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琉璃微微點頭。
他挪動腳步,摩挲著手里的刀柄,目光逐個掃過家主們的面龐,最後停在了源稚生的身上。
「哥哥雖然你是我的哥哥,你殺我是因為赫爾佐格那個混蛋的陰謀算計,現在那個混蛋也已經死了,但這不代表我就原諒了你。」
「就算是他在算計我,最後把我燒死的人也是你。」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笑著迎接你,你卻把蜘蛛切捅進我的心髒,死死的把我的心髒和內髒絞得粉碎,把我扔進枯井中燒死的感覺。」
「還有你們」他看向各位家主︰「算了,和你們計較什麼呢,你們也只是些和我哥哥一樣的蠢貨而已。」
他轉過身,將刀合入鞘中,來到陽台的邊緣。
森川羽也走到陽台邊緣。
「等等」源稚生突然向前一步。
森川羽和風間琉璃轉頭看他。
他猶豫了一下,道︰「能不能,讓我和妹妹再見一面?」
森川羽微微皺眉︰「你想再見見她?」
平心而論,源稚生是繪梨衣的親哥哥,他想再見繪梨衣一面,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里是蛇岐八家的主場。
他有些不放心。
終于,森川羽想了想,點頭︰「可以,但是不能在這里。」
「不能在這里嗎?」源稚生怔了一下,自嘲的嘆了口氣︰「也對,我們蛇岐八家是極道,還犯下了那麼大的錯,你不相信我們,不想把她帶到我們面前也正常。」
「你讓我和她打個視頻電話,讓我看一下她的模樣,看看她現在怎麼樣,就行了。」
「可以。」森川羽點頭︰「現在就可以。」
他伸手模了一下左耳的耳機︰「eva,準備一下全息投影。」
eva的聲音也在他的耳機中響起︰「當然可以,但是小公主的房間和附近區域一個監控都沒有,我要怎麼把她投影出來?建模做動畫嗎?」
「這沒關系,看我的。」森川羽輕輕搖頭。
他心神沉入御朱印帳空間,找到他安置酒店套房的區域。
區域中,可以看到一個只有側面和上面是外牆,其他都是混凝土切面的建築,他控制著空間之力,溝通其中的內部。
很快,在eva主機區的中間,形成了一片光芒,最後逐漸變成了類似房間內部的構造。
其中的內牆,地板,大床,吊燈,天花板,逐一具現,栩栩如生,起來就像是把套房內部的所有東西憑空搬到了主機區一樣。
繪梨衣就躺在床上熟睡著。
現在才凌晨四點多,就算是早睡早起的好孩子,也沒到該起床的時間。
當然,如果是還沒睡著,通宵熬夜的另當別論。
而繪梨衣顯然屬于好孩子。
她躺在套房的大床上,蓋著雪白的絲綢絨,側身睡著,只露著縴細白女敕的脖頸和半截手臂。
一般而言,人的睡姿都不會很好看,即使是美少女的睡相有時也會讓人覺得遺憾,但她的睡顏卻很好看。就像是格林童話中的睡美人。
不,就算是睡美人也沒有她這樣的美麗。
在她身上的,是一種令人心動的,柔和的,充滿幻想的和風美。
高純度的龍血帶給了她遠超常人的力量,讓她的肌膚始終都維持著很好的狀態,女敕白細膩,猶如凝脂,在純白色的吊燈下,仿佛映著淡淡的瑩光。
「真讓人不可思議,這是你們那個世界的法術?」
eva的身體從主機屏幕上投影出來,走到這片房間中,伸手觸模中間的沙發靠背。
光芒與光芒交匯,化作點點星光。
森川羽微微搖頭︰「不算,只是一種對這片空間里的空間之力的用法,大概類似于‘海市辰樓’。」
「我把她那里的光影投射到了這里,看起來就像把她傳送到了這里一樣。」
「其實她還在原來的地方休息。」
「有趣,這種與言靈截然不同的力量,我對你們那個世界越來越感興趣了。」eva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其實也是美的很超現實的美少女,只是平時沒有笑過,總是冷著一張臉,又或者嫌棄的表情,再加上只有投影,沒有實體,所以森川羽總是忘了她的樣子,只把她當做一台超級主機。
「感興趣的話,下次讓你看看好了。」森川羽隨口道。
他的意識月兌離御朱印帳空間,看向站在家主們中間的源稚生︰「eva已經準備好了全息投影頻道。」
源稚生馬上點頭︰「好,我會讓輝夜姬開放全息投影控制權限。」
「不過‘醒神寺’這里沒有全息投影設備,沒有辦法進行投影,‘戰略部’倒是可以,它就在‘醒神寺外面’。」
森川羽︰「那就去那里。」
「嗯。」源稚生轉身。
忽然,他想到「戰略部」中還聚集著他召集來的高層主管,拿起手機,對著手機道︰「櫻,和夜叉他們把家老和主管們請出‘戰略部’,進行清場。」
「是。」矢吹櫻的聲音馬上在手機中響起。
另一邊,矢吹櫻放下手機,走向夜叉和烏鴉,低聲將命令告訴夜叉和烏鴉。
大約一分多鐘後,源稚生和龍馬弦一郎等五位家主走出「醒神寺」的通道,來到「戰略部」,戰略部中只剩下了站在一邊的矢吹櫻,夜叉和烏鴉。
森川羽和風間琉璃也走了進來。
森川羽環視著這個鋪滿了榻榻米,空曠的日式風格會議室,點了點頭︰「eva,放出投影吧。」
「嗯。」eva︰「正在開啟投影。」
很快,eva放出了她剛才錄下的主機區前的空間之力投影,投放在會議室的中央。
源稚生注視著投影中繪梨衣安寧的睡顏,目光驟然變得柔和。
一直以來,他都把繪梨衣當做妹妹看待,但他其實心中很害怕繪梨衣,怕她突然暴走,言靈失控,大開殺戒。
所以他贊同家族的決定,把她關在大廈最深處醫療區中的金庫。
這個金庫經過改造,就算是鑽地導彈也沒辦法穿透破壞,外面還有重重關卡,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除了平時照看她的那些看護組的女孩子,誰也沒辦法接近她。
但是昨天晚上,還是有人帶走了她。
錄下的投影結束,源稚生扭頭看向森川羽︰「昨天晚上也就是七八個小時前,我接到輝夜姬的通報,說有人帶走了繪梨衣。」
「當時我心想怎麼可能?她被關在那麼深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帶的走她?」
「但我沒有想到,真的有人能把她帶走,從大廈里防守最嚴密的醫療區的最深處的金庫中把她帶走」
「而且看起來,你好像把我妹妹給睡了。」
「我要喊你一聲妹夫嗎?還是拿起刀把你這個混蛋砍成十幾塊?」
源稚生幽幽道。
話是這樣說,其實源稚生松了口氣。
雖然繪梨衣蓋著被子,無從判斷下面的她是否衣衫不整,是不是被輕薄了,有沒有被玷污,但是他能看出來繪梨衣的狀態很不錯。
如果森川羽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而且森川羽是和稚女一起來的,稚女雖然不認他這個哥哥,但是不會不認繪梨衣這個親妹妹。
既然稚女沒有對森川羽表現出敵意,反而支持森川羽的樣子,那麼說明對方不是什麼衣冠禽獸,沒有對他懵懂可愛無知的妹妹行什麼不軌之事。
「謝謝。」源稚生低聲道。
「自從她被帶走後,我想過她可能遭受什麼樣的待遇,有沒有被人做什麼,有沒有不開心,有沒有害怕。」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獨自離開過家。」
「雖然她一直想要翹家,但從來沒有出去太遠,最遠的一次只到了大廈外面街口的紅綠燈下,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流眼淚,寫字給我看,說‘世界好大’。
「你是第一個帶她離開家的人,如果那個金庫真的可以叫做‘家’的話。」
「但這不代表我會接受你成為我的妹夫。」
「在我眼里,你只是個突然出現,把我妹妹帶走的混蛋。」
森川羽怔了一下︰「我我也沒想當你妹夫,我就只是想治好她。」
源稚生聞言皺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站在牆角的夜叉和烏鴉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少主的刀在哪?」
烏鴉扶了下眼鏡︰「這我哪知道?少主平時都是自己帶刀,有一次還是你幫忙拿的。」
源稚生回頭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再次看森川羽。
「除此之外,你確實幫了我們蛇岐八家很多,如果沒有你,我們很難識破赫爾佐格那個混蛋的詭計。」
「我也會一直以為稚女是食人的惡鬼總之,謝謝了。」
他向著森川羽鞠了一躬。
「然後,就是結盟的事情,我們蛇岐八家是日本的極道,雖然不敢說是極道的主人,但是至少控制著絕大部分的極道。」
「我們維持著日本的地下秩序,並且對政府也有一定的影響。」
「要說與學院正面對抗,我們或許很難獲得勝利,但是學院想要解決我們,也不會那麼簡單。」
森川羽點頭︰「我知道,如果有強敵前來,我會幫你們的忙,只要通過輝夜姬告訴eva,我就能收到你們的消息,過來你們這里。」
源稚生︰「如果你需要幫助,也可以讓eva聯系輝夜姬。」
幾位家主互相看了一眼。
剛才他們還在擔心源稚生能否承擔大家長的責任,現在看來,源稚生並沒有被打擊的一蹶不振,還能代表家族進行交涉。
「然後就是,猛鬼眾,稚女」源稚生看向風間琉璃。
風間琉璃微微皺眉︰「別看我,我不打算管猛鬼眾的事情,他們本來只是‘王將’那個混蛋聚集起來,準備利用的棋子。」
「所以猛鬼眾的所有干部都是用將棋的棋子名稱來代稱,不管是我下面的‘金將’,‘銀將’,‘桂馬’,還是我這個‘龍王’,他的假身份影武者‘王將’,全都是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