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家的味道

傍晚的時候,夕陽的余暉撒過黃河、撒過山川,石紅雲回家了。踏著灑金的路面,他和童鈺終于到家了。老爹扶著瞎眼的老媽,在村子的東口不停的轉啊轉。旁邊的大石頭上,坐著童鈺的爸爸,石紅雲的老丈人——遠石村的村支書童一旺。

「爸!媽!」石紅雲頭伸出車窗外,看著老爹有點佝僂的身軀,大聲的喊道。

「哎!小黑雲。」石紅雲是在這里出生的,當年出生的時候,產婆出了產房的門就對大家嚷嚷道︰「生下一朵黑雲,黑呼呼的,像天上的一朵小黑雲。」以後,他就被家人們叫成了小黑雲。

停好車,石紅雲蹦著跳下車,抓住老爹的手不放。

「雲雲!我的雲雲,你過來,讓媽媽好好看看。」瞎眼的老媽一把扯住了石紅雲,手模在了臉上。

「爸!」童鈺一頭撲在童一旺的懷里了。

「童鈺!你可回來了!」童一旺手哆嗦著,也淚目了。

「黑雲子,牛啊,我的好女婿!」童一旺對石紅雲豎起了大拇指。

石紅雲急忙回頭,臉微微一紅,有些淚目的說道︰「老泰山,我回來了,和童鈺一起回來的!」

「好好好!累壞了吧,閨女。家里面從早上就忙乎開了,一直等著你們哪,你阿姨已經做好了長壽面,趕緊回家。我來拿東西!」石老爹急忙走向兒媳婦童鈺,從她的手里接過包包和袋子。

「親家,我們回家吧,咱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你還跟我客氣。」童一旺知道石老爹身體不好,要替石老爹拿東西,石老爹不讓。

石紅雲從後備箱里拿出了好多東西,大包小包的。朋友送的,他們倆在桓市買了不少的東西。石紅雲家在村東南頭住著,臨街,已經開了一個小賣部。

家里,阿姨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做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石小玉在西廂房,雖然要高考了,可是她靜不下心來,自己的哥哥要回來了,說好的今天到,到傍晚了這麼還不見影子呢!她一直豎著耳朵听動靜。

大門吱呀的一聲,「哥哥和嫂子回來了!」石小玉放下手中的水筆,起身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哥!」石紅雲還沒有放下手中的東西,石小玉已經跳到了石紅雲的身上。

「小黑雲!」阿姨也從廚房里出來,說著話,就用圍裙擦眼楮。

「嫂子!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石小玉又摟著童鈺開始撒嬌。

「是不是啊,小玉,嫂子因為你把我忘了。」

「怎麼可能。」石小玉太高興了。

「閨女,累了吧,一路風沙不小吧,你們辛苦了。」石紅雲的媽媽拉著童鈺的手,淚都下來了。

「媽,我回來了。」等石小玉拉著童鈺去了西廂房以後,石紅雲對媽媽說道。

「回來就好,我兒已經長大了,去了邊疆還習慣嗎,受苦了吧。」石紅雲的媽媽擦著眼淚,上前仔細的了解石紅雲的情況。

「你走後,童鈺的爸爸就搬過來了,和我們住一個大院了,一家人過的很好,你給的錢我們開了一個小賣部,生活的很好呢,就是一直惦記著你和童鈺這孩子。」石紅雲的媽媽叨叨著,又開始掉眼淚了。

「親家,你快別掉豆豆了。看看,小黑雲受什麼苦啊,沒看見這小子胖多了,開著豐田霸道車,就是咱們縣里也沒幾輛啊,小黑雲在咱們高原縣也是數得上的人物了。」童一旺說的雖然很愉快,可聲音也有點哽咽。

「還說我們,親家,你不也一樣?快點,讓童鈺看見就不好了。小黑雲,你快和你老叔去洗洗,準備吃飯了。」石老爹說道。

一桌子的菜,從紅燒肉到叫花子雞,從油麥菜到金針菇,都是新鮮的蔬菜,知道石紅雲要回來,石老爹專門從縣城的蔬菜批發市場批發了好多的蔬菜回來。

石紅雲家傳的不能喝酒,石老爹也強不到哪里去,童一旺因為病情無法喝酒。可是,今天的日子要不不喝點酒,真的缺少氣氛。石老爹專門在城里進的紅酒、白酒、健力寶、非常可樂都打開了。

童鈺倒是很喜歡吃龍須面,雖然西北也是主食吃面,可真正的面食就在西省,加州牛肉面、剪子面、桃花面花樣最多。龍須面面條如發絲,綿綿不斷,淋上雞蛋花或是西紅柿醬、肉丁、蘿卜絲、土豆丁,是童鈺的最愛,那個滋味真的是不要不要的。

雖然邊疆的拌面也不錯,可就是缺乏一點點對面食制作的精工感。

「吃,多吃點,閨女,哪個愛吃就吃哪個,這邊的我給你換換。」石紅雲的媽媽對童鈺真的好,就像親閨女一樣。不停的給童鈺夾菜,生怕童鈺餓著了。

「你當醫生了,就不喝酒了,我今天要喝一點了,童鈺喝不?」

「爹,我不喝白酒,我還是和小玉喝紅酒吧。」

「行,喝哪個都行,今天高興,敞開了喝。」

邊吃邊聊,說著各種各樣的笑話。以前的往事,都成了飯桌上各種各樣的笑話。歡聲笑語,充滿了一屋子。

吃完飯,童鈺要去廚房幫忙,被石紅雲的媽媽推了出來,「坐車坐了好幾天,快去休息休息,閨女你可別干這些活,有你媽一個人就夠了。」別看石紅雲媽媽眼楮看不見,家里的路、廚房的碗筷都一清二楚的,家務活一樣也沒落下。

石老爹和童一旺抽著石紅雲帶回來的好煙,看著兒子沉穩的面孔,心里高興的不得了,「這小子,若不是小時候我那幾刮子,也許還成不了才呢。」

童鈺出了廚房坐在石紅雲身邊。「嘗嘗,這是西北的軟兒梨,專門凍在冰箱里的,給你們專門留的。」

石小玉,這會兒在西廂房,安心的復習功課了,哥哥回來了,她也安心了。還有兩天就要高考了,這兩年,哥哥每個月按時打給她一千元的生活費,她沒像哥哥一樣的做樓道販子,她是幸運的!家里開了個小賣部,生活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善,父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到處奔波打工了。

石紅雲媽媽收拾完廚房,也坐在沙發上,小聲的和童鈺聊了起來。

第二天,石紅雲安排妹妹復習功課,自己和童鈺開始了走親戚的旅途。

石老爹早早就準備好了禮物,由石紅雲媽媽做各種安排︰這個是你叔叔家的,這個是你舅舅家的,這個是你姨姨家的,記得你姨夫他抽煙,別忘了帶煙。還有,听你爹說,你那個煙有點貴,還是在鋪子里重新拿兩條吧。

石紅雲美滋滋的听著媽媽絮絮叨叨的安排,一點也不覺得煩躁,這就是家的感覺,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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