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江北岸,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樹傲然聳立,枝葉繁茂。
靈源宗依附神木建造,綿延百里,繁榮富饒。
仙域之下,分設以宗門嫡出的內院三堂、和以無數修真家族為基數的外院。
相對于內院,外院因為缺乏一些管束性,修道方式沒有標準,算是各顯神通。
就比如以商賈發家的出雲家族,
巨額財富可以買到無數奇珍異寶和神奇丹藥,滋養出無數的族中強者。這些強者再分布各地,為家族謀取利益,保持著良性運轉。
可能是需要財力的支持,早在上一代,第三仙域的納蘭家族就開始于之聯姻,前者需要納蘭家族的靈藥滋養、後者需要出雲家族的財力資助,各取所需。而作為粘合劑,每一代都會挑選適齡的男女通婚,就比如這一代的納蘭錦月和出雲慕白。
最後遙望一眼天宮仙域,白一朵嘆了口氣,「納蘭師姐,這是近親婚姻你們知道嗎!」
白一朵感覺自己正在默默的做一件好事,憑生的一些罪責感不消而散。
邁著歡愉的步子,走過外院集市,車水馬龍,繁榮嘈雜,煙火氣息沖散了所有的壞心情。
不同于內院,在外院,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修士,大多是很普通的平民,依附于靈源宗的保護,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在這些平民中,也會出一些天資卓越之輩,被各個家族或內院三堂發掘,培養成才。
于是,一些望子成龍的父母,會在孩子出生後不久,來到椌榕樹下,在椌榕老祖敏銳的神識下探索根骨。
「每年的今天,都會有很多嚶嚶啼啼的孩童在此排隊,今天也不例外呀!」
遙遙的看一眼排成長龍的隊伍,白一朵塌了塌眉,心中百味陳雜。
數年前的這一天,他和哥哥白浩路過這里,椌榕神木枯朽的老臉忽然掙了掙,睜開了眼楮。
也是從那天開始,白一朵成為了真正的孤兒。
有哥哥在的時候,白一朵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孤兒。雖然過著貧困潦倒忍饑挨餓的日子,可那個時候的他是快樂且幸運的。
好像從記事起,白一朵就一直過著那種一切有老哥擺平的生活,直到數年前的那件事開始,白浩被宗門發掘,成為一名仙域之上的修士。
當時,作為白浩的弟弟,大家對白一朵的期望也很高,
但事實證明,一個家庭很難出現兩個天驕的。
白一朵不僅沒有白浩那樣的天資卓絕,甚至靈池內沒有絲毫靈根,是完全不能修煉的廢材。
想到過去種種,白一朵心中不忿,更有種揚眉吐氣的逆襲感。
抬頭仰望被尊為宗門老祖的椌榕神木,少年搓了搓牙花,怒指蒼穹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白爺爺我……」
叫囂的話語剛說到一半,忽然的,好幾年未曾睜開眼簾的椌榕神木,忽然咯咯咯的顫搖,無數樹皮碎削掉落,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在枝葉芊綿中緩緩下移,睜開一雙如湖泊般巨大且透徹的雙眼。
白一朵直接愣住,他只是來裝逼的,不是誠心挑釁呀!
「額……椌榕老祖,我不是對你說話,別誤會呀!」
白一朵秒慫,芥蒂的縮了縮脖子,左右看了看,趁著四下無人,一溜煙的跑了。
少年逃命似的跑了,椌榕神木的目光卻漸漸變的渾濁,像是年邁的老人陷入久遠的回憶,神韻之中透著一絲的悲涼與惆悵。
椌榕神木微微抬眸,樹干發出咯咯咯的悶響,大片的樹皮和落葉傾泄,雪白的榕花漫天飛舞。
那些排著長隊的父母紛紛揚起臉,都以為是自己的孩子被神木注視,一個個激動緊張的舉著孩子,嚶啼充耳不絕。
而在仙域之上,各大長老乃至宗主,都震驚至于踏空而來。
「是發現了天賦異稟的娃子嗎?」一個白須長老翩然而落,犀利的目光掃向大地。
但很快的,椌榕神木又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枯朽的老臉重新淹沒在芊綿的枝葉中,
「嗯?椌榕神樹一旦睜眼,必有天驕降世,可這一次……」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並沒有多失望,倒是有些捉模不透。
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捻了捻胡須,若有所思︰「應該是發現了奇才之修,可老祖不願意道破此人身份,想必是另有安排……!」
……
而在外院的某處胡同里,少年一臉狼狽的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小心髒噗噗噗的亂跳。
「該死,我是不是囂張過頭了?敢在椌榕老祖面前造次?」
一想到腳下的這片地域都在椌榕神樹的肚子里,白一朵就感到一陣後怕。
「還好,老祖是個有涵養的樹,不跟我計較,否則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螞蟻都容易!」
堪堪的松了口氣,少年這才探頭探腦的往外走,
剛邁出幾步,忽然胡同的深處傳來一聲呼喊︰「啊~,不要呀!救命~」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白一朵腳步一頓,眸然回首︰「有人在呼喊救命?」
光天化日,可深巷里卻光線暗淡,一個穿著暴露的妖艷女子縮在牆角里,一臉驚恐的對著眼前壯漢。
壯漢光著膀子,肌膚黝黑,壯實的軀膀魁梧有力。
只見壯漢雙手鉗住女子的肩膀,目露猥瑣的笑著︰「小娘子,你叫呀,越叫,哥哥就越興奮……」
好像是為了響應壯漢的要求,妖艷女子一邊縮著膀子掙扎、一邊嬌媚妖嬈的喊叫︰「不要呀,救命呀,不……」
就在這時,壯漢滿臉的猥笑陡然一僵,在女子面前雙眼冒圈,直挺挺的仰了過去。
女子前一秒還在喊著‘不要’,下一秒就直接愣住了,因為壯漢倒下的瞬間,一張白皙俏女敕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姑娘莫怕,我白一朵來救你了!」
少年身姿傲挺,瞥一眼暈眩的壯漢,揚起下巴45度仰望天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膽敢行此禽獸之事,哼,遇到我內院天驕白一朵,算你倒霉……」
說罷,白一朵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姓名,道︰「姑娘,我乃是內院正甲堂的白一朵、準晉院弟子,有我在,姑娘你安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一朵已經悄無聲息的佩戴好榕花勛章,小胸脯挺的筆直。
妖嬈女子臉皮抽了抽,看一眼暈死過去的壯漢,干澀的咽了咽喉嚨。
「感謝小兄弟的仗義出手,可是……」
女子犀利的目光在白一朵身上一掃,忽然有些失望的拉下臉,嘆了口氣。
「可是,你真的是什麼內院天驕、準晉院的弟子?……話說,內院的晉院考核不是還有一場訣額賽嗎?」
語帶質疑,甚至有些不削和鄙視。
因為她發現,白一朵的身上沒有半點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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