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不想贏
利箭劃破空氣,嗖一聲不等人反應,鋒利的箭頭刺破第一支箭的翎毛。
直直的與第一支箭重合,插在正中央的紅心上。
簡童眨眨眼,手臂有些酸累。
孫小得︰「你練過多久?」
她方才放出去的箭才勉強射在八環內,她從小苦練,在金鱗也有神射手的名號。
可此時此景,讓她都不敢說出自己的名號。
「就小時候玩了幾次,不過用的弓箭沒有這個重,拉這個弓有點累。」
簡童揉捏酸澀的臂膀,主要還是剛舉木頭的時候拉傷了肌肉。
到現在還有些使不上力。
孫小得只盯著她看,半柱香燃燒的很快,她看的都要忘記時間了。
簡童戳戳她,「姐快到時間了。」
「哦哦!好。」
到最後的時間,其他學子明顯被簡童先前的分數驚到了。
發揮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在匯報前兩回的分數時,大家都默認簡童是第一回合倒一,第二回合第一的成績。
可是監考官喊道,「學子簡枸成績,第一回合比試排名第八,第二回合……」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角落里的女子。
監考官停頓了一秒,「第二回合成績排名第三。」
孫小得有異議,「監考官可是記錯了成績?」
明明簡童前兩箭的成績都是極好的。
簡童縮著脖子從後面繞到孫小得身旁,拽了下她的袖子,「姐,沒錯,沒錯,第三名可以了。」
她是後面才想起來自己不能太有風頭的,萬一真選上了還真要去大戰啊?
那她的墨笙怎麼辦?
高台上的考官笑眯眯的,「沒錯,就是第三名,簡枸學子後面的幾箭成績不太理想,簡枸學子也像本官解釋了原因,可以理解。」
原來,考官一直都有觀察簡童的成績,在她後面幾箭故意拉分時,考官就問過她,為何連連月兌靶。
簡童就又拿力氣不夠這個原因出來溜了一圈。
但顯然,不管她再怎麼裝,第三名的成績已經是底線了。
考官看著謙虛又懂禮數的簡童,心生好感。
孫小得抱著胳膊為簡童不值得,「你的本領在金鱗都是數一數二的,拿第一都是委屈你。」
「哎呀就是個成績,我也不是很在意,不是倒數就行。」簡童擺擺手。
腦子里完是在下一場騎射中如何自然的輸下陣。
孫小得的厚唇不開心的抿在一起,「下一場比賽也是要用弓箭的,你騎射若沒有把合適的弓箭怎麼能取勝?」
簡童眼楮一亮,
對哦,那我還拿力氣不夠當借口。
就在她想感謝孫小得之際,孫小得朝高台上的考官舉手,
渾厚的聲音擊破簡童的謝意。
「考官大人,學子認為弓箭的重量應當多設幾檔,例如這位學子她便不適合大重量的弓箭,如若還是一樣的弓箭,那對這位學子是不公平的,如何能在下一場騎射中取勝呢?」
考官︰「所言極是,來人,去換一把輕一點的弓箭給這位學子,本官要好好看看這位學子的本領。」
片刻,八匹馬停在馬場外。
簡童︰「……謝謝你。」
孫小得從考官手中拿到了最輕的弓箭,遞給熱淚盈眶的簡童,「我相信你,希望我們都能走到最後。」
兩滴滾燙的淚水從她眼角劃過。
簡童拎著手中的弓,無話可說。
通過上一場的比試,所有人都對簡童充滿了警惕和期待。
其他學子拉住韁繩,翻身上馬,一雙雙眼楮盯住了簡童這個存在感低的勁敵。
馬場上的氛圍逐漸緊張。
這場比賽的內容與步射唯一的區別就是騎著馬,她們需要騎馬從四百米外的距離射到終點移動的活物。
孫小得永遠是最積極的一個,她揮鞭拉馬,在沙場上奔馳。
而後瞄準活動的兔子,拉起弓箭,蓄勢待發。
可惜,第一箭沒中。
兔子很快就能察覺到動靜,蹦走的速度也很快。
馬場上踢踏聲飛揚,揮鞭聲不斷。
簡童身下的馬也隱約被其他奔跑的馬激起了腎上腺激素,摩挲馬蹄,想要混進去。
可是韁繩拉住它,背上的主人淡定自若。
換言之,是根本沒有想動的意思。
簡童拉著韁繩慢悠悠的避開其他激烈斗爭的學子, 趁著其他學子的混亂,想要藏一會。
等到馬場上的塵土漸漸落定,她知道高台上的考官能看見她了。
于是騎著馬洋裝氣喘吁吁的射箭。
不偏不倚,射到一兔子的頭顱,
高台上,考官一激動拍手叫好,與旁邊的其他考官交頭接耳,一臉欣慰。
簡童往周遭看去,才發現其他的學子還沒有動作。
她眉頭一皺,嘟囔,「你們剛才跑來跑去半天了,都是灰,連個兔子都還沒抓到?」
媽呀,她就是等了一會一位她們都射到了兔子才敢進來的。
誰知道,她又成了第一個。
孫小得拉著韁繩,拎著兩只血淋淋的兔子過來,「快,再射一只,你就是第二了。」
「就那只,快射!」
簡童僵硬的舉起弓箭,余光瞥見另一個學子也朝那只兔子舉起了弓,
心中竊喜,在那學子松開的後一秒射出自己的箭。
她想的美滋滋,那人先射中兔子,她再射中兔子。
這樣既不算她的成績,也辱沒不了她的本領。
「好!」
掌聲稀里嘩啦的響起。
而所有的一切都都沒有按照她想好的進行,那只兔子上唯一的箭是她的。
她嫌棄的接過還在流血的兔子,滿臉心疼,「對不起,我以為你會直接死掉了,是我不對,讓你死前還受到這樣的侮辱。」
簡童下馬,狠心的掰斷還有一口氣的兔子的頭。
送它去了西天。
「姐,我不想贏。」
終于,在中場休息的空隙,簡童把孫小得拉到一邊。
孫小得不解,臉上有些凶相,「不想當士兵的將軍不是好士兵,你竟然進了武場,就該認真對待,為何生出半途而廢的心思。」
她言辭狠戾,原本對她是無所謂的態度。
可是現在不同了。
簡童頭疼的揉額頭,她不能說出自己走錯考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