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帶上那個侏儒,我們先行離開這里再說。」
高陽蹲,雙手摟住兩兄弟的肩頭拍了拍,低聲說道。
「不,這侏儒必須死,留在我弟弟墳前給他守靈!」
巴庫聞听高陽的話,睜大雙眼看著被扔在墓碑前的侏儒。
此時角奴已經醒了,但是嘴巴被塞滿了木頭,嘰里咕嚕的想要說話,眼神十分凶狠,似乎還在瘋狂的咒罵著。
「留著他還有話要問,問完了再讓你們處置,沒辦法,他們兩個隊伍都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必須問清楚之後才能殺!」
高陽將雙手緊了緊,兩人的頭都湊了過來,低聲的對著兄弟二人說道。
「哥,听高先生的吧,先忍忍!」
巴武听完有些遲疑的說。
「那就先卸他一只手!總得留點東西給巴塔當祭品!」
巴庫听完弟弟的話,盯著高陽說道。
「當然可以,準備好止血沙,可不能死了!」
「留一手一腳!」
誰知道高陽眯著眼一臉冷酷的答應了下來。
「好!俺選手!」
「那俺就剁了他的腳!」
兄弟二人說完,就起身走向角奴,冷冷的俯視著角奴。
「嗚嗚嗚。」
角奴嘴里塞滿了木條,看著兩個雙目發光的黑影向自己走來,表情驚恐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夜空之下,微風拂涼,一行六人穿過樹叢和雜草,在樹林之內行走,各自手里拿著食物和水袋,一邊趕路一邊咀嚼著干糧。
除了前面帶路的大荒山和高陽有著些許對話聲之外,沒有過多的語言交談,只是不急不緩的前行。
巴塔的死,讓眾人心里都多少蒙上了一些陰影,但拼湊出來的隊伍,始終沒有多深厚的感情,這是個優勝略汰的世界,不會因為某個隊員的死就一蹶不振的,除非像巴武和巴庫這樣的兄弟手足才會有著深厚的感情和親情。
每個人都很明白這些道理,但沒有人會去說破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會為你的弱小去買單,也沒人會對你施加永久的保護。
這個世界,一切只能是自己。
巴武和巴庫兩兄弟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巴武背著一個染滿血跡的包裹,里面時不時的抽動一下,身後的巴庫就用長槍當成棍子往上面甩一棒子,而後總能听到包裹內傳出嗚嗚嗚的喊叫聲。
「哥!」
巴武扭頭看了巴庫一眼,意思是別打死了。
「放心,這怪胎死不了。」
「老實點!」
巴庫嘴角抽動了一下說道,然後又往上面甩了一棒子才算完事。
紅袖拿起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角,把水袋遞給了正在吃著肉干的冰帕。
六人分成三排走著,穿過了一大片高矮不一的黑松樹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斷崖,大荒山停止了與高陽的對話,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應該是這里沒錯,下面有個不小的山洞,我們下去山洞里休息,大家都太累了,警覺性會降低,這樣比較安全……」
他走到斷崖處向下看了一眼,隨後轉身對著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走到斷崖邊上探頭往下看。
斷崖確實不高,下面有一個凸出山壁的平台,直接跳下去也就三米多的高度,看起來並不危險。
大荒山首當其沖的一躍而下。
眾人也都相視一眼,然後緊隨其後的跟著下去。
下到平台上,高陽發現身後斷崖的崖壁上布滿了藤蔓和樹根,大荒山扒開簾帳一樣的藤蔓,後面有一個洞口,大荒山往里面喊了一聲,發出一陣陣的回音之後,才邁開腿走了進去。
高陽率先一步跟了上去,扒開藤蔓進到山洞之內,入眼漆黑一片,比外面夾雜著星光的黑夜要昏暗上百倍,簡直有種睜眼瞎的感覺。
呲啦…
大荒山點起了一對溶石,扔到了山洞中間的一處原有的篝火槽,又添了一些半焦的木塊,這是之前收集而來的燃料,這樣能省下不少溶石。
四周逐漸變得明亮起來,高陽環顧四周,發現山洞的空間並不大,但看起來確是非常修整的,光滑的洞壁上似乎有人打磨過一樣,看起來就不是天然的洞穴,而是人為開鑿而成。
眾人這時也都接連走了進來,四處觀望著。
「嘿嘿嘿,都坐下休息吧,這是我以前來黑草林打獵的時候開鑿的,好久沒過來了。」
大荒山笑著招呼眾人坐下。
篝火開始燒旺了,一行六人圍著篝火坐成一圈,各自休息,卻沒有一人睡覺。
紅袖一直抱著她師父那柄音煞刀,呆滯的坐在篝火旁,臉上滿是愁容,雖然一直有著心理準備,但是當高陽說出阿格魯很可能已經去世的消息,她依然久久無法平靜,心中充滿著壓抑。
巴武和巴庫各自拿著一塊獸皮,擦拭著自己的武器上的血漬,四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牆角的一個小小的殘軀身影。
高陽坐在洞口看著大荒山和冰帕父女,他們正在進行一次極小範圍的殺戮。
砍斷相位獸的腦袋……
高陽有些無語,這對平時看起來十分正義凜然的父女突然變成了一老一小的財迷,每出現一堆財寶就會帶著驚奇的笑聲,然後小聲的嘀咕。
這也難怪,冰壁城這種偏遠的微型城鎮出來的窮獵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過這麼多的錢,足足已經摞起一人多高的財富,雜七雜八的都快頂到山洞的天花板了。
高陽對這個世界的錢幣基本無感,對他來說,這些衍精礦就是用來填充衍能的,就像零食一樣,餓的時候磕幾粒,就是花也不知道往什麼地方使。
他轉而看向巴武兩兄弟的方向,看著角奴有些奄奄一息的靠在牆邊,心里盤算了一會走了過去。
「你們兄弟去洞口守一會,我有事問這個家伙。」
高陽走到兩人身邊蹲下,對著兩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兩兄弟倒也听話,只是相視一眼就起身離開,去了洞口兩側分別坐下,一個魁梧,一個高大,看著倒有幾分門神的模樣。
高陽在角奴對面坐下,伸手將角奴嘴里的一根根木頭拔出來,就在角奴的嘴巴剛一恢復自主的時候,突然他一改病懨懨的樣子,張嘴憤然就向高陽的手臂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