兩下,三下。

雜亂無章的捅刀手法造成的是對方依舊沒有死亡。

「要捅這里才對。」夏布利帶著他的手,狠狠的將刀插進了男子的胸口。

溫熱的血濺在了諸伏景光臉上。

他的眼神尚且帶著恍惚的茫然。

「現在有什麼感覺?」夏布利松開手,站起身說道。

「我……殺人……了……?」諸伏景光握著刀的手松了松,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握緊了。

「只是個人渣垃圾而已,不算是人。」夏布利將尸體丟入一旁的巨型垃圾桶,冷漠道。

「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就會有很多小孩會遭受和你一樣的經歷。」

「而法律,也許永遠也管不到他。」

「你覺得,他該死嗎?」夏布利一邊洗手一邊問。

「……該死。」男孩握緊了手中的刀。

「當我遇到那些人的時候,我會讓他們,比他更痛苦的死去。」男孩藍色的眼楮堅定而明亮,不帶一絲陰暗。

警方找不到那些殺害了他父母的人。

那些人還在逍遙法外,甚至可能過的多姿多彩十分享受。

而他……

卻永遠失去了父母。

那種人……

憑什麼能活著呢?

既然法律無法解決的話,那我就自己解決吧。

當親手殺死當年的那些人時,諸伏景光的內心產生了一種疑問。

那些人都不遵守法律,法律也管不到他們,那……

比他們更加強大的自己,又為什麼要遵守呢?

自己如果不主動自首的話,那些警方根本發現不了吧。

為什麼要對那些廢物自首呢?

肆無忌憚的感覺,不是很棒嗎?

多虧了他們的肆無忌憚,才能讓我也同樣變得肆無忌憚啊。

否則的話……

我也許還會想著成為警察,讓他們被法律制裁。

制裁……

呵。

送他們進監獄享受生活嗎?

這種垃圾,多活一秒鐘都是污染環境。

殺死他們根本不算殺人。

垃圾怎麼會是人呢?

「其實之後那段時間,我還做過噩夢。」蘇格蘭帶著笑意道。

第一次殺人,做夢都是自己殺人時的觸感。

以及被殺的人的咒罵與詛咒。

和父母被殺時的記憶來回切換,不斷浮現。

「不過只做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沒夢到過了。」蘇格蘭語氣感慨。

他在夢中,再一次殺死了對方。

于是就不再做夢了。

同樣的,他也變得極難入睡。

「挺好的,對吧。」波本聲音低沉。

「啊,挺好的。」蘇格蘭毫不猶豫的回應。

二人手中的煙燃燒到了盡頭。

「今晚也不用睡了,直接準備洗漱出門吧。」蘇格蘭無奈的說道。

「嗯。」波本的聲音滿是壓抑。

也就兩天沒有睡覺而已。

問題不大,還能撐住。

……

津島修治睜眼時,天還沒亮,于是他開始打游戲。

並且與游戲中的路人組隊,然後帶著隊友殺穿了敵方,緊接著一把結束後,毫不猶豫的邀請了被他殺穿的敵方,繼續游戲。

就這樣和差不多玩了四五把游戲,天終于亮了。

田中管家在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灑進房間時,就準時的推著小推車出現了。

就連澤田弘樹也跟在對方身後進了房間。

津島修治做出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面對他們。

隨後田中管家在他身邊說了一句話。

「關于制作動畫的人選,我已經找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有空見見他們?」田中管家一邊將推車上的早餐擺到他面前,一邊道。

津島修治緩慢的眨了眨眼。

動畫……

哦……

之前好像是提過來著。

哎……

所以真的要做一部動畫嗎?

「諾亞你要做動畫嗎?是關于什麼類型的呢?」澤田弘樹眼楮亮了亮。

津島修治沉默了片刻。

「大概……是融合了動物,推理,于一體的,益智類科普動畫吧。」他緩緩說道。

澤田弘樹眼神茫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難道是主角是動物的推理動畫嗎?」澤田弘樹思考了片刻問道。

「的確是動物形象。」津島修治語氣沉重。

算了,那就拍吧。

反正大家都是動物形象。

小學生是柯基,工藤新一一家是柴犬好了,毛利蘭一家是拉布拉多,鈴木家是麋鹿,警察的話……

嗯,就用小羊的形象好了。

「一定很有趣吧!大家一定會喜歡看的!」澤田弘樹無底線的支持道。

津島修治沉思片刻。

想了想眾人看到出現在動畫片中的彼此的形象。

「大家一定會喜歡的。」他認真的點頭道。

柯基同學……啊,是柯南小朋友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安排在今天吧。」津島修治對田中管家說道。

「好的,那麼我通知他們下午來見您。」田中管家鄭重的點了點頭。

「弘樹你想要一個形象嗎?」津島修治問澤田弘樹。

反正都已經有那麼多人了,也不差一個澤田弘樹了。

「形象?是……動畫里的形象嗎?」澤田弘樹語氣猶豫的問。

「是的。」津島修治肯定的回答。

「其實這部動畫里,角色們……都是有原型的。」津島修治語氣平靜的解釋起來。

「難道……」澤田弘樹眼楮亮了起來。

「我也在里面。」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我也想要!」澤田弘樹立刻道。

現實里沒有和諾亞一起進行過推理,那麼……

哪怕在動畫中一起進行過也是好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設計下形象吧。」津島修治起床決定道。

「你會畫畫嗎?」他問澤田弘樹。

澤田弘樹沉默了。

自己好像,除了電腦以外,什麼都不擅長……

「沒關系,我會,我可以教你。」津島修治微笑著道。

憑我的繪畫能力,一定可以教出一個優秀的畫家的!

「嗯!」澤田弘樹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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