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上，最要緊的就是安全。
任何非正常的響動，都有可能伴隨著人員的受傷或死亡。只要是曾經在工地上干過活兒的，腦子里都會形成既定印象，並且或多或少的都會養成一些習慣，比如在發生異響時條件反射式的做出應對。
穿越之前，石小磊也沒少在工地上干活兒。
雖說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年頭，壘牆抹灰的技術已經生疏了許多，但他潛意識中留下的那些記憶，卻是還留著幾分痕跡，並沒有完全被時間所抹消掉。
這不，一听到這聲悶響，石小磊立刻將視線轉了過去，並在第一時間邁開了雙腿，大步跑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到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也就三兩個呼吸後，石小磊已然來到了事發地點。
「什麼情況？出了什麼事？」先朝周圍掃視了一圈，再將視線轉回到正在從駕駛室里往下跳的那位工友身上，石小磊又繼續追問道︰「你沒事吧？動靜挺大的，受傷了麼？」
「沒有沒有，就是震了一下而已。」來到挖掘機前，朝著剛剛掏出來的淺坑里看了一眼，工友趕緊回頭先石小磊報告開了︰「石總，你看這里，下邊好像出水了。」
上前幾步，躍過土方堆成的小坡，來到了可以看清坑底的位置。
順著這位工友手指的方向看去，坑底處有一塊不是很規則的板狀岩石。參照剛才听到的那一聲悶響，想來應該是挖掘機前邊的鏟子恰好一鏟子挖在了這塊石板上，然後，因為質地不夠堅硬，厚度也不夠抵擋挖掘機的這一鏟，寬大的石板上被壓出了一道蛛網形的裂縫，中間更是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豁口。
因為昨天下了場小雨，土層里滲入了一些水分的緣故，挖出來的這口淺坑邊沿處，泥土並不是很松散。順著坑壁滾落下去的碎土，數量也不算多，還不足以堵住岩石上剛剛被挖出來的這個小口子。
一眼便能看個清楚，從小口子里涌出了一股水流，正在泊泊的往外冒個不停。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又發現了一個不知來歷的地下建築呢。」放下心來，石小磊一邊嘟囔著，一邊松了口氣。
「地下建築？」隱隱約約听到了一點兒，工友一臉迷惑的轉過頭來。
「沒什麼，不用放在心上，我就是隨口一說。」擺擺手，石小磊笑了笑，邁步往坑底走了下去︰「竟然挖出了一口泉眼，真是讓人沒想到啊。」
「之前勘探水脈的時候，沒發現這里有地下水道啊。」工友也跟了下來。
「會不會是因為這塊石頭的成本比較特別，比如貴金屬的含量比較多，然後探測信號被它給擋住了，所以才沒有提前勘測處下邊的水脈？」
「這個……石總，我就是個開挖機的，你說的這些我可搞不明白。」
話音落下，劉工正好一溜小跑的追了過來。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不可能跑的跟石小磊一樣快。能在這會兒就趕過來，腳力已經夠好的了。
听到聲音，石小磊趕緊回頭招呼了一聲︰「劉工，看看咱們挖到了什麼。一口地下泉眼，呵呵~。」
「泉眼？」幾步跳下淺坑來到石小磊身邊，劉工蹲下來扒開破口邊上的泥土，把手指探進了一直冒個不停的泉水里。
地下水的溫度，往往會恆定在某個區間。當氣候變冷時，它會比露天環境下的清水稍微暖和一點兒，而在酷熱的夏季，它又會顯得特別涼爽，溫度遠低于那些被陽光曬過的表層水。
都說井水冬暖夏涼，原因就在這里。
而現在嘛……
探了下泉水的溫度，劉工心里已經有了判斷︰「應該在10度左右，是地下水沒錯了。」
不遠之外就是一口小湖，那里的湖水正好可以作為參照。跟剛剛解凍沒多久的湖水相比，從眼前這個破口處涌出的泉水，溫度明顯要高了好幾度。
「我試試。」一邊說著，石小磊也一邊伸出大手，掬起了一蓬泉水︰「是要暖和一點兒哈。唉，突然有點兒失望啊，要是溫度再高一些……」
「溫度再高一些？呵呵，你還想要挖出一口溫泉來麼？」听出了石小磊的意思，劉工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種運氣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而且，根據我的調查，長島這邊的地理條件也不太像是能夠蘊養出溫泉的樣子。」
「那可說不準。」石小磊挑了挑眉︰「我家院子里就挖出了一口溫泉，算一算距離，從我家到這邊，貌似也沒多遠。」
「誒？你在自己家里挖出了一口溫泉？」
「對啊。」站起身來，石小磊抬手指了指自家莊園的方向︰「大前年挖出來的，水溫有四十多度，出水量也挺不錯的。感覺還挺實用，我們就以那口泉眼為中心，圍著它蓋了一圈房子，在家里弄了個大號的澡堂子。」
沒想過要去石小磊家里參觀，對他說出的這個消息，劉工只是單純有些意外。
再想了想。
「要這麼說，倒是也有幾分可能性，能在這邊挖出另一口溫泉。」就著泉水洗掉手上的泥土，劉工也站了起來︰「畢竟離得不算遠，從周圍的地形上來推測，這條地下水脈應該就是從那個方向流過來的。唔……或許是源頭不夠深，所以才沒有被地熱給影響。」
「能說的簡單一點兒麼？」撓了撓頭，石小磊訕笑著表示自己沒听懂。
「我的意思是，就算跟你家那口溫泉不是同一個源頭，它也有發展成溫泉的潛力。簡單點兒來說，就是往深了打個洞，把下邊的土層再打透一兩層……」一邊解說，一邊掏出了小本本和鉛筆，給石小磊畫了一幅更容易理解的示意圖︰「像這樣往下打。不用一直鑽到岩漿層，可能只要再往下深入幾十上百米，就能聯通另一片地下水。上邊這條是咱們現在挖出來的，很可惜不是溫泉。可下邊遇到的這一片，是溫泉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如果咱們把土層打透了，聯通了這兩片地下水，讓它們互相混合在一起。或者干脆點兒，直接從下層抽水上來……」說到這里，劉工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好像有點兒異想天開了哈。我就是說說，石總你不用放在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