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要嚇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要嚇我

她不是聖人,怎麼會沒有厭惡的人。

她厭惡陸逸影背後帶著的謎團,厭惡他滿臉的虛情假意,她厭惡自己無緣無故的死去和他們捆綁在一起。

「陸衡陽的毒害讓我生出戒備,陸澤陽的魯莽讓我失望,而陸初溪的不作為成了我放棄的開始,你與他都是乖巧的性子,只是沒想到你現在變的滿口污穢,不分清白污蔑的人。」

簡童拉緊陳墨笙的手,冷漠的眼里慢慢生出光亮。

這一幕刺痛陸子游的眼楮,指尖掐入掌心都緩解不了心中的陰翳。

她萬分冷靜的說著,「和離本就是一開始提出來的,我只不過是換了個合適的法子,在不讓你們受傷的同時割裂我們之間的關系。」

「陸子游,把你那些理所當然我該對你好的偏執都收回去,我不欠你的。」

那些欺辱傷害通通都是原主做的,她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背著一口黑鍋堅持了那麼久。

為何還不能放過她。

陳墨笙︰「話已至此,簡童與陸公子並無任何關系,陸公子之後也莫要拿她說事。」

「走吧,外面風大。」

陳墨笙的手一到外面就冷的沒有溫度,簡童擔心的攏緊他身上的衣袍,「小甘,馬車後面的箱子里我裝了幾件厚實的外袍的,拿出來去。」

「這還沒到冬天,身子就這麼冷。」

簡童一手攬住他的腰往回走。

冷風吹起她的鬢角,鼻尖冷的發紅,明明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只是薄薄的一層。

擔心的卻是懷里的人。

南絮抱著胳膊哼笑一聲,走到陸子游面前不留情面的呸了一聲。

「真不是個東西,你這一身行頭不都是她給掙來的,還好意思跑過來耀武揚威。」

小甘拉動韁繩,馬車前的兩匹馬從鼻子里噴出白氣,啼聲踏踏。

曠野官道上只剩下陸子游一人,原本來此的馬不見蹤影。

塵土飛揚下,陸子游滿面失意。

「呵呵呵,哈啊哈哈——」

半晌馬車走進寂寥的山中,在眼里只剩下一個移動的黑點,陸子游捧月復大笑,唇邊的血跡咳在地上,濺落在身上。

他放肆的笑著,望著地上的腳印,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劃過。

他望著茫茫大地,轉身看著滿是落葉的青山,語氣瘋狂。

「你逃不開陸家的,因為我們生來就是一起的!」

「你逃不了的。」

他的嘶吼散在風中,馬車里的簡童似乎听見來風帶來的聲音,她眉頭擰在一起,

心神不寧的躺進陳墨笙的懷里。

神色缺缺的抱住他的腰,聲音低落,「墨笙,我頭好疼啊。」

「你理理我,我好難受。」

陸子游的出現無疑打擾了他們的情緒,他坐上馬車後就沉默著不再搭理簡童。

任由簡童暗戳戳的哄她。

可是懷里的她似乎真的難受,唇色蒼白的枕在他的腿上,不知羞的把頭埋在他的肚子上。

陳墨笙一邊緊張的不敢大動作,一邊輕抬手掌想撫平她攏起的眉頭。

「哪里難受,是不是剛才下去被冷風吹的頭疼?」

這下,臉上的清冷消失了個干淨。

他俯,捧著簡童的臉,緊張兮兮的問道。

簡童頭腦昏沉的扭動著,貼上他的脖頸。

渾身都覺得發冷的抱緊他。

小臂上的疼密密麻麻的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全身軟弱無力的貼著他,好像靠在他的懷里才會好受一些。

她摟住他的肩膀,聲音微弱,「你抱抱我。」

陳墨笙只會干著急,他撩開簾子,「快趕路到最近的村莊,尋醫館,快!」

簡童的手軟軟的從他肩上滑落,唇瓣蒼白的嚇人。

「我不同你生氣了,我抱著你,這樣可以嗎,簡童你與我說話。」

他終于慌了,拉起簡童的手臂摟住自己的腰。

她身上的衣袍褪到腰間,寬大的袖子沒了繩子系住,掉落到肘部。

「不要嚇我,你……」

陳墨笙的話停在嘴邊,視線里的紅痕劃傷他的眼楮。

他顫抖著撩開她的袖子,上面沾染的血跡讓他窒息。

小臂上紅腫的傷口冉冉的流著猩紅的血液。

……

另一邊的陸家書房,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從房檐上跳下來。

陸衡陽輕抬眼睫,「你去查了什麼?」

黑衣人垂首,「小的查到杉關這次瘟疫全然由一位叫簡枸的吏員管制才得以快速消散。」

陸衡陽顰眉,放下手中的佛珠,

不等他開口,黑衣人繼續說道,「小的還查到著這位簡大人大約半月前才上任,是杉關三年才出的唯一秀才,且……」

「且什麼,說下去。」

陸衡陽心中一緊。

「且她正是二公子家主死後才來到的杉關。」

陸衡陽站起來,急迫的走到她面前,眼神迫切,「她現在身在何處,帶我去找她。」

只要見到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我都能認出她。

怎會這麼巧。

進城後便覺得心緒不寧,原來竟是真的預兆了她的存在。

黑衣人紋絲不動,「據小的所查,這位簡大人現在已卸任歸田,孫知縣也是在找這位簡枸,當下忙的不可開交。」

「去查,拿著這幅畫像走街串巷也要給我找出來。」

陸衡陽慌不擇路的掏出自己的匣子,里面一張張都是他臨摹下來的畫像,他彎腰找出一幅小心的遞給黑衣人。

黑衣人沒有接,半晌抬頭冷漠的看著著急的陸衡陽。

語氣冰冷,「大人的吩咐,公子忘了嗎?」

他的話勾起路衡陽的神智。

太陽落到山下,遮住屋中的光,黑衣人隱沒在黑暗中。

佛珠滾動的圓潤聲響漸漸平緩他心中的執念。

路衡陽抬眸看著窗外的夕陽, 攥著畫像的手垂在身側,他漫無目的的走到梨樹下。

躺椅上落滿落葉。

再抬頭,那棵梨樹竟然一夜之間枯萎的只剩下枝椏。

讓人不禁懷疑,它還能活過這個冬天嗎。

他合衣躺在躺在那片落葉上,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他攥著那幅畫像放在心髒的位置。

疼的難以呼吸。

黑衣人站在身後,看著他安靜的躺下後,不發一言的消失在角落。

不多久,一只白鴿從陸宅中飛出,朝著金鱗的方向撲朔著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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