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要留下他嗎
而繞過了燈紅酒綠的街道,簡童在踏出這棟名為玲瓏閣的建築後終于察覺出這里的不對勁,風中凌亂的她回頭再次看向夜間依舊生意紅火的玲瓏閣,
無語的捂著額頭咒罵出聲,「天啊,誰能告訴我怎麼還有一家青樓!」
樓上窗邊的男子似乎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帕子悄悄一扔,慢悠悠的飄落到簡童的腳邊。
「啊,人家的帕子……」
「小娘子~」膩人發嗲的聲音惹得簡童一陣惡寒,抬眼看了他一眼,低頭看見了帕子的她頓了兩秒,然後毫不猶豫的繞過帕子溜了。
直到遠遠的看見了自家的鋪子,簡童的腳步才有所減速,肚子空空的發出咕嚕聲,一路上其他的小攤子也關了,路上的燈光暗的讓人看不清路。
長長的巷子,只有她的鋪子高高的掛著一盞燈籠,照亮了她清晰的臉龐。
院門從里面鎖上了,簡童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開,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氣從懷里掏出鑰匙,準備繞到店鋪開了店鋪門從里面進去,
轉身之際,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姐姐。」
「家主。」
小雨和陸初溪的聲音同時響起,燈籠散發出昏暗的光將兩人籠罩在一層溫柔的氣氛中。
「你們還沒睡啊。」簡童笑了笑,眼中的疲憊很快就被壓下去,手里的鑰匙塞回懷里後蹲捏了捏小雨的臉。
這個時候還不睡覺,小家伙眼楮里倒是一點沒有困意,眼楮亮晶晶的。
「嗯啊,小雨想等姐姐回來。」小雨伸開手臂,開心的撲進簡童的懷里,還滿意可愛的蹭了好幾下。
簡童心中一直有的一段空缺終于在這天慢慢填滿。
「今天在路上有遇到什麼事情嗎,住的房間有哪里不滿意?」
已經不早了,簡童和陸初溪並肩走著,可是從開門以來,簡童從未分過他一個眼神,她的目光冷靜溫柔,都在那個孩子身上。
陸初溪搖搖頭,「沒有遇到事情,房間很好,家主,澤陽他想留在陳家村,所以他沒來。」
「家主在外面吃過飯沒有,初溪給家主留了飯,只要熱一下就好了。」陸初溪的目光從未從她的臉上離開過,自然沒有放過她疲憊的神色,他捏著袖子嘗試著表達出自己的歉意。
「好,麻煩了。」
簡童終于看了他一眼,滿是疏離客氣的語氣讓陸初溪滿懷希望的心髒不斷下沉。
「小雨,你哥哥今天的藥都喝完了沒有啊?」
陸初溪再一次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愉悅的抱著那個孩子進了那個陌生男子的房間,躊躇的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完整的聲音。
……
「簡……恩人……」床上的蘇慕白嘴唇泛白的微抖。
「叫我簡童就行。」
簡童收回手,端詳了片刻他的面色認真的囑咐,「這服藥雖然很苦,但是一定要喝完,還有小雨說你今天沒有胃口?」
一旁的小雨瞪著大眼楮看到哥哥掃過來的視線立馬躲在了簡童的身後。
蘇慕白臉色一曬,聲音微弱的咳嗽了幾聲,「多謝簡……簡大夫的救命之恩,只不過蘇某如今重病在床,還有一弟弟麻煩簡大夫照顧,本就是叨擾至極,蘇……」
「家主飯熱好了。」敲門聲響起,陸初溪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簡童。
「好,你放廚房好了,我一會就去。」
然後又對著蘇慕白沉聲說道「蘇慕白,我可以這麼叫你吧?首先我不是大夫,你可以叫我簡童再不然簡老板也行。」
蘇慕白點頭,視線落在她清秀的臉上,她還沒有吃飯嗎……他張嘴想問卻無意間瞥見了門外安靜的男子,半晌抿唇還是沒有問候出聲。
「還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小雨和你說了沒有,我這院子前面還開了一家店,這幾天也想著找個會寫字的工人。」簡童話還沒說完,就見床上的蘇慕白激動了幾分的開口。
「簡……簡老板,蘇某小時上過私塾課,簡單的字都是認識也會寫,蘇某願意為簡老板打工還恩!」
小雨也伸出頭高高的舉著手,「小雨也要幫姐姐干活!」
「這件事小雨同我說過了,我這活也不是很難,所以等你病好了就去店里幫我寫寫字,然後第一個月的工錢就用來抵這些天的醫藥費,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現在養好病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滿眼的期盼流露的明顯,簡童拉著小雨的手冷靜的細語,「所以小雨以後要看著哥哥多吃些飯,不然病怎麼能好的快呢~對不對~」
「現在天色也不晚了,你們早些睡覺吧。」簡童站起身來才發現陸初溪還沒有走,她皺了下眉沒說什麼略過他離開了。
廚房里冒著熱氣,較為簡陋的廚房里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添置,小小的桌子上擺著一碗米粥和兩盤小菜,簡童撈了把小椅子過來坐下就大口喝粥。
身後的腳步聲很輕,簡童絲毫不在意的繼續吃飯。
她是真的有些餓了,一碗粥下肚還感覺胃很空虛。
「家主我幫你……」
「不用。」簡童避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去鍋里又添了一碗。「你們要是哪里住的不習慣就和我說。」
「嗯。」
陸初溪局促的站在廚房的角落,燭光昏暗的只照亮了一小塊地方,陸初溪的心就像搖晃的焰火般不停的搖動,許久他听見自己發澀的嗓音,「那個男子以後都要住在後院了嗎?」
你……要留下那個男人嗎……
簡童的手一頓,手中的筷子慢慢的擱在一邊,她顰眉看向他,「在和你大哥和離前我不會和任何男人有親密的關系,我喜歡那個孩子,所以他們可以住在這里。」
「如果你不喜歡他,我給他們換個地方住。」簡童淡淡的補充。
她在意的只有小雨,對那個身患重病的男人只有淡淡的惋惜和對病人該有的慈悲,再沒有其他。
「沒有,初溪並沒有不喜歡,只是男子住在已有家室的女人家中……若是被外人知曉了,也只會對那男子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