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陶陶給了三夫人那大婢子一腳。
可這一腳哪里是踹在大婢子身上,分明是間接踹在了三夫人臉上。
三夫人回到自己院子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自個兒丟臉丟大發了!
想當初她可是「一美動雙雄」的風雲人物,如今卻為了個賤奴,拋頭露面,與之爭風吃醋。
她一想到另兩房夫人不定躲在被窩里怎麼笑她呢就抓狂。
她一抓狂就逮著出頭的婢子又是一頓打罵。
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如此酷刑,連夜便去世了。
去世了也沒人敢吱一聲,三房這邊的幾個小廝匆匆拿草席把尸首一裹,抬去亂葬崗一丟,拍拍手便走了。
樂陶陶一听,心有不忍,後悔自己下腳太重。
她尋到處理此事的其中一名小廝,給了點銀子,讓他帶她去瞧瞧。
「姑娘想瞧啥?」小廝說︰「都是臭烘烘的尸首,沒啥好瞧的。」
「我想去把那婢子給埋了,莫讓她曝尸荒野。你認得是哪具不?」
「認得是認得,不過那地界晦氣,小的可不想再去,請姑娘另尋高明。」
樂陶陶笑了笑,取下手腕上的銀環,遞給小廝說,「銀能避邪,有這玩意兒護身,相信壯士不會招惹上髒東西。」
「壯士?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叫小的呢。」小廝接過銀環,高興地說,「那小的就听姑娘的一聲吩咐。」
樂陶陶便又從衣襟處掏出一包碎銀子,說︰「還有一事要勞煩壯士。」
「姑娘請說。」
「城里有沒有棺材鋪?」
「這個自然有。」
「你可知在哪兒?」
「曉得。」
「好,那勞煩壯士去幫她打口好點兒的棺材吧。」
「姑娘可真是活菩薩。」
「哪里?若非我踹她一腳……可能她不會……我是這心里頭過意不去……」
「姑娘厚道,才不是姑娘那一腳出的事呢!」
「那是……」
「姑娘那一腳是有點重,但是養養也就好了。真正要命的是回去後這廝被罰二十大板,直接把那 都給打爛了,夫人又不準她上藥,生生給拖死了。」
听到這話,樂陶陶心里更難受了。
哪怕最後這糟糕的結果不是她造成的,但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悲慘逝去,她無論如何無法坐視不理。
「我要埋了她。」她說。
「小的可不想動手。」
「那你能不能找到能動手的人?」
「這……」
有錢能使鬼推磨。樂陶陶從頭上取下商羽送給她的金釵,遞給小廝說︰「幫我找幾個人來,你當工頭,余下的歸你。怎麼樣?」
小廝得了這麼個「大業務」還不喜笑顏開,屁顛屁顛應承下來,叫人去了。
樂陶陶望著小廝的背影搖搖頭,無可奈何。
再一回頭,上官元已站在身後。
「一介婢子罷了。每天都死無數,你埋得過來嗎?」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視人命如草芥,樂陶陶覺得與此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翻個白眼便想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她想甩手再次把他甩到天邊去,可惜在這候府好像信號被屏蔽,力氣使不出。
他雙手箍住她雙臂,正色道︰「你為何總要多管閑事?」
「拜托,本小姐很忙的,哪里管過閑事兒?」
「為徐娘子、為這婢子,還不是閑事兒?」
「徐娘子是我籠友,我不可能看著她被你們獵殺不管,何況我有能力阻攔。而那婢子是因我一腳才惹上殺身之禍,我埋了她理所應當。」
「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哪個?徒兒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