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靜的可怕,江夏坐在床邊一言不發,低頭看著跟豬蹄子一樣的jio jio。
孟周跪坐在旁邊,拿著剛打來的井水,仔細的一遍一遍的沖洗,在那浸的濕透的手巾敷上,做好這些後,擦傷一層藥膏,纏上紗布,已經過去一小刻鐘了。
孟周全神貫注,整個後背都染上了一層薄汗。
但全程,江夏都沒有喊一聲疼,死死的咬牙忍著。
孟周把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劃過一絲心疼,聲音輕軟,不似前兩次那種公事公辦。
「太子妃娘娘,這些日子要切記,這只腳不能使勁,最好是臥床兩日。這幾天微臣也會每日前來給您換藥檢查,另外微臣會給您在開一副方子,原本的藥就先停了。」
江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壓根沒注意到孟周在說話。
孟周見江夏一動不動,害怕她沒听清楚,又重復了一遍,最後還是在一旁淚流滿面的綠翹開口。
「孟太醫辛苦了,綠翹會仔細著娘娘的傷勢的,讓您勞心了。」
說罷,從袖口處掏出幾兩碎銀,當做打賞,遞到孟周手上。
孟周也不推辭,接過來放到懷中,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忍不住叮囑綠翹。
「綠翹姑娘,娘娘這還得你多費心些了,隨後微臣會差人把藥送來。」
綠翹信誓旦旦,「孟大人放心,綠翹一定會照顧好娘娘的。春瑩,去送送孟太醫。」
「是,綠翹姐姐。孟太醫您這邊走。」
春瑩是江夏寢宮里能進屋伺候的二等丫鬟,這會引著孟周出了寢宮。
綠翹遣散了四下的人,瞬移撲到江夏腿邊,放聲大哭,「娘娘,太子爺怎麼能這麼對您!娘娘的腳要是瘸了,那可怎麼辦啊……」
江夏心煩意亂,把人往旁邊一推,冷著聲音打斷她,「你出去,我想自己呆會。」
綠翹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娘娘是在趕綠翹嗎?」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出去。」
江夏現在心里是真的煩躁的很,綠翹又在旁邊哭個不停,她會吊臉子也是無可厚非。
綠翹從來沒見江夏這個樣子,怒火中燒又強忍冷靜,一時發愣,但再回過神來,人已經退出了殿外。
孟周走過庭院的時候,踫到幾個碎嘴的丫頭催在一堆笑嘻嘻的討論,一不小心多听了兩句。
只是越听,他心中越是覺得江夏可憐。
「我听前院的人說,太子妃娘娘的腳,可是太子殿下弄得。」
「可不是嘛,剛才我還看見,娘娘是被嚴侍衛壓著過去的!」
「啊!你們說娘娘會不會失寵啊,那咱們會不會被安排過去做粗活啊?」
「你這話說的,咱們娘娘何曾得寵過?除了一個月前大婚那晚,太子連十五都不曾來過這。」
「……」
江夏不得寵,人盡皆知。
下人妄議,也是常有的事情。
孟周也知道這些,但想起江夏剛才隱忍的模樣,分明是受盡了委屈,卻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他自動把江夏先前調戲他這件事,給美化的美化,選擇性遺忘的遺忘。
反正這時候江夏在他心里就是個小可憐。
于是向來待人溫和的孟太醫,對著幾個丫鬟發了火——
「工作時間不好工作,在這里議論什麼!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們可以隨意編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