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故人相見,來生不再為人(第三更)

作者︰樂不思薯片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周恕。」

空中,殷無憂輕輕握住周恕手,低聲道。

他們站在空中,下方的張三和蕭江河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本來不準備前來的周恕,最終還是忍不住親自前來。

陪他一起來的,是殷無憂和陸文霜。

「師父,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是誰,為何不直接把他揪出來?」

陸文霜開口道。

雖然已經成了周恕的未婚妻,但她還是習慣性地喊周恕師父,這也算是兩人之間的一個情趣。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並不能確定。」

周恕搖頭道,「我也不是無所不知,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周恕,你到底在懷疑誰啊?」

殷無憂道。

殷無憂和陸文霜,同樣是當年十國聯軍中人。

她們同樣和十國聯軍有著深厚的感情。

她們也不願意相信,當年的十國聯軍中,會出現叛徒。

周恕讓張三追查華夏閣神兵的流向,又找了大將軍蒙白,更是暗中派出蕭江河和罪軍。

雖然他沒有明確告訴兩女他在懷疑誰,但是殷無憂和陸文霜也已經知道,或許當年的同袍之中,確實是出現在了叛徒。

「現在說了也沒用。」

周恕搖頭說道,「或許只是我的錯覺,一切還是等張三他們查明了再說。」

周恕不願意多說,他在那先天神兵上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但他也不能確定,那氣息的主人,就是幕後主謀。

畢竟神兵上留下氣息,有太多的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說出來對方的名字,那相當于是對對方的傷害。

沒有十足的把握,周恕不願意懷疑曾經同生共死的同袍。

「不管怎麼樣,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殷無憂柔聲道。

周恕看向兩女,嘴角微微揚起,「不用擔心,這些年,我們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這次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只是想借此清理一下我們內部。」

「未來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強大到超乎想象,如果後方不安寧,那我們面對強敵,便有輸無贏。」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便會萬劫不復,所以任何隱患,都不能存在。」

「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心軟的。」

周恕目光看向天空,這一方天地,是無數萬古種族犧牲生命守護下來的,他周恕,也不會看著這一方天地,毀在天外之敵的手上。

如果有人想要破壞了這些,周恕的劍,殺得人,也已經不再少數了,並不介意多殺一個,無論對方到底是誰!

「張三和蕭江河他們走了,我們要不要再跟上去?」

陸文霜開口問道。

「跟著吧,能解決的問題,那就盡快解決。」

周恕淡然說道。

……

幾個時辰之後,張三和蕭江河等人再次來到了一個地方。

「張三,這里是什麼地方?」

蕭江河皺眉道。

「這是我從之前抓到的一個敵人口中拷問出來的地方。」

張三解釋道,那日周恕救了他之後,他就回去繼續調查。

當初押送鑄兵材料的軍隊,路線是保密的,他沿著這個線索,也抓到了一些內奸。

上次找到的那個地方,和這次這個地方,都是他從那些內奸身上拷問出來的。

這些地方,都是那些內奸接受任務的地方。

之前那個地方他們一無所獲。

現在這個地方如果再沒有什麼收獲,那就要換個方向重新調查了。

「為什麼我感覺這里這麼熟悉呢?」

蕭江河有些疑惑地道。

以張三的沉穩,也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能不熟悉嗎?

當年我們被十國排擠,只有大夏收留我們的時候,這里,便是我們的駐地!

這也是當年未曾徹底完工的華夏閣所在地!

要不是後來人族退守洞天,人族大地變成了一片廢墟。

說不準,這里至今還是我們的大本營呢。

張三打量著四周,這里是原本是大夏元封帝賞賜給王爺的地方。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變故,這里一直都沒有真正建設完成,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當年他們還曾經在這里短暫地駐扎過一段時間,如今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張三心情有些沉重,對方選擇了這個地方,難道真的是……

張三內心深處非常不願意相信,但是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次鑄兵材料被劫的事情,都與當年的舊人有關。

「這里是曾經的華夏閣。」

張三沉聲說道,「蕭將軍,對方把這里當成他們的聯絡地點,這代表什麼,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

蕭江河冷冷地說道,「我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無論是誰,敢背叛王爺,都得死!」

張三苦笑著搖搖頭,難怪王爺會派他來。

蕭江河和他麾下的十八罪軍,都是最不可能出問題的人。

但是其他兄弟,難道就有可能出問題了?

張三腦海中閃過數十個人名,楊洪、孫公平、米子溫、王信、蒙白……

當年的舊人,能夠活到現在的人本來就不多,這麼多年來,大家相互扶持著走到今天。

為什麼呢?

張三百思不得其解。

他甩了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心思甩出腦海之外,然後就開始仔細地檢查起來。

這里是當年華夏閣的遺址,當初這里還是周恕親自設計,後來十國演武的時候,元封帝曾經派人按照圖紙建成了大部分的建築。

再後來,他們十國聯軍在這里駐扎過一段時間,妖界入侵的時候,這里也被妖獸肆虐,變成了廢墟。

再後來人族收復失地,大夏重新立國,但是現在大夏的京城已經變了位置,這里,自然也沒有重新修建。

殘垣斷壁之中,並沒有太多的痕跡留下。

但是張三也沒有掉以輕心,他沒有放過任何有可能的線索。

他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搜索過去。

而蕭江河,則是帶著十八個罪軍,分守四方,警惕著敵人的出現。

張三查得非常細致,這一片遺跡搜索下來,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到最後,張三再次回到蕭江河面前的時候,眼神之中,寒光閃爍。

「有線索嗎?」

蕭江河開口問道。

張三臉上閃過寒芒,冷聲道,「走!」

他當先一步,身形化作流光,向著前方飛去。

蕭江河沒有絲毫猶豫,也跟著飛了上去。

空中,周恕和殷無憂、陸文霜,也是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受到了一些刺激,這一次,張三的效率非常地高。

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能夠察覺一切蛛絲馬跡的天下第一斥候。

周恕三人跟在他們身後,並沒有暴露身形。

「這是——」

半個時辰之後,周恕三人突然停下腳步,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張三和蕭江河等人此刻也是一臉驚疑不定。

他們此刻追蹤到了當年大夏的京城之中。

一片殘垣斷壁內,一縷琴聲飄蕩出來。

「請君入甕?」

殷無憂眉頭微微皺起,低聲道。

周恕搖搖頭,請君入甕,也沒有那麼簡單。

他周恕既然親自來了,那無論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打算,那也只能落空。

當初商丘子動了那麼大的陣仗都沒能伏擊成功,這些人,憑什麼能伏擊他周恕?

「我們要不要露面?」

陸文霜已經有了要出劍的沖動。

這世上,最招人恨的,始終都是叛徒和內奸。

「先看看。」

周恕搖頭道。

他之所以為隱藏身後,就是怕自己提前現身,會嚇跑一些人。

只有隱于暗處,那些牛鬼蛇神,才能放心地跳出來。

就像上次暗算張三一樣。

「大家小心!」

張三手上浮現出巨闕天弓,弓開滿月。

蕭江河也已經祭出了虎魄刀,身上的氣勢更是沖天而起。

十八個罪軍,也是紛紛取出兵器,十八道強橫的氣息,默契無比,向著那琴聲傳來的方向包圍過去。

蕭江河和張三都是洞天境,十八個罪軍之中,也有一般都突破到了洞天境,剩下的一般,也都是地仙境中的好手。

這麼一股力量,就算是遇到洞天之主,那也可以拼上一拼了。

「故人相見,如此劍拔弩張,何苦由來?」

一道聲音,在琴聲傳來處,幽幽傳來。

張三和蕭江河對視一眼,兩人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

這道聲音他們听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空中,陸文霜的臉色猛地一變。

「這不可能!」

她低聲驚呼道,嬌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殷無憂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疑惑,「小陸師姐,是誰?」

她听著那道聲音也是有些熟悉,但是和張三他們一樣,殷無憂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周恕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是她!」

他心中的那一絲僥幸,已經徹底沒有了。

當時他拿到那一件先天神兵的時候,心中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本不願意相信,但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到了眼前,他就算不願意相信,那也得相信。

「到底是誰啊。」

殷無憂看周恕和陸文霜都已經想起來,她也是有些著急了。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外人一般。

「小陸,你來還是我來?」

周恕搖搖頭,目光落在陸文霜的身上。

陸文霜銀牙緊咬,「我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和蕭江河,已經再次向前數十丈。

那一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會查到這里,我也在這里等你們。」

「放心吧,事已至此,我不會反抗的,你們不用如此警惕。」

那聲音清幽淡雅,像是與好友閑談。

「遠道而來,故人相見,小女子略備薄酒……」

「廢話少說!」

蕭江河脾氣最是暴躁,「你到底是誰,滾出來!」

他身上殺意沖天,手上的虎賁刀光芒大放。

「你們果然已經不記得我了。」

那聲音幽幽地說道,「我這樣的女人,你們都已經不記得了,他自然是更加不會記得了。」

「與公主殿下和陸將軍相比,我這樣的人,又能算是什麼呢?她們是天上的星辰,我只是路邊的沙礫。」

「只是痴心妄想啊。」

那聲音幽幽長嘆。

張三和蕭江河听的眉頭緊皺,他們沒听明白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是誰!」

蕭江河喝道。

「我——」

那聲音剛剛說道,忽然猛地一停。

張三和蕭江河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青衣女子,自他們背後踏步而來。

那女子淡雅如仙,手上提著一把長劍,身上散發出微微的光芒,仿佛天上走下來的仙子一般。

「陸將軍!」

張三和蕭江河沉聲道。

陸將軍怎麼來了?

「出來見我!」

陸文霜沒有理會張三和蕭江河,她一步一步向前,開口說道。

琴聲猛地停息。

短暫的安靜之後,一聲嘆息,自殘垣斷壁之後傳來。

然後一道身影從牆後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捧琴的女子。

她斂起裙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梁紅袖,拜見將軍。」

「梁紅袖?」

張三和蕭江河,終于想起面前這個女子,到底是誰了!

當年陸文霜麾下有一支娘子軍,全都是由女子組成。

娘子軍中,有一個殺起敵來悍不畏死的女子,便是這梁紅袖。

只不過,她不是早就已經戰死了嗎?

當時她戰死的時候,陸將軍足足傷心了數月之久。

「為什麼?」

陸文霜握緊劍柄,手背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

「告訴我,為什麼!」

陸文霜的聲音已經有些聲嘶力竭。

梁紅袖嘆息了一聲,緩緩地開口道,「事已至此,紅袖只求一死。望將軍成全。」

她把琴放下,雙膝跪地,以頭觸地。

「你當然要死!你想活都不可能!」

陸文霜大聲道,「梁紅袖!數千無辜的將士,你如何下得去手?」

「你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需要理由嗎?」

梁紅袖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著陸文霜,緩緩地說道,「事情是我做的,我用這條命賠給他們便是。如我這般人,生死又有何人介懷?」

「我死之後,又有幾人,還能記得這世上,曾經有我梁紅袖?」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若有來世,願不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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