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被他目光逼迫，三足金烏很自覺的站在了黎姝身後。
依舊一臉囂張。
「咩啊？看咩啊？」
「要殺我啊？來啊！我要是皺一皺眉頭，算我輸好吧？」
楚紫、黎姝︰我人麻了！
瑪德！
你修煉的是沙雕之道，不是作死之道！
站在咱們面前的可是位貨真價實的大帝！
而且還是以殺戮證道的大帝！
豈能被你這般折辱？
不自覺的，黎姝悄悄側了側身子，讓三足金烏面對黑袍男子。
禍是你自己闖的。
要死還是你自己死吧，別連累我們！
三足金烏一點不慌。
三人當中只有他最清醒。
大帝怎麼了？
大帝不也一樣老老實實叫楚紫前輩？
你敢當著楚紫的面殺我不成？
反了你了還！
等等！
黎姝小姐，你擋著我啊，我看著他害怕啊！
三足金烏腳步輕移，再次躲到黎姝背後，將頭湊到楚紫臉前。
臉上表情依舊囂張。
楚紫︰你不要過來啊！
黑袍男子冷峻的目光隨著三足金烏移動，最終停留在了楚紫的身上。
冷峻之色立馬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和氣與諂媚。
「呀！誤會呀！」
「很明顯，剛才是誤會！以前輩的度量，肯定不會怪罪我的魯莽了！」
楚紫︰
見楚紫不開口，黑袍男子心里跟著一顫。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是嫌我的態度不夠誠懇？
黑袍男子重新組織了下語言，這才繼續開口道︰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晚輩剛才傷了您的狗，雖說是無意之舉，但也算是沖撞了前輩，等下次見面時，晚輩必有一份重禮賠罪！不知前輩覺得意下如何？」
三足金烏︰？？？
雖然我不是人，但也不是狗！
楚紫︰0.0
冷漠的雙眸不帶一絲感情。
他太淡然了。
饒是以殺戮著稱的黑袍男子都不免心驚。
「前輩，剛才是我措辭不夠準確，應該是下次見面時，我將備上三份重禮。」
「一份重禮是您的。」
楚紫︰
「一份是您的狗的。」
三足金烏︰？？？
「一份是您丫鬟的。」
黎姝︰
能被帝級強者稱為重禮的，自然不能小覷。
但是，楚紫在黑袍男子剛一現身時就宕機了，根本沒听到他說什麼。
「咳咳！」
黎姝輕咳兩聲，提醒楚紫該說點什麼了。
楚紫這才回過神來，硬著頭皮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晚輩說要給您，以及您的狗，您的丫鬟，每人準備十份重禮，以彌補剛才晚輩的魯莽行為。」
為了打動楚紫，黑袍男子再次將代價翻了十倍。
這幾乎已經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所有最大代價了。
楚紫沒有立馬開口，反而閉目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
局勢很微妙。
論實力，三人聯手也不可能是黑袍男子的對手。
但是，黑袍男子礙于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並不敢妄動。
也就是說，我怕你把我宰了的同時，你也怕我把你宰了！
我緊張。
你也緊張。
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三人是絕對安全的。
畢竟自己是真拿對方沒辦法。
而自己這邊只要露出馬腳，三人立馬玩完。
可以說，三人的生命安全都系于自己身上。
裝吧！
繼續裝高手！
打定主意後，楚紫緩緩睜開雙眸，冷漠的看了一眼黑袍男子。
淡淡道︰「不知者不罪。」
黑袍男子大喜，連忙躬身道，「前輩的心胸令晚輩著實欽佩。」
不包括三足金烏在內的三人，心里同時舒了口氣。
皆暗道︰你可真好忽悠！
「前輩請上船，我載您過河！」
黎姝抱著楚紫輕飄飄落在船頭。
黑袍男子手持船櫓，很自覺的站在船尾，盡可能多的跟楚紫拉開距離。
船櫓輕搖。
只在剎那間，小船已到常駐潭中心。
除了三足金烏外，雙方都著急將對方這尊瘟神送走。
「你很急？」
三足金烏斜了一眼黑袍男子，「平日里見慣了山清水秀，今日在這荒涼之地乘船泛舟，竟別有一番滋味！你劃慢點！」
楚紫暗暗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把三足金烏給掐死。
你真把他當船夫了？
抓緊送到對岸，讓他趕緊滾吧！
盡管心里很急，但是楚紫也不好多說什麼，生怕說多了露出馬腳讓對方懷疑。
只能默不作聲。
黑袍男子訕訕一笑，將船速降了下來。
心里卻罵個不停，娘了個博一的，就你話多！
三足金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黑袍男子，隨口問道︰
「听說你是以殺戮證道的大帝？」
黑袍男子冷汗都下來了。
前輩讓他問這個干嘛？
莫非要替天行道？
前輩既然問了，再藏著掖著也沒用，當下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不敢不敢！晚輩劉元陰雖說以殺戮證道，但心中卻充滿博愛，充滿真.善美！」
楚紫淡漠的點了點頭，「看你一身殺氣，明顯你這人很善良。」
「真的？」
楚紫隨口胡謅，「真的！」
「殺戮的盡頭是什麼？是不殺！」
「不殺是什麼？是和平！」
「小劉，你學廢了嗎？」
下意識的，楚紫又開始敲起了鍵盤。
黑袍男子劉元陰果然被他唬的一愣。
嘴里念叨著楚紫的幾句話出神，「和平？和平」
「殺戮的盡頭是和平」
「也就是說，我尋求突破的唯一可能性是以殺止殺，最終是世界和平？」
劉元陰閉上雙眼，雙手對著虛空不斷比劃著。
狀若瘋狂般的推演著他的棋局。
楚紫看著他心里直發毛。
我隨口胡謅的你也信啊？
果然！
修煉殺戮之道的人，屬實是有些精神失常。
良久之後，劉元陰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看著楚紫大喊道︰「前輩，我學廢了！不，是我學會了！」
楚紫︰
很好，已經神志不清了。
「前輩剛才所言，令晚輩茅廁大開！晚輩想要趁著剎那間的靈感，回歸我本體那一界去感悟一番，不知前輩」
不等劉元陰說完，楚紫便催促道，「快快快！抓緊走！」
腳下小船在眨眼間便到常駐潭對岸。
劉元陰站在小船上，躬身行禮，「前輩今日賜下天恩，他日再見時，小劉必傾盡所有相報！」
看他這般鄭重的樣子，楚紫卻有些莫名其妙，「你說真的？」
「若有食言，天誅地滅！」
一直沒有開口的黎姝直呼好家伙！
帝級強者一般不會許下與天地有關的承諾。
一旦做不到，必會遭受大道反噬。
甚至有可能從帝位上跌落凡塵。
劉元陰敢這麼說，足以看出楚紫的話對他有多重要。
「對了，你不好好在你那一界帶著，跑到這來做什麼？」
劉元陰一愣，道「不是前輩讓我來的嗎？」
「我？我什麼時候讓你來了？」
「剛才前輩不是說讓我搞快點嗎？」
楚紫徹底無語。
剛才說的搞快點是讓黎姝抓緊開溜，誰承想居然把大帝給召來了。
「前輩，我得抓緊回歸了！不然次元裂縫一旦關閉，我本體將受重創！」
「再往前，前輩要多」
話未說完，劉元陰趁著次元裂縫還未閉合之際，匆忙投身其中。
徹底消失在了天元大陸。
不過，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回來的。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
「你說他是學廢了，還是學會了？」
「這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三足金烏好奇，「什麼？」
「如果學廢了，他必定精神失常。」
「可如果真讓他學會了，那他將一人獨佔兩條大道！」
「殺戮與和平！」
三人邊聊邊往異族深處走去。
一路上沒再遇到人族禁區。
再往前，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