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10,洞,房,

只見蒼穹之上巨龍盤飛,白衣少年屹立龍首,傲視群雄,那英姿卓絕似是天降神祇,威嚴肅穆,睥睨四野。

公孫浩最先反應過來,看一眼身邊目瞪口呆的人群,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跪地叩拜︰

「拜見龍祖~」

像是被一語驚醒,眾人皆是一晃,隨即面面相覷,相序的跪拜臣服。

「拜見……龍祖~!」

玉山湖畔如麥浪般此起彼伏,

公孫惋玉仰望天際,嘴角漫起一味苦澀,隨即跪拜,

穆蘭雪雪與身旁競爭龍契的女弟子門相視一眼,顯然她們更為震驚,卻又不得不心悅誠服。

「白一朵是龍祖?」

六長老皺了皺眉,若有所思,「他都是龍祖了,還能被我收做徒弟嗎?」

忽然又像是反應了過來,六長老拍了拍腦門︰「誒呀,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我怎麼竟然想做龍祖的師尊?」

就在這個時候,靈宗石龍山上,仙域縹緲的靈宮忽然閃現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光粼斑駁中,一道倩麗的身影徐徐踏出。

「是宗主!」有人驚呼,

「宗主出關了!」

……

靈宮寶殿,

白一朵被一群仙衣展展的女弟子簇擁著走進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

宮殿前站立著一位背負雙手仙姿玉骨的女人,女人面前端立著一副畫,兩側寬大的殿窗有陽光折射進來,應托整個畫面唯美而莊重。

在白一朵走進豪華殿堂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輕緩的關門聲,

這時候白一朵才發現,是女侍退避而出,整個寬敞的宮殿內只剩下白一朵和女子二人。

戒備的看了看四周,少年帶著幾分謹慎的肅然問道︰「你就是靈宗宗主?」

白一朵的聲音冷漠疏離,好像此一刻的他已經可以凌駕整個靈宗,即便是面對宗主龍姝蘭,亦是不卑不亢,如有神助。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對著眼前半人高的畫台無聲的注視著。

許久,才見女子漫聲問道︰「你叫白一朵?」

似乎並不在意少年會不會回答,女子繼又說道︰「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也姓白,叫……白天驕!」

「白天驕?」白一朵直接在心里吐槽︰「怎麼會有這麼傻逼的名字?這人要麼自己是個二貨、要麼給他起名字的父母是個二貨~!」

就在白一朵心中月復誹的時候,女子像是陷入了某段遙遠卻又美好的回憶,微微揚起眸子,仰望天際。

「已經三百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他!他是那麼的英俊不凡,那麼的……」

仿佛才發現自己正在犯花痴,女子緊忙收拾情緒,啐拳輕咳一聲,隨即轉了轉身……

她這一轉身,白一朵忽然眼楮一眯,

「這女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呀?」

直到白一朵看到畫台上的畫像,一抹可能並不屬于他卻又的確屬于的他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只見畫卷中,一個扛著棍棒、身穿聖甲的男子,流里流氣的斜靠著船沿,

他頭戴沖天雙奕、腳踩虎紋戰靴,

那一身行頭,不正是瓶山秘境中的聖甲鎧衣嗎?

看到畫卷、又看到宗主龍姝蘭的相貌,白一朵的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畫卷中的男子並不是白一朵相貌,但是白一朵知道,在瓶山秘境中參與歷史的,只是那件衣服,所以當時的龍姝蘭等人看到的也就不是自己的相貌,想必是聖甲鎧衣原本主人的相貌。

「不過……衣服的主人看起來怎麼這麼像一只猴子?」

就在白一朵注視著畫卷出神的時候,龍姝蘭忽然輕咳一聲,繼續說道︰「白一朵,在你契合龍祖之前我甚至都沒有听過你的名字,不過今天有人告訴我,你在進去祭門前的一天里很是反常,不僅在露峰惹是生非,還打傷了代掌門和下峰館主,甚至夜闖溢峰,打碎了守護仙域的仙門?」

說這些的時候,龍姝蘭並沒有表現的怎樣震怒,反而目露驚疑,古怪的打量白一朵。

「白一朵,听說你是中峰館主葉仲天的親傳弟子,以往不露山水,為什麼葉仲天死後忽然急于展露自己?故意把自己表現得很神經質,這樣做,是有什麼要表達的隱晦意思嗎?」

「啊?」白一朵一愣,原來他的囂張跋扈在別人眼里只是神經質?

「難怪每次試著囂張一下,都沒人打我,原來別人都是拿看傻子看待我的呀?」

見少年沉吟,龍姝蘭秀眉微凝,嘆息說道︰「我可以理解你,一個沒有身份地位受制于人卻沒有半點話語權的小人物,在師尊屈死的那一刻一定有著很大委屈和怨念,你的行為,或許可以視作為一種漫無目的的復仇,盡管你所報復的並非真正的仇人……」

看著龍姝蘭自以為是的分析他的心境,白一朵內心是五味陳雜。

「白一朵,現在你既然契合龍祖,日後,會有整個宗門的尊崇,待本尊百年之後,甚至要你接代掌門之職。所以說,從天開始,你不再是籍籍無名需要一場看似癲魔的挑事來證明自己的普通靈宗弟子,你身上,附庸著整個宗門的榮光與尊威、會是汨羅江南岸新生代首屈一指的人物……」

听完這句,白一朵內心更復雜了,

是問,鬼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龍祖,他可是靈源宗晉院弟子、是為了踏升靈源宗第二仙域默默奮斗的有志青年啊!

想到這里,白一朵內心堅毅,叛宗這種事他可干不出來,即便是面對整個宗門這樣的荒謬誘惑。

「額……掌門人,其實我之前弄出那些動靜,是為了……逼宮!」

「逼宮?」龍姝蘭嬌媚不展的問︰「什麼意思?逼誰的宮?」

「露峰館主,公孫浩。」白一朵字正腔圓的回答道。

「哦?你想讓公孫浩給你什麼?」

「一枚玄級丹藥,鳳回丹。」

隨後白一朵又把神女是他親戚這件事又編了一遍,他覺得,六長老既然能想到鳳丹伐髓這個辦法,靈宗就可能存在鳳丹,公孫浩說的話未必屬實,畢竟面對一個無親無故的少年,誰會傻到把鳳丹這種隗寶隨便相送?

「掌門人,要不你去跟公孫館主說說,把鳳丹給我吧,我真的急于救人。」

听完這些,龍姝蘭略一思穎,點了點頭道︰「公孫浩的宮,你不必去逼了!他的確沒有煉制鳳回丹的能力,手里也沒有所謂的鳳丹。」

白一朵忽然臉色一沉,有些失望,

看著他的消沉,龍姝蘭隨即清了清嗓子,繼又說道︰「不過,我靈宗龍琇閣的密室內,有一枚三百年前神戰期間偶然獲得的清蠱丹,听了你對病人病疾的描述,這枚清蠱丹或許可以幫到你。」

听聞此言,白一朵眼前一亮。

公孫浩說神女是遭了靈沋宗少主石沉洋的蠱掌,那麼這一枚清蠱丹或許真的可以對癥。

……

隨後,龍姝蘭也不磨嘰,帶著白一朵去了龍琇閣密室,取來作為神戰戰利品的清蠱丹。

「三百年前,我還不是靈宗宗主,在一次絞殺戰役中擊敗敵人一艘戰船,戰船里有一個據說是玄品丹藥師的少年,在他的身上獲得了不少的丹藥,其中便包括這枚清蠱丹。」

兩人說著走出了密室,一枚晶瑩剔透撒發著陣陣藥香的丹藥出現在龍姝蘭的指間。

龍姝蘭也不來那些虛的,直接扔給白一朵︰「拿去吧,以後,還需要什麼修煉上的資源,都可以來龍琇閣。」

白一朵緊忙收起丹藥,感恩戴德的深深一鞠。「多謝掌門人~」

謝完,白一朵又若有好奇的問︰「誒?掌門,三百年前的神戰,一定很壯觀吧?听說現在雲雷道極宗再次發動了神戰,我們有把我能贏嗎?」

「神戰殘酷而盛大,是我們這些人不可猜測的,那是褻瀆聖威!」龍姝蘭瞥了白一朵一眼,肅然說道,

「不過,說起來三百年前的那一次神戰,真的是凶險異常。不僅有魔宗宗主加入戰局,還有神族皇帝突破修為,成為榕城世界里的第一位也是目前為止最後一位天尊境強者。」

「天尊境?」白一朵故意目露驚訝,對于那一場戰爭,也是有了一知半解的。

「對!天尊強者!」

龍姝蘭目光冰冷的遙望遠方,淡然說道︰「當時,我也在戰場,正在對戰神族的一位將軍,忽然天空之上五彩斑斕,突破修為的神族皇帝踏空而至……」

「呀,那您豈不是很危險?」白一朵緊張兮兮的問。

「的確是九死一生!」

「那宗主是怎樣化險為夷逃出生天的?」白一朵緊著問道,內心卻像是在期盼著什麼,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龍姝蘭。

「當時……」龍姝蘭揚起鳳眸,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某個美好的瞬間,嘴角毫不自知的蘊起一味甜美而略帶幸福感的淺淺微笑,笑的宛如少女,

忽然一陣風刮來,鬢發飛揚,

龍姝蘭矯軀一怔,恍惚間似乎又听到了那個屬性的聲音在說︰「菇涼莫怕,今天有我白天驕在此,就算是天尊境,也傷不了你分毫……」

……

離開靈宮寶殿,白一朵第一時間返回露峰里的靈閣,

看著安詳沉睡的嬌美面容,白一朵塌了塌眉,喂下那枚清蠱丹。

「姑娘,等你醒了以後,可千萬不要殺我,也不要遷怒汨羅江流域我們這些小宗門。神戰期間,雖然你我各自為營,卻總歸都是修道之人,不該因為一些政治緣故不顧倫常恩德,……當然,我這麼說不是想挾恩圖報,就是覺得,其實我們也沒那麼大的仇恨,完全可以坐下來談一談……」

白一朵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說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而直到現在,白一朵都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救神女母芙榕。

又或者說,他真的有挾恩圖報的意圖在里面吧。

幾乎一下午的時間,白一朵都守在神女跟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即便神女絲毫沒有意識。

他知道神女服用清蠱丹後很快就會蘇醒,到時候,他再想說什麼,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是,說了一下午,白一朵也沒有理清語言,

他想表達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時候,門外出來敲門聲,是林墨,

只見藥童打扮的林墨迎開門後,第一件事就是下跪磕頭,

「童子林墨,拜見龍祖老祖宗,祝源龍祖老祖宗長命百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與天同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一朵愣了半響,臉皮抽搐了幾下才苦笑的問︰「你有事嗎?要是就為了這個,我可就不認你這個朋友了哈。」

聞言,林墨才滿目感動的昂起臉,吸了吸鼻子道︰「白……哦不,龍祖,沒想到你還把我當朋友呢。」

「廢話,有話快說,不然我關門了。」

林墨這才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笑盈盈的說道︰「是公孫館主,他們擺下了宴席,邀請你過去。」

「他們?還有誰?」白一朵敏感的問。

「也沒有誰,就是公孫館主和惋玉仙子。」

听到這句,白一朵才略微松了口氣,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準備出門。

似乎一剎那又想到了什麼,白一朵忽然叫住林墨小聲問道︰「嘿,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船只嗎?」

「船?」

「對,我要一艘船!」白一朵點了點,目光堅定。

眼看還有兩天就是沉船試煉的日子,他必須回靈源宗了。

至于神女,神女在服用清蠱丹後可能很快就會蘇醒,即便清蠱丹沒有預期的效果,把她留在靈宗想必靈宗弟子也會覬覦白一朵龍祖的餃頭給予照料。

想到這里,白一朵把身上所有的銀錢都掏了出來,一把塞給林墨。

「這里是一萬八千銀錢,應該足夠買一艘豪華大船了。你只管去辦,結余都是你的。」

看著眼前,林墨眼楮瞪的滾圓,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銀錢。

但是白一朵的目光忽然又變得冷凝,低聲說道︰「但是切忌,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別人。你買好船只將其停在汨羅江北岸的一棵大榕樹下,我明天自己去取。」

見林墨拍著胸脯保證,白一朵這才放下心來,鎖好門扇,去往公孫浩的靈修閣。

這個時候,靈修閣內,

公孫浩一臉愜意的鉗起一顆葡萄送進嘴里,看一眼身旁花枝招展的公孫惋玉時,濃眉微微一蹙。

「惋玉,把領口再拉低一點,對,再低;旗袍的叉撕高一點,誒呀你怎麼舍不得撕呢,」公孫浩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轉身看向身後的婢女︰「小翠,快去給小姐拿一把剪刀過來。」

公孫惋玉小臉緋紅,嗔視老爹一眼,抱怨道︰「再撕,就到頂了。」

「你懂個屁,白一朵不比常人,就你這保守的樣,即便老爹我能把他灌醉,你們今晚也洞不了房。」

听到洞房二字,公孫惋玉小臉更紅了,

「爹,你在胡說什麼呢。……而且,你確定不是白一朵灌醉你?」

听到這一茬,公孫浩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是啊!白一朵的酒量也太好了,上次倒是喝醉了,但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我自己也醉的斷片了,勁敵呀~!」

說話間,門外傳來輕靈的腳步聲,有婢女貼著公孫浩耳邊說了句什麼,後者臉色一喜,欣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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