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段？」
周恕似笑非笑地看著吳玉忠，開口說道，「楊治天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的手段，可絕對不可能是小手段。」
「那是對別人來說的。」
吳玉忠道，「但是對你周閣主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周閣主，你幫了我，我會幫你徹底掌控渾天儀。
這筆生意，你絕對是穩賺不賠！」
「是嗎？」
周恕不置可否，「你確定你能幫我掌控渾天儀？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影響不了渾天儀。」
吳玉忠的本體雖然是渾天儀的殘片，但畢竟只是殘片。
渾天儀的本體，力量可是比他強得多了。
兩者如果說誰能影響誰，那顯然是渾天儀能夠影響吳玉忠。
之前如果不是周恕出手，吳玉忠本就應該已經被渾天儀吞並了。
「我確實影響不了渾天儀。」
吳玉忠老老實實地說道，「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本來就是渾天儀的一部分。
我知道它的弱點是什麼，我能幫你，這一點，我絕對沒有撒謊。」
「這件事暫且不著急。」
周恕看了一眼白玉台階之下，張國卿、韓進、南天翔等人，已經快要把渾天儀運送出去。
周恕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開口說道，「你可以先跟在我身邊，能不能幫你，我考慮考慮再說。」
說完，周恕便邁步向下走去。
吳玉忠臉上閃過一抹焦急。
但是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先跟著周恕往外走去。
……
「我們必須要跟你一起走。」
一眾金甲衛士，將周恕圍在中央，其中一個開口說道。
「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渾天儀。
無論你把它帶到什麼地方去，我們都必須跟著。
等你修復完成之後，我們也好把它帶回來。」
那些金甲衛士的態度非常堅決，不管周恕說什麼，他們都堅持要跟著一起。
「好吧，既然你們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到最後，周恕也懶得再跟他們糾纏。
再糾纏下去，超月兌者，怕是要回來了。
當初楊治天說的，可是只能拖延半個月時間。
現在周恕都懷疑楊治天未必真能拖延半個月。
這老小子不懷好意，誰知道他會不會故意提前放超月兌者回來，給自己找點麻煩呢？
帶著渾天儀，還有張國卿等人，當然，也少不了那些金甲衛士，一起回到了神兵之城。
回到神兵之城之後，張國卿等人也是再次敬佩周恕的先見之明。
這神兵之城，一開始就被周恕打造成了一件神兵。
既然是神兵，那自然是能夠隨意移動的。
整座神兵之城沖天而起的時候，眾人才恍然，周恕，或許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有神兵之城代步，自然就不用他們再出力了。
張國卿等人的職責，就變成了緊盯著那些金甲衛士。
那些金甲衛士，來到神兵之城之後，也不願意離渾天儀太遠。
他們始終把周恕的院子給圍在中央，警惕感十足。
對此，周恕倒是不甚在意。
既然渾天儀落到了他的手上，那不管這些金甲衛士如何防範，他們也已經不可能把渾天儀帶回去了。
到了周恕手上的神兵，還從來沒有人能搶的回去。
就算最後能拿回去，那也是周恕自願給他們的。
到了周恕自願給出神兵的時候，那神兵，已經不是原本的神兵了。
沒有理會張國卿和那些金甲衛士的交鋒。
周恕把自己關在院落之中，正是開始研究那渾天儀！
之前在那白玉台階之上，周恕第一次觸踫渾天儀的時候，直接被它里面蘊含的海量的信息給震驚了。
那種感覺，就像當初他第一次接觸界域之門的時候，被那白光沖擊之後的感覺一般。
渾天儀之中，蘊含了這大千世界無數次循環中包含的所有信息。
如果全部泄露出來，根本沒有人的精神能夠承受如此大的沖擊。
也幸好周恕僅僅是觸踫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渾天儀中所有的信息灌輸過來，就算是周恕的修為，也勢必會被那海量的信息沖擊成一個傻子。
觀察著渾天儀，周恕並沒有貿然動手。
連楊治天都說這渾天儀是曠世神兵，周恕自然不會把它當成尋常神兵來對待。
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幾遍。
周恕發現這圓球一般的渾天儀，巧奪天工。
以他目力，竟然都看不出來多少人工造就的痕跡。
這渾天儀所用的鑄兵方法，已經是超出了周恕的認知範圍。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他難以理解的鑄兵之術。
「雖然巧奪天工，但這渾天儀，不可能是天然生成。
它必定是有人鑄造而成。」
周恕心中沉吟道。
「鑄造它的人，不是現存的超月兌者，難不成，超月兌者，也會死？」
周恕並不知道現如今存在多少個超月兌者，從他目前的接觸來看，貌似只有黃世杰一個。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超月兌者不願意現身。
不過想想，渾天儀如此貴重的東西，如果真的有多個超月兌者，他們肯定不會任由其中一個人霸佔了渾天儀。
從這個角度來看，超月兌者，應該只有一個。
不過超月兌者有幾個對周恕來說倒是並不重要。
這與渾天儀的鑄造者，也沒有什麼線索。
唯一可以確定的，黃世杰，並非渾天儀的鑄造者。
否則的話，他不可能無法修復渾天儀。
渾天儀被開天神斧損壞，過了這麼多年都不曾完全修復，這固然是因為黃世杰的能力問題，
同時也能說明，超月兌者，應該沒有多少同伴。
否則的話，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多個超月兌者，怎麼也能商量著把渾天儀徹底修復了。
「吳玉忠！」
觀察了渾天儀許久，周恕始終模不著頭緒。
他沉吟了半晌，終于還是把吳玉忠喚了出來。
楊治天，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只怕越想不到，吳玉忠竟然可以活下來，不但活了下來，並且還投靠了周恕，完全不听他的指揮。
吳玉忠的身影出現在空中，他下意識地躲在周恕身後，和渾天儀拉開了距離。
「周閣主，你想通了？願意跟我合作了？」
吳玉忠有些興奮地說道。
「我還沒有想好。」周恕搖搖頭，說道，「
我叫你出來，只是想跟你討論一下渾天儀的事情。」
「周閣主，咱們可是說好的，你幫我，我才會告訴你關于渾天儀的事情。
你不幫我，那關于渾天儀的秘密，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吳玉忠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手上最大的籌碼就是這個，又豈會這麼輕易把它交給周恕。
他還指望這個秘密，和周恕做成交易的。
奇貨可居，說的就是這個秘密。
「我沒讓你說渾天儀的秘密。」
周恕平靜地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渾天儀，是誰鑄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是誰，把你鑄造出來的。」
「這還不是秘密？」
吳玉忠說道，「這本來就是渾天儀最大的秘密。
我說周閣主，你只需要幫我這麼一個小忙，我立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既然想知道秘密，那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正常的吧？
相比于你要知道的秘密，這點代價，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也就是我現在有求于你，否則的話，你就算是付出再多的代價，我也未必會搭理你。」
別說，吳玉忠現在倒是開始拿捏自己的身份了。
身為渾天儀的殘片，他本身，也是奇貨可居。
現在吳玉忠也算身份大不一般的存在了。
比之前楊治天弟子這個身份，尊貴了何止一倍？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周恕輕描澹寫地說道，「我從來不願意強迫別人。」
說話之間，周恕便不再理會吳玉忠，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渾天儀之上。
他也在模索，黃世杰是如何利用這渾天儀的。
「周閣主，你別急啊，咱們再商量商量。」
吳玉忠不敢離渾天儀太近，他遠遠地對著周恕說道，「合作嘛，討價還價不是正常的嗎？
你要是覺得我的條件太過分，那你也可以提出要求嗎？
你直接就不談了，這也不合理啊。」
吳玉忠也是有些無奈，無論之前還是現在，他在周恕的面前，都沒有任何矜持可言。
這個周恕，根本不給他絲毫面子！
再怎麼說，我也是渾天儀的殘片好吧。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擺月兌楊治天的控制。
這麼一點小事你都不答應，還想讓我告訴你關于渾天儀的秘密。
我有這麼賤嗎？
吳玉忠心中月復誹道。
「渾天儀就在我手里，它有什麼秘密，我早晚能知道。」
周恕澹然說道，「既然是早晚就能知道的東西，我為什麼要因為著急，就付出不可控制的代價呢？
你堂堂渾天儀的殘片，都被楊治天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何德何能，能從楊治天手里把你救出來呢？」
「你當然可以。」
吳玉忠無奈地說道，「因為你是周恕，你是楊治天選定的天工閣閣主！
連渾天儀都被你偷出來了，你不覺得，你跟渾天儀有緣嗎？」
周恕臉上表情平靜，不置可否。
「我跟你說，在這大千世界無數次循環當中，渾天儀，可從來沒有丟過。」
吳玉忠繼續說道，「你是第一個，把渾天儀，帶出來的人！」
「你知道循環當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恕說道，「你確定之前沒有人把渾天儀偷走過？
如果你什麼都知道，那還用得著害怕什麼楊治天？」
吳玉忠︰「……」
他不知道循環中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就不能知道周恕是第一個偷走渾天儀的人了？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好吧！
「我算是服氣了。」
吳玉忠嘆了口氣，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渾天儀，咬咬牙，開口道。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就先告訴你一些關于渾天儀的秘密！」
吳玉忠算是看出來了，周恕根本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自己不給他一點好處，他是不可能幫助自己的。
這些鑄兵師，一個比一個的現實。
沒好處的事情，他們從來就不干。
周恕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嘴上沒有說話。
「你知道渾天儀為什麼能夠監測天下發生的所有事情嗎？」
吳玉忠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渾天儀，和天地靈根，本就是一體的！」
「嗯？」
周恕眉頭微微一皺。
大千世界，是存在于天地靈根之上的，這一點，周恕早就已經知道。
甚至于，當初的祖地，就存在于天地靈根的一片綠葉之中。
虛空之中，一棵巨大無比的大樹，它上面，存在著一個又一個世界。
這就是所謂的大千世界。
渾天儀，和這棵大樹，關系密切？
「你說的他們是一體的，什麼意思？」
周恕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
吳玉忠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可以把渾天儀，理解成天地靈根的樹根！
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所以天地靈根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渾天儀，全都知曉。」
樹根？
周恕眼楮微微眯起。
這個比喻，雖然不是很恰當，但非常清楚地說明了兩者之間的關系。
「渾天儀，是用天地靈根的樹根鑄造而成？」
周恕追問道。
渾天儀相當于天地靈根的樹根，和它本身就是用天地靈根的樹根鑄造而成，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對，渾天儀的主材，就是天地靈根的樹根。」
吳玉忠點點頭，說道。
周恕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地靈根，說起來是一棵樹，但這棵樹，非常之大。
就算是周恕，也難以想象它的全貌。
周恕曾經有幸得到過天地靈根的樹枝。
那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鑄兵材料。
竟然能有人把天地靈根的樹根拿來當做鑄兵材料。
天地靈根沒有了樹根，難道不會枯萎的嗎？
「草木枯榮有度。
天地靈根一枯一榮，就是十二萬年，這恰好也是我們這大千世界生滅一次的時間。」
吳玉忠的話匣子打開了，繼續說道，「原本，這天地靈根，是不會枯的。
就是因為它的樹根，被人鑄成了渾天儀，所以才有了這一枯一榮。」
「轟——」
周恕的身上，忽然掀起了氣浪。
這是他無法抑制心中的震驚。
天地靈根有枯有榮，是因為它的樹根沒了？
也對，一棵大樹，怎麼會枯萎呢？
就算葉落結果，那也只是小世界的事情啊。
大千世界存在于它的枝干上，枝干，總不會毀滅吧。
吳玉忠的話，點出來一件事。
那就是，天地靈根的樹根，被人鑄造成了渾天儀。
而正因為如此，天地靈根，才會每隔十二萬年毀滅一次。
這一切，都是有人才操控！
「是超月兌者做的？」
周恕沉聲問道。
吳玉忠聳聳肩，說道，「想要知道更多，周閣主，該你表示誠意了。」
周恕冷哼一聲，吳玉忠這家伙，還學會釣魚了。
先說一些危言聳听的東西來吸引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到了關鍵時刻，他又不說了。
以此來拿捏自己幫助他。
「我的誠意就是，你在神兵之城內，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就算是楊治天親來，也一樣。」
周恕冷澹地說道。
「周閣主你就幫我徹底擺月兌了楊治天不行嗎？」
吳玉忠苦著臉說道。
「你不相信我的神兵之城能讓楊治天退避三舍？」
周恕冷哼道。
「當然不是，我信。」
吳玉忠無奈地說道，「可是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神兵之城不外出啊。
以楊治天的作風，我只要離開神兵之城，那他肯定就會對我下手。
楊治天，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到時候，我肯定逃月兌不了的手掌心！
只有將他留在我身上的手段徹底清除了，他才無法找到我……」
吳玉忠的語氣已經是近乎懇求。
說老實話，兩人掌握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
吳玉忠了解關于渾天儀的秘密，而周恕，則是擁有幾乎獨一無二的鑄兵之術。
相比之下，反倒是周恕佔據了優勢。
畢竟秘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吳玉忠身上的痕跡，卻是可能致命的啊。
這讓吳玉忠充滿了無奈。
「我說吳玉忠，按照你所說，渾天儀是用天地靈根的樹根為主材鑄造而成。
而你，是渾天儀的殘片。
所以理論上，你也是天地靈根的樹根。
你有如此身份，還用得著害怕區區一個楊治天？
樹根，乃是一棵樹的生命根源。
只要一聲令下，天地靈根，都得听你號令，你讓誰死，誰不就得死？」
「要是有那好事就好了。」
吳玉忠沒好氣地說道，「渾天儀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要是真有那個本事，我還用得著求周閣主你嗎？
你說我招誰惹誰了？
我就是想好好地活著，怎麼就那麼難呢？」
吳玉忠唉聲嘆氣。
他自問也沒做過什麼壞事，自己也沒什麼野心，怎麼就落到現在這種境地了呢？
說起來，都是因為師尊楊治天啊！
「周閣主，要不，咱們換個條件？」
吳玉忠咬牙道，「你幫我殺了楊治天，然後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都告訴你！
我告訴你，楊治天跟你合作，也是不安好心，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你能拿到渾天儀！
他根本就是想要坑了你！
要不是你運氣好，你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這樣，你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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