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欠了五百兩
「來來,簡童吃這個,我家玉生一听你要來,大早上天沒亮就起來燒的,又怕涼了,放在鍋里熱著不敢離開咧~」
陳女乃女乃眯著眼,胳膊伸的老長,特地避開那個皮膚黑亮的男人。
這男人長的這麼丑,簡童都喜歡,那她兒子進來她家肯定最得寵。
「我家兒子平日里勤快的很,洗衣做飯,縫衣服,那是樣樣精通,就是眼楮刁鑽,看不上一般人家,那前幾年隔壁的一個富商來提親,我剛提了一嘴,他就說不行。」
「非說要找一個疼人的,性格孝順善良的。」
陳女乃女乃佯裝不忍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嬌柔做作,蘭花指捏帕子掩面的陳玉生。
「早就听聞簡娘子的事跡,玉生其實很早就想去見見大家口中精明能干的簡娘子,不過玉生身為男子,不便拋頭露面,今個見著了,果真是母親所說的一表人才。「
他咬著紅唇,造作的手指輕壓唇瓣。
手里的帕子搖曳著,散發出低劣的胭脂味道。
陸澤陽︰「阿慶~你怎麼還在帕子上抹面粉,別抖摟你那帕子了,上面的粉噗噗的往下掉。「
簡童抿著唇笑,肩膀笑的顫抖不敢發出聲音。
「你懂什麼,這是胭脂,你長的這般黑,就算是一盒玉面粉都蓋不過來!「
「玉生閉嘴!「陳女乃女乃一眼瞧出簡童的不悅,當即拉著他坐下。
斥責他不懂事,怎麼亂說話。
陸澤陽氣的臉紅,張開嘴想嗆回去,「你才黑!「
可是面前這個讓人看著就惡心的男人…… 雖然又丑又老,但是真的很白,陸澤陽心里悶悶的痛了一下。
擱在桌子上的手腕黑黝黝的,他越看越氣,心里的委屈也越漲越多。
「玉生快道歉,你怎麼跟他說話的,那能怎麼說話!「
陳女乃女乃的眼楮第一次睜開瞪大。
陳玉生委屈的嘟著嘴,明明也看到過其他人有過這樣的小動作,但是眼前這一幕,著實讓簡童有了想吐的感受。
該不會她以前頂著那副丑陋的皮囊的時候,陸家幾個兄弟不吃飯就是因為這個吧?
罪過罪過……
「是我說錯話了,還望陸哥哥不要生我的氣。
陸澤陽攥著手里的筷子,悶悶的想要反駁,可腦海里一直盤旋著他說自己黑的聲音,一下子話堵在喉嚨,
憋的心酸,想哭。
陳玉生梗著脖子,要不是簡童在這里,他真不想和這個粗魯的男人道歉,簡娘子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子!
他余光看著秋水明眸的女人,心想等他嫁過去,一定要找個由頭讓妻主把這個男人休了。
但是他想多了,簡童不會給他機會。
陸澤陽的情緒變動很明顯,一開始還雄赳赳氣昂昂要趕小三的氣勢一下就萎靡了,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臉癟的厲害。
「陳女乃女乃,既然大姐今天不在,我們就先回去了。」
簡童眸子暗了暗,搗鼓一下陸澤陽的胳膊,暗示該走了/
陳玉生︰「現在就要走嗎,你才吃了沒多少。」
「是啊,這才吃了多少,接著吃啊,簡童別著急走啊,還不賠老婆子吃完飯了!」陳女乃女乃有些著急了,差點就要拉住簡童的胳膊。
「別了,再吃下去,我看這兩個男人馬上要掐起來,一頓飯誰吃的都不開心,怎麼還吃的下去。」
陸澤陽黑著臉站在簡童身側,仰頭看著幾步遠的大門。
「本來陳女乃女乃昨天說的也是來見您女兒的,現在來了你又說你女兒外出了,不在家。」簡童冷淡的說著。
說實話,她真不想和一個老人家掰扯。
有時候,老年人和年輕人的思想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順利溝通本來就是一件較難的事,特別陳女乃女乃心里還打著小算盤。
簡童微不可查的從陳玉生臉上掃過,然後看向陳女乃女乃,直截了當的斷了她的算盤,「我目前沒有娶夫的打算。」
「你還沒相處過,你現在年紀小,不知道男人……」
簡童無奈的搖頭,「陳女乃女乃你不知道,我店里現在還欠著五百兩的銀子,是以前做生意欠的,現在家里還有幾個男人,都快養不活了。」
陳女乃女乃懵逼了,怎麼沒人告訴她,簡童這小鱉孫欠了那麼一大筆錢!
乖乖,這到時候玉生嫁過去,還能拿錢回來嗎!
「我不介意,玉生願意和娘子一起還債。」
「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玉生不介意住處,不介意吃食,娘子想吃什麼玉生便做什麼。「
陳玉生的突然出聲打亂了簡童的計劃。
這回,陸澤陽轉過頭,凶狠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不願意,我們還的起。」
他拉住簡童的手腕大步朝外走。
身後陳玉生跟了幾步,聲音黏膩的叫著他的家主。
幾聲後又听見那個老女人的叱責聲,男人的尖利的哭喊……
風吹不散他的熱氣,他手中握著簡童柔軟滑膩的手腕,心底愈發燥熱。
這個女人的手怎麼跟沒有骨頭似的。
「喂,走遠了,該撒手了。「
簡童慢悠悠的跟著他的步伐,耳邊漸漸清靜後停住腳跟。
「哦。「
陸澤陽的視線不經意的瞥見她的手,白皙柔亮。
而自己的手,又黑又粗。
攤開手掌,指尖厚厚的繭子。
簡童悠閑的往家里走,可是一時沒听到陸澤陽的聲音,她回頭看,那傻子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
有啥好看的,看半天。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陸澤陽在看自己的手,簡童在看陸澤陽。
「喂!看夠了沒,還不跟上,一會回去晚了飯菜都涼透了。「
簡童歪著頭喊道,男人悶悶不樂的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時,別扭的扯了個笑。
「看什麼呢,受傷了?「等他走近,簡童好奇的湊過去看他的手。
可他像是嚇了一跳似的,慌亂的藏起自己的手,眼楮里的自卑無處可藏。
「你怎麼了。「
簡童皺著眉,「是不是割到哪了,伸出來我看看。「
這個人咋那麼別扭。
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行事有功,老娘都不想搭理你。
什麼時候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