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三啊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樹梢枝頭。
透過樹縫,散落一地的日光。
山洞里靜悄悄的,洞口處的山泉小口汩汩流著小水流。
簡童混沌的揉著眼楮,從一片冷意從醒來。
她難受的捂著腦袋,視線漸漸清晰,還未听到什麼聲響,入眼的就是陸子游一張哀怨的小臉。
簡童揉揉眼楮。
嗯,應該是睡懵了。
她再睜開眼楮,還是陸子游一張臉。
她沉默的閉上眼楮躺了回去,一定是她摔壞了腦子,怎麼會在這里看到陸子游呢。
一定是她還沒睡醒,做噩夢了。
她拉過一旁的手,揣在懷里,緊緊的靠在一處溫軟中,再睡會兒。
等等……
她緩緩的掀開一只眼皮,視線落在懷中淡黃色的衣袖。
淡黃色,墨笙從來沒有淡黃色的衣服。
鼻尖是清新淡雅的香氣,類似于古佛長伴青燈的氣味,容易讓人寧靜下來。
她不動神色的放開手中的胳膊。
緩緩的朝另一旁的稻草跺上鼓扭,等到徹底離開了那具身軀,她僵硬的扭過頭看著他。
「老三啊。」
簡童訕笑著,狼狽的坐起來。
眼前的人真的是陸衡陽和陸子游,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深山老林里見到他倆。
還是在這種情況。
她看著陸衡陽輕磕著眼皮,手中捻著佛珠,心無旁騖的頌著經,一時間沉默的等他說話。
他手中的佛珠顏色似乎比在杉關看見的那一次要好看了一些。
簡童盯著佛珠出神。
不曾看見陸衡陽輕顫的眼睫。
「副將你終于醒了!」
渾厚的嗓音在山洞里環繞,簡童抬頭看著洞頂,仿佛上面的冷凝的水珠子都要被她的嗓門震動下來。
大五一瘸一拐的從後面抱住簡童,兩眼淚汪汪的喊,「副將,你睡了一晚上,屬下擔心的要死,以為你活不過今晚,都想好怎麼負荊請罪了。」
簡童被抱的難受的很,擠眉弄眼的躲開她的禁錮,「還不是拜你所賜!」
「離我遠點,回去再收拾你。」
簡童瞪著她,惹得大五開始後怕顫抖。
連忙解釋,「副將你听俺狡辯……不是,听俺解釋,俺是听到他倆在深山老林里叫喚才來的,俺不是真想來的。」
她舉起手章對著洞頂發誓。
「俺是為了救他倆才來的,俺的馬都死了,拼了命才從山匪手里把這兩個男人救出來的,然後俺就听到副將在喊俺。」
這故事也太湊巧了吧……
簡童半信半疑的看著一臉花的大五。
「俺發誓,俺剛想上去的,就看見你滾下來勒。」
「你滾的可慘 ,臉上頭上都是血,嚇死人勒……還有……」
大五回想著簡童滾下來的慘狀,說的惟妙惟肖。
簡童抬手叫停,「可以了,你這一張嘴少叭叭以後。」
在軍營里的時候,還真不知道你描繪一件事能那麼惟妙惟肖。
簡童氣的腦瓜子又開始疼,捂著自己的後腦勺,伸到面前一看又沒有血。
大五︰」是他給你收拾的。「
她伸手指著副將身後安靜打坐的男子,神色興奮的湊到簡童面前絮叨,「昨晚上你摔下里都是他給包扎的,用的俺的藥,你昨晚上還怕冷,往人家懷里鑽勒。」
簡童無語的捂住了大五的嘴巴。
大五是真真的要氣死她才能罷休。
「乖,安靜點行嗎,我腦瓜子一听你說話就疼。」
「那俺再出去看看有沒有木頭,俺給你生堆火,不然你又要喊著冷……」
「滾。」簡童抿著唇瞪著她。,
大五交代了事情經過後麻溜的又滾了。
從未被提起的陸子游蹲在角落,神色陰郁的盯著她。
山洞里安靜的連滴水滴滴落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陸衡陽的誦經聲輕輕的,秀麗的山谷中,幽靜的樹林下,陸衡陽冷淡的坐在一片稻草上,耳邊伴隨著裊裊香火的誦經聲。
簡童站起身來想要問他。
誰知腳踝處鑽心的疼,半站起身就要臉面朝地。
陸衡陽似有所感的睜開眼,手中的佛珠掉落在稻草上,張開手臂要抱住她。
眼看她要摔進他的懷里。
簡童硬是閉上眼側身滾到冰冷的石頭上。
然後拍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來。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挪到陸衡陽的旁邊。
「咳咳——」她掩飾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拳頭抵住唇瓣佯裝沒看見他眼中的震驚和失落。
「你和陸子游怎麼遇到了山匪?」
這山中竟然還有山匪,多大的地還有山匪,能藏哪去啊?
陸衡陽的睫毛抖了兩下,看到角落里的小五,神色漸漸恢復冷淡。
「來金鱗的路上,道路不平,馬車要修理,下了馬車不等多走,就遇到了搶劫的山匪。」
陸衡陽聲音溫潤如玉,挑了些簡單的說了。
「那有沒有受傷?」
簡童歪著頭看了看陸衡陽,又扭頭看了眼角落里奇怪的陸子游。
看見陸衡陽猶豫了片刻,沉重的點了下頭。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臉色沉了下來,添了添唇,不敢往壞處猜,但身後陰冷的陸子游不由得讓她擔心。
「哪里受傷了,大五身上有些簡單的藥,我先給你們看看。」
「陸子游身上的傷在哪?」她盡量委婉的問。
陸衡陽搖搖頭,「只是一些擦傷,那些山匪意圖劫色時,就遇上了山洞外的那位女子。」
他說完這話,簡童的反應最大。
她像是松了一口氣,脊骨都放松了下來。
「只是些擦傷嗎?」
陸衡陽許是猜到她想到那方面去了,看著角落里的小五,欲言又止,「她們扒了小五的衣裳,小五可能受了驚嚇一夜不曾閉眼。」
「我們還是早些出去,小五害怕這里。」
昨天山匪的殘暴歷歷在目,她們殺了馬車夫,他拉著小五奮力的往山上跑,卻沒料到她們在山上設下了埋伏。
幾人將他們按在濕漉的草蘚上,奪去了他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還生出了歹念拉扯他們的衣裳,陸衡陽找準時間,模到了尖頭的樹枝,用力果敢的插進了一女人的喉嚨。
熾熱的鮮血噴濺到他的佛珠上。
他花了一夜才將上面的血漬擦拭干淨。
小五實質上沒有受到傷害,只是被嚇破了膽,喊叫後失神的被大五救下。
簡童咬住自己的袖子,轉身捏住自己扭傷的腳踝,咯 一下轉回位。
「我先去看看外面什麼情況,你和陸子游在這等一下,遇到什麼事喊我,我不會走遠。」簡童認真的說完。
往外走去。
大五拖著一只腳踉蹌的走回來,滿臉驚喜的指著前面,「副將,前面有路,咱們往前走有個小村子,俺看見有人燒飯了。」
「你過來,腿腳怎麼回事?」
簡童蹲,拉著他的小腿看。
大五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在意的說,「俺沒事,就是沒注意被山匪踹了一腳,不咋疼。」
「哎呦—— 」
「疼!疼!」大五哀嚎的想把腿從副將手里抽出來。
簡童撩開她的褲腿看見一片紅腫,眉頭隆在一起瞪著她。
大五不敢隱瞞,囁嚅著招供,「俺紅花油快用沒了。」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