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軒迎著清晨的微風踏進教學樓。
腳步急促，上樓轉角，又踫到了班主任。
好在這次他反應很快，沒有撞倒人。
「老師好。」
「嗯。」
林天瀾的手里拿著杯子，點了點頭，語氣稍顯柔和，「快去上課吧。」
等她走過去之後，陳軒回頭看了一眼。
今天的班主任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樣子，看來酒已經醒了。
坐到位置上，班里來了不少人了。
還沒打上課鈴，背書的聲音已經開始在教室里傳播開。
自己的女朋友也不例外，見他來了，放下書本，甜甜一笑後繼續背著歷史。
早讀是周楠嘉來看，像平時一樣，在下面轉了兩圈後就坐在講台邊翻著書本。
由于第一節課就是她的，早讀下課後周楠嘉並沒有離開，還是端正地坐在前面。
教室里也安靜下來，偶爾能听見有人拖動桌椅的聲音。
但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是坐在位置上不動，或者繼續學習，或者補覺。
隨著鈴聲響起，忙碌的一天正式開始。
高三的生活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疲倦已是常態。
班主任也經常會找一些學生去辦公室談心，雖然大家並不是很願意。
日復一日，生活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驚喜。
也只有在不經意的時候，偷偷牽著女朋友的手，看著她臉紅心跳的樣子，才能給古井無波的生活添上幾分色彩。
「有人呢。」
「老師在呢。」
到了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
同時也是最後一節體育課。
七班的這堂難能可貴的體育課本就是班主任用她在學校的超然地位爭取來的，如今已經快到五月了，別的班早就停了，他們再繼續下去也不合適。
由于是最後一節課，帶了快三年的體育老師還跟大家發自肺腑地告了個別。
同學們很感動，雖然體育不是主課，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但畢竟過了三年，感情肯定是有的。
氣氛被烘托的很好，體育老師大手一揮，示意正式上課。
然後今天的熱身加倍，兩圈變四圈。
給同學們留下了一節終身難忘的高中生涯最後一節體育課。
既然以後不會再有了，那自然是要干點有意義的事情的。
一個鮮有人至的角落里，四男一女正在打牌。
不是普通的牌，而是新買的三國殺。
五個人，正合適。
「殺。」
「閃。」
「南蠻入侵。」
「無限可擊。」
「都給我站起來！」
玩到一半，不出意外地發生了意外。
神出鬼沒的體育老師再次出現在了幾人身邊，「每次都是你們幾個，這都最後一節課了，不能多鍛煉鍛煉？就知道打牌？」
「我們這是益智游戲。」
老師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紙牌，背過身去，「玩吧，最後一節課了，我懶得罰你們了。」
幾人面面相覷一番，然後坐在地上接著玩。
五分鐘後，體育老師蹲在劉川楓身邊，「你應該這麼出」
體育課沒了，但也並沒有什麼人抱怨，大家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中來。
又是新的一周，一切仿佛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計時牌上日漸縮小的數字。
陳軒也在女朋友的督促下，開始更加努力學習。
姜白很開心，她喜歡倆個人一起努力。
學習累了，就可以偷偷看一眼身旁的男朋友。
如果對方在偷懶，她還可以提醒兩句。
假如陳軒睡著了，女朋友就可以先戳他的臉，然後再義正言辭地叫醒他。
「別睡啦。」
「起床了。」
「怎麼又睡著了？」
陳軒每次都會在女朋友貼心的叫起床服務下醒來，然後感覺臉有點癢。
日子在平淡中夾雜著一絲甜蜜，姜白也把越來越多的時間花在學習上。
雖然陳軒不止一次地說過讓她注意休息，但少女堅定的心又豈會輕易被動搖。
她有自己的想法，想為了很久以後而努力。
她也不想永遠做被照顧的那一方，因此現在辛苦一點也沒有關系。
如此下去，熬夜早起已成常態，饒是再堅韌的心性也抵擋不住身體上的疲憊。
周四，倆人吃完晚飯回來。
走在樓道里，姜白又罕見地主動拉起了陳軒的手。
女朋友半低下頭，撅著嘴，「我有點累。」
陳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四下無人，又到了可以擁抱的時候了。
姜白很享受貼在懷里的感覺，閉上眼楮，希望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
上下樓的人並不多，偶爾有人撞見這對大膽的情侶，也不會多說什麼。
甚至有點羨慕。
直到一陣清脆的咳嗽聲傳來。
倆人松開，往下面一看，數學老師正站在下一層的樓梯上。
姜白立刻扭過了頭，帆布鞋磨搓著地面，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軒倒是要冷靜很多，還喊了句老師好。
數學老師掃視了一眼這倆人，再仔細看看自己的得意門生。
後者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老師沒有多說什麼，轉身繼續上樓。
待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里，姜白才緩過神來。
回到班里的時候，她還有些膽戰心驚。
幸好數學老師沒有說什麼。
幸好不是班主任！
想到這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雖然發生了點小小的意外，但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一點都不覺得累了，姜白繼續投入到題海中
四月三十號，周一。
地理課上，周楠嘉細心地講解著題目。
說著說著，話題又轉變到了旅游上。
眼見所剩時間已經不多，這節課的任務也完成了，周老師便跟大家聊起了這個話題。
「咱們國內很多地方都很漂亮的，大家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周楠嘉面帶著微笑，在教室里踱步，一個又一個景點從她的口中說出，甚至比親眼所見的圖片還要吸引人。
滿滿的，她臉上的笑容更甚，「剛才說的那幾個地方，很適合情侶一起去。」
說話間，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著陳軒和姜白那邊掃了過去。
「等大家上了大學，找了對象，可以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看。」
姜白並沒有注意到老師的目光，她還在思考著先前那些被介紹的景點。
「老師在呢」
突然間，男朋友又抓住了她的手。
「沒事，她看不見。」
陳軒笑了笑，沒有把頭轉過去，只是開口說著話。
「等畢業了，我就帶你去。」
「喔好呀。」
女朋友很開心，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不過，旅游的話應該要花很多錢吧
姜白看了一眼賬本，微微撅起了嘴。
這要還到什麼時候呀
不過還好，她偷偷瞄了一眼男朋友。
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呢。
晚自習放學後，劉川楓接替了班長的工作，走到黑板前把計時牌上的數字又翻了一頁。
四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