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剛一離開，第四世眼中的寂滅之光便盡皆消退。
眨巴著一雙天真的大眼，好奇問道︰
「是啊，哥哥怎麼知道他沒有說謊的？」
楚紫看著她眼中的天真，心覺不忍。
他已經看穿了初代黎姝的手段。
而這個手段對第四世來說，卻有些過于殘忍。
想到此處，楚紫微微一笑，故作輕松道︰
「沒什麼，我猜的。」
第四世一愣，心中升起一絲柔意，接著嬌笑起來。
「咯咯咯，哥哥該不會把我當成什麼善男信女了吧？」
「別忘了，我可是親手毀掉小九的人。」
「還有二姐，也是在我操作之下，死在了小八的手上。」
「不然以小八那點微末道行，怎麼可能是二姐的對手？」
「唯一出乎我預料的是，二姐居然會被小八給吞噬。」
「實在是可惜。」
「我這麼說的話哥哥還把我當成一個什麼都接受不了的，脆弱小妹妹嗎？」
楚紫一身冷汗，從頭涼到尾。
果然啊！
叫黎姝的就沒一個正常人！
楚紫已經有些分不清第四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平時像塊朽木一般，散發著寂滅的氣息。
面對自己時又展露著天真。
剛才那番話說得又十分邪魅。
「你剛才說，第二世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會死在第八世手上？」
第四世點點頭，眨巴著一雙天真的大眼，很自然的挽著楚紫的手往前走去。
「是啊，小八雖然夠狠，但終究實力不足，面對二姐時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如果我不出手的話，小八恐怕已經被二姐吞噬了。」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楚紫不解，「這是為何？」
第四世神秘一笑，淡淡道︰
「因為我不想死。」
「如果各道果之間相互吞噬，只會加速我們的死亡。」
「你說是嗎，哥哥？」
此刻，第四世眼中閃現出一抹異光，像是一個等待家長表揚的孩子一般
八個道果之間相互吞噬，等剩下一人時，初代黎姝再來收取道果。
可如果各道果之間相安無事的話，初代黎姝收取道果的日子也將遙遙無期。
不過，初代黎姝為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早在九變轉生大乘之際設下了禁制。
道果一旦到達帝級，道果之間的戰斗將不可避免。
而第四世要做的，便是躲在暗處出手干預。
無限拉長道果吞噬的時間。
只有這樣，她才能活著。
她之所以能夠干預，原因恐怕正是她修煉無情至道的原因。
可惜
「你這麼做，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吧？」
想通此點後，楚紫這般問道。
「自然是有的。」
「當我無情之道修煉至盡頭時，明悟了忘情之道。」
「當時我便想，在暗中接觸其他幾世時，看能不能與她們引起共鳴，讓我產生情感，繼而忘卻。」
第四世搖了搖頭，眼中蒙上一層灰氣，淡淡道︰
「我平靜的看著她們在我面前身隕，就仿佛看到蟲子被踩死一般。」
「我對她們很失望。」
「我對自己也很失望、」
「也許我天生就是無情之人。」
「直到我遇見了哥哥。」
說到動情處，第四世轉身摟住了楚紫的脖頸。
仔仔細細看著他的雙眸，認真道︰
「哥哥是我第一個，也是我最後一個，更是唯一一個讓我動情之人。」
一番話說得十分決絕。
楚紫沉默不語，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他知道，第四世找到了情。
之後她便可以修煉忘情之道，將自己忘卻。
而這，也是初代黎姝一直期盼的。
想到此處，楚紫不禁輕嘆一聲，「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你做這麼多事，初代黎姝卻從未干涉過你？」
「你覺得，她會允許你干擾到她的九變轉生嗎？」
在見到黑袍男子之後，初代黎姝的可怕與心機，再一次刷新了楚紫的認知。
自從創造九變轉生之後，她足足等了一個紀元。
作為一個敢把天踩在腳下的人來說，她會允許道果亂來嗎？
也就是說，第四世所做的一切，都是她默認的。
只有她想讓第四世去做，第四世才能做。
第四世以為自己是操縱一切之人，卻不知在她背後還有一雙將她拿捏的黑手。
黑手的主人，便是初代黎姝。
當然，這只是楚紫的猜測。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非常接近事實。
畢竟，操縱一切，掌控一切，才符合那個瘋女人的行事風格。
「什麼意思？」
楚紫開口道︰
「不管你是讓小姝隕落，還是讓小八吞噬掉第二世，這一切都是那個瘋女人允許的。」
「九變轉生，需要融合除去自身以外的八枚帝級道果。」
「為此，她足足等待了一個紀元的時間。」
「她為什麼要等？」
「因為你們不夠強！」
帝級強者強嗎？
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已經算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了。
但對于至強的初代黎姝而言，八枚帝級道果還差了太多。
「她讓你干掉小姝，是因為她在上一世黎姝的身上看不到超越帝級的希望。」
「小八干掉老二，我想是因為老二已經達到了她對道果的要求，被暫時寄存在小八身上。」
「不對！哥哥說的不對！」
第四世擺了擺手，臉色十分難看。
「第二世不可能超越帝級，不然就算我在暗中」
話到此處，第四世突然住口愣住了。
自己可以隱藏在背後，那個瘋女人為什麼不可以？
「我還是不相信，她能算計到這個地步！」
「至少她從沒算計到我！」
「呵呵！」
楚紫喟然一笑，「你之所以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是因為你未曾了解到那個瘋女人的可怕。」
「一個紀元吶就算是頭豬，也能在一個紀元的時間算盡天機了。」
「更何況那個眼睫毛拿下來都能當哨子吹的瘋女人？」
第四世搖了搖頭，依舊不相信初代黎姝能算計到她。
「你是什麼時候明悟無情轉忘情的？」
「是不是在千年前？」
楚紫突然這般問道。
第四世一愣，接著點了點頭。
「不錯，是從千年前開始的。」
听到這話，楚紫徹底確定。
第四世所做的一切，肯定是那個瘋女人安排的。
因為千年前這個時間點非常曖昧。
稍一沉思，第四世身體巨震，終于反應過來。
難以置信道，「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