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上仙狡黠一笑,道︰
「本仙的本事,你想學,那可得拜我為師。」
「老人家,我可是管姻緣的,姻緣司和紫微星神殿壓根沒有關聯,拜師一說有些荒誕吧?」
什錦一邊說,一邊偷眼瞄著聚賢樓那邊的動靜。
誰知紫微星上仙卻猛地抽回羅盤。
「不拜師,那這心法口訣可不能告知于你,你又不是我的弟子。沒有心法口訣,你要這羅盤也無用,你還是還給我吧。」
什錦再次黑線。
「嘿,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的道理了。」
「那就看你要不要學本事了。」
紫微星上仙嘿嘿嘿地干笑著,看著什錦。
「好啦好啦,不就是拜師麼!」
什錦一臉無奈地站起身,躬身施禮道︰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她剛要跪下磕頭。
紫微星上仙立刻起身扶住了她的胳膊。
「好徒兒,乖徒兒,心意到了就成,我這趟算是沒白來了。師父這就告訴你這羅盤的用法。」
他將什錦的手掌攤開,而後伸手在什錦的手掌里輕輕一劃。
就見一道紫色光柱落在了什錦的手上。
「心法口訣在你手中,回去慢慢研習吧。聚賢樓老板娘就要出來了,師父我就先閃人了,你好好跟著,定會有所發現。」
紫微星上仙說完露出個看熱鬧的玩味笑容,便消失在什錦的眼前。
「哎哎,真想不到,竟還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師父來。」
什錦邊感慨邊朝之前躲藏的牆角走去。
白團團樂道︰
上仙,有了紫微星上仙的相助,這回咱們能更快揪出邪魔了!
什錦攤開手掌看去,一堆淡紫色的文字在手中若隱若現。
「這羅盤的口訣心法我還沒弄明白,目前是借不上力了,只能從杜婉蓉這邊找找線索了。」
說著,她便抬頭凝視著聚賢樓的後門。
不多時,就見聚賢樓後門開了一道縫隙。
一身粗陋麻衣的杜婉蓉蒙著面紗走出聚賢樓。
她環視左右,見並無人影,這才小心翼翼地朝街道對面的女工學院走去。
白團團在神識中問道︰
上仙,你打算怎麼跟啊?她進了女紅學院,關了門,你可就跟不了了。
什錦思忖道︰
「那就提前進女紅學院里候著。」
說完,她調出任意門,出現在女紅學院的院內。
就見那看門的老僕此刻正在門前打掃院子。
片刻後,他便尋著敲門聲,來到了門前,打開院門。
「隱娘,是你啊,今天來得這麼早。」
「今天教坊司有些雜事要處理,院長讓我早些來收拾。」
「哦哦,那快進來吧。」
老僕一閃身,門口的杜婉蓉便進了院子,只是此刻的她頗有不同。
似是盲女一般,模索著慢步朝前走去。
什錦在任意門的庇護下並未被二人發現,她眼瞧著杜婉蓉裝腔作勢地扶著牆,走向了別院。
什錦隱藏身形偷偷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別院。
就見這個化名為「隱娘」的杜婉蓉竟突然一改方向,朝內院而去。
此時時間尚早,女紅學院內一片靜謐,弟子們尚且沒有開課,內院也毫無人影。
杜婉蓉三晃兩晃便閃進了一間緊閉的房中。
什錦站在門外,從窗戶縫隙里向內看去。
杜婉蓉進了房間後,來到最里層的書櫃處站定,左右巡視了很久,這才仔細翻找起來。
「奇怪,她這麼早,進入女紅學院,到底是為了找什麼?」
什錦在神識中問道。
白團團猜了半天,也沒什麼好答案,只能看著什錦嘆氣。
上仙,你要不要進去現身問問她?
「不可,現在正是借機好好觀察她的時候。既然她知道邪魔的身份,只要一直跟著她,看她在偷偷觀察誰,便能借此機會查出誰是邪魔。」
什錦一直站在窗外偷看,直到看見杜婉蓉拿到一本名冊一樣的東西,將它揣進懷里,這才鬼鬼祟祟地退出了房間。
杜婉蓉一路小心謹慎,直到回到別院後,才開始挑水、生火,忙碌收拾起來。
此時,就听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哎呦!這不是隱娘麼!怎麼,一大清早就來勾引院長了!」
什錦回過頭,見說話的正是之前在報名處橫行霸道的那個胖阿嫂張媽媽。
杜婉蓉聞言並未搭茬,只自顧自地低頭忙碌著。
「跟你說話你沒听到麼!眼瞎難道耳朵也聾了!」
張媽媽說著便走上前來揪住了杜婉蓉的耳朵。
「你個丑八怪,別以為你有個好身段,就能勾引到院長。我可告訴你,院長是我的,誰都別想搶!」
杜婉蓉倒也不吭聲,只任由張媽媽胡亂地對她又拉又扯。
「想不到這個杜府的千金竟能如此隱忍。」
什錦在神識中暗暗感嘆。
白團團也忍不住開口道︰
背負血海深仇的人真是不一般啊,開得起茶樓,還能來這種地方遭這大罪。
張媽媽喊累了,這才松了手。
她將灶台上的一壺剛燒開的熱水拎起來,故意潑向杜婉蓉。
杜婉蓉假裝轉身取東西,伶俐地躲閃開來。
張媽媽潑了個空,轉而氣得跺腳道︰
「你和你那死孩子一個德行,就是該死的命!」
說完,她便扭著她那肥碩的大胯,轉身離去。
直到此刻,杜婉蓉才青筋暴起,雙拳緊握。
她看著張媽媽離去的方向,雙眼投射出仇恨的火苗。
「原來杜婉蓉真有個孩子,還死了!而且張媽媽居然也知情,說明這個孩子八成是死在了女紅學院里。」
什錦暗暗分析道。
杜婉蓉從懷里拿出了那本名冊。
仔細地向後翻著。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頁上。
什錦將頭探過去,順著杜婉蓉的目光看向那頁的文字。
只見上面寫著——
「巫馬卓雅,春三月初二入學,錄女紅學院院司勤工學位。批錄人——高德望。」
這個院司是個什麼東西?
批錄人是高德望?也就是那個院長!
什錦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一個毫無背景的外鄉弟子,本是沒有資格被錄取的。結果不但成為了弟子,居然還能被院長特批勤工學位。這點大為可疑。
杜婉蓉偷了這名冊,是想留下證據麼?
那如此說來,難道這個女紅學院的院長高德望就是那殘害原主妹妹的邪魔真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