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望月小姐收到花了嗎?

十六夜望月決定去死。

是在看津島修治的決賽之前就做下的決定。

她寫作的靈感來源于對死亡的追逐和對人性的模索。

當她遇到津島修治之後,就失去了對于人性的探索之心。

只剩下對死亡的追逐。

看完津島修治的決賽之後,當天晚上,十六夜望月自殺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酒店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在浴室發現了浴缸里的少女。

她穿著黑色的裙子,從她身體里流出的血將浴缸里的水染成深紅。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閉著眼,神情安詳,看上去只是陷入了沉睡。

紫色的風信子也染上了血色,靜靜浮在血水中。

她終于在死亡的搖籃中得到了永眠。

最先的趕到現場的,是她的助理。

助理負責了十六夜望月死後的一切事項。

「是誰通知你來的?」

面對著警方的問題。

「請于明早八點來我房間。」年輕的助理視線落在腳下。

「望月小姐昨晚是這麼跟我說的。」看起來並不意外對方的死亡。

十六夜望月的自我毀滅傾向過于明顯。

她的書里關于人性的描寫十分清晰,可她本身卻擁有極為嚴重的非人感。

「這是望月老師一直以來的願望……」

「老師開心的話……」年輕的助理話語帶著哭腔。

「就太好了。」他伸出手擦了擦淚。

十六夜望月的遺書很簡單。

〔葬禮就不用辦了,用我的骨灰種一株藍色風信子吧。〕

〔如果風信子開花了,請將它送給……〕

沒有人知道那株泡在血池里的風信子是誰送給十六夜望月的。

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發布新書才不過短短幾天,十六夜望月卻選擇了自殺。

年少成名,天賦異稟,萬眾矚目。

她什麼都擁有了,可是這樣一個擁有無數人羨慕的人生的贏家。

最終卻一個人孤獨的在異國他鄉的酒店浴室選擇了自殺。

即使十六夜望月說了不用舉辦葬禮。

助理還是為她準備了一場小型的追悼會。

在社交網站上宣告了十六夜望月的死亡通知。

粉絲自發趕來替她追悼。

負責籌備這一切的助理看到了會場上的少年。

也知道了和十六夜望月一同死去的那株風信子是從何而來。

黑發的少年右眼纏著繃帶,露出的鳶色左眼情緒晦澀難懂,似乎十分悲傷,又好像格外平靜。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別著朵白色玫瑰。

手中卻捧著一束紫色的風信子。

助理認出了他。

之前和十六夜望月一起上過新聞的,艾蘭得董事家的公子,也是霓虹津島會社的會長。

就算不是朋友,二人也是彼此認識的關系。

而在前幾天,那位艾蘭得的公子才獲得了冠軍獎杯。

津島修治帶著新鮮剪下的風信子,來到了十六夜望月的追悼會。

所有粉絲都神情悲痛,排著隊一個又一個的獻上白花。

會場主色也是黑白色調。

津島修治將黑粉包裝的紫色風信子放在了一堆白色的花束中間。

內心默默嘆了口氣。

對望月小姐來說,明明是件開心的事情,色調卻搞的如此沉重。

這是第幾個了?

前田夫人,瀨戶小姐,淺井成實,天野里深,十六夜望月……

津島修治︰我好羨慕啊/流淚貓貓頭.jpg

「津島會長,十分感謝您來參加望月老師的追悼會……」助理送上一份伴手禮。

看著少年卻只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

他想了半天,發現了這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個少年和十六夜望月帶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

他忍不住內心思考。

同樣的天才。

同樣的仿佛孤身一人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氣質。

十六夜望月在十四歲時第一次自殺,在十六歲時獲得成功。

而津島修治……

助理看著模樣清冷稚女敕的少年。

會是和十六夜望月小姐一樣的結局嗎?

〔天才隕落,徒留世人嘆息。〕

他看著對方手中的風信子,神色莫名。

風信子的花語是……

永久的懷念吧?

果然,這兩個人的關系一定還不錯。

「津島會長。」他低聲叫住了獻完花後轉身離開的少年。

少年背對著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來。

「望月小姐說要用骨灰種一株藍色風信子……」助理道。

少年低垂著眼眸,不知看向何處。

「我知道了。」他聲音低沉。

祈願幸福……嗎?

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我只記得漫無邊際的黑暗與平靜。

以及從靈魂深處洋溢著的輕松感。

「對了,望月小姐寄給您的手稿……」助理繼續道。

就是他替十六夜望月寄的件。

「並不是想向您要回,畢竟那是望月小姐的物品。」助理看著回頭的少年笑了笑。

「只是……」他語氣帶著些許猶豫。

「那是最初的原稿,請好好對待。」他語氣誠懇。

「那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他鞠了個躬。

「啊。」少年應了一聲。

他朝著外面走去。

大庭春彥坐在輪椅上,保鏢呈現半包圍的姿態將他圍在中間,一名保鏢替他撐著傘。

看到津島修治的身影後,一名保鏢上前替他撐傘,一群人上了車離開。

助理看著這一幕,覺得那位津島會長也許並不會像望月一樣走向自我毀滅。

起碼他的身邊,還有親人。

看起來和他處在一個世界的親人。

……

「望月小姐喜歡風信子嗎?」在車上,大庭春彥溫和的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她要用骨灰種一株藍色風信子。」津島修治低著頭伸手將別在胸口的白玫瑰取下。

「藍色風信子啊……」大庭春彥若有所思道。

「她想為誰祈願幸福呢?」他語氣溫和,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誰知道呢。」津島修治碾著手中的白色玫瑰,漫不經心道。

「如果是送給修治你的話,修治會開心嗎?」大庭春彥溫和的注視著他。

「也許吧。」他隨意道。

完全不會呢。

津島修治打開車窗,將碾碎的玫瑰丟出窗外,隨意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替我祈願幸福這種事情……〕

〔真可怕啊。〕

「紫色風信子的花語,是嫉妒呢,可是修治你真的嫉妒望月小姐嗎?」大庭春彥好整以暇道。

「嫉妒哦,嫉妒的快死掉了呢。」津島修治漫不經心回應。

「是嗎?」大庭春彥意味不明道。

津島修治不再回答,仿佛感到十分無聊般眼神倦怠。

「真無聊啊,我可是很想早點回霓虹見有趣的家伙啊。」他語氣懶散。

「所以您可以滿足我的小願望嗎?」他問大庭春彥。

「當然,既然修治都這麼說了。」大庭春彥無奈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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