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起陸 一百四十五、道子明棠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胡塵與亢泓又同為馭氣武夫,又都拳重腳沉,也虧得兩人的底子都不算差,他們自身是沒受什麼太大的傷,就是可惜了老林中成百數千年的古松老柏,挨著兩人拳腳罡氣一絲都會直接被炸的粉碎,而且兩人動作敏捷,一個閃身就是數百丈遠近,拳如風雷,腳似江潮,很多藏在林中的野獸遭了殃,被嚇的四散而逃。

野豬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了,林子佔地有近方圓兩三百里,只是經過這兩場的戰斗後,沒被被戰斗波及的地方就很少了,經過這番驚嚇,估計林子中成群結隊的野獸會少上許多,可能連這林子的名稱都要改。

胡塵的武道在遇到齊佑臨之前很是稀松平常,齊佑臨看似只是將胡塵的武道底子錘煉得更加扎實,實則裨益極大,也為胡塵隨後武道率先于練氣一途先行步入上三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黃矛山夯實基礎後,胡塵與修魔一族的江潮戰于無涯海,靖臨城下戰但闕,終于在宦侯孫正遠手中順理成章的突破馭氣境,融合幾家之長,其實胡塵已經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武道路子。

亢泓應該是除了鐵頭功外,還練習過鐵布衫之類的外門硬功,而且火候極深,除了第一次亢泓沒料到胡塵的拳頭重量吃了點暗虧外,更多時候兩人互相換拳都是半斤八兩,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走武道一途的純粹武夫確實有不少人會在鍛體以及煉骨階來習練像鐵布衫這種扛擊打的功夫以自保,因為像鐵頭功這類的外門硬功,想要增加威力,就得持續不斷經年累月的積累,隨著境界的提升,更多的武夫都是放棄了這種不增加實際戰斗力只能多挨上幾拳的挨打功夫,轉而側重于增加進攻方面的能力。

武夫的身板本就結實,真到了生死相爭的地步,這些外門硬功不到極為精深的地步,基本沒什麼大用。

可是亢泓就是這麼個把兩門頗為雞肋的外功練到極致的人,也幸虧這樣,不然胡塵那自創的幾拳後他可能早就躺下了。

亢泓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盯著百丈遠近的胡塵,也有些進退兩難。

他性子有些憨直,一直在逐麓山中苦修,不問世事,之所以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便在于山主說是多年前襲殺他弟弟的凶手出現,亢泓這才趕來找胡塵報仇,至于他的弟弟因何喪命胡塵之手,他沒有深究,做殺手這條不歸路,生死各安天命,不過仇該報還是要報的。

霧氣騰騰的野豬林中,胡塵與亢泓是打的難分難解,林清越則是先手斬掉其中一名結丹境殺手的一條手臂,讓本來配合亢泓圍殺胡塵的另一名殺手也不得不轉頭對付林清越,兩人借著陣師的霧氣勉強跟林清越打了個平手。

飛火也早就歸穴,在胡塵與亢泓激戰之時,沒有更多精力主持的飛火抓不住擅長隱匿的黑衣人的氣息,無功而返。

逐麓山這次一共來了六人,除了那對結丹境夫妻外,擅長隱匿黑衣人其實也是亢泓的兄弟,名喚亢奕,亢氏一族從其先祖便是走的刺客一道,後來是因為祖上刺殺王侯事情敗露,未免殃及後輩,改聶姓為亢,一直是逐麓山最為依仗的殺手家族之一。

除了陣師之外,還有一人至今未曾現身出過手,一直隱匿在霧氣中尋找機會,若說亢奕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那麼一直隱藏在一處地底一直等待時機的另外一人才是真正的殺神,劍宗曾經為其祖上打造過一把以其名命名的神兵,劍名專諸。

專狄好像個活死人般的躺在漆黑的地底之中,沒有睜眼,甚至沒有用神識去探測胡塵與亢泓究竟打到了何處,僅靠地面的震動來判斷兩人的蹤跡。

最有利的一次機會是兩人出現在離著專狄藏身之地僅有七八丈遠近的地方互相對拳,若是專狄突然從地中出現,靠著專諸的鋒利,至少也有六七分機會,不過專狄忍了下來,他所追求的是一擊必殺,胡塵的底牌不少,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想暴露。

亢泓其實也有些心急,林清越拖住了兩名練氣士,沒有他們從旁協助,他想要正面擊潰胡塵基本已是不可能的事,他知道亢奕一直游離在附近尋找機會,可是胡塵攻守之間滴水不漏,是在沒有機會。

亢奕沒有冒險他可以理解,只是那個向來獨來獨往的專狄不知又去了何處,他這都打了大半天了,也沒見他人影,氣的亢泓不輕,臨行前,山主要他們一行人全都听專狄那瘦小子的,此刻那小子不出手,又不下撤退命令,也不知他究竟要拖到什麼時候。

胡塵有些憂心師姐林清越的安危,幾次想要與林清越那邊匯合,都被亢泓拼著受些小傷也要將胡塵與林清越分開。

亢泓也是無奈,本來協助自己的那對夫妻竟然被林清越所傷,不止沒有幫到自己,反而成了累贅,他也不願讓胡塵與林清越匯合,除了增加難度外,林清越也是一道極為重大的變數。

至于為何他們沒設法先解決稍弱一些的林清越,那是因為雇主的再三要求,一定要保證林清越的安慰,而且其給出的東西是逐麓山完全無法拒絕的。

「疑有點子並肩子前來,速度很快,境界不明,點子扎手,清不掉就扯呼?」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緊急的催促聲,亢泓等人听的頓時神色一凜,有人正飛速趕來,那是外圍的陣師在向他們示警。

等了一瞬,沒有等到專狄的命令,朝著一個方向隱晦的瞥了一眼,亢泓猛的一跺腳,一身衣衫被其徑直震碎,古銅色的肌肉泛著暗金之色,大喝一聲,奔著胡塵腦袋就是一拳。

那聲音中的意思胡塵也知曉,也不知是什麼人來了,這光頭大漢明顯著急了,連中門大開這種破綻都不管,就是要與胡塵以傷換傷,莫非是?想到這里,胡塵心中一動,那就將計就計,試他一試。

見大漢來勢洶洶,胡塵也不躲閃,也是一拳朝著大漢臉上招呼去,兩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不知拼了多少拳,要不是這大漢實在太扛揍,他早就打的他一顆牙齒都剩不下。

胡塵側頭躲過大漢的一拳,他可不想被打臉,以堅實的胸膛硬扛大漢一拳,他那勢大力沉的一拳也打在大漢臉上,按照往常的情況是兩人各自借力分開,可是這一次兩人不約而同的伸出手抓住各自的手臂,又各自以另一只手瘋狂互毆。

‘砰砰砰’的巨大撞擊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兩人拉扯著不知撞斷多少古樹,不一會,兩人都有些鼻青臉腫起來,便是練過鐵頭功的亢泓也擋不住胡塵接二連三的重拳,被打的像個豬頭,胡塵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對面的互毆,他就算是想躲閃也沒地躲,滿臉鼻血橫流,兩邊臉腫的比剛出鍋的饅頭還漲。

好像都打累了,兩人不約而同的住了手,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好比一道迅捷無比的閃電,猛的從一堆不知什麼時候被兩人撞的四分五裂的老樹下躍起,一柄細劍閃著寒光直奔胡塵咽喉。

「哈哈,等的就是你,巽涼!」

亢弈听見胡塵的聲音便陡然覺得不對,瘋狂後撤,又哪里還能來的及,一陣突兀其來的狂風掠過,亢弈頓時不見了身影,被拉進了獄法袋中。

張明棠從靜辰觀中離開後,一路追尋胡塵與林清越的蹤跡,奈何二人行蹤不定,一直未能遇上,料想胡塵攜帶雷厲出行,極有可能會去楓林大營,便一路趕來。

他在離著野豬林數里地外便察覺到這邊有些異常,修行者之間的搏殺極為忌憚外人的隨意插手,張明棠著急尋找胡塵不想多生是非,已經繞道而行,卻在前路發現些丟棄的盔甲兵器之類,從而覺得林中被圍殺的極有可能是胡塵跟林清越,又掉頭回來。

那名逐麓山的陣師,他的主要目的是配合專狄,眼見專狄遲遲不動手,又有修行者路過,以為此次任務即將失敗,沒想到那名修行者膽小怕事,竟然繞了過去,還沒等他高興,卻又被張明棠繞了回來,接連不暇的雷法劈的他七竅生煙,陣法也隨即告破。

「別管我,撤!」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幾名逐麓山的殺手心湖之中,正是來自隱藏地底深處的專狄。

那對道侶听見撤退的命令,逼退林清越後,掏出一個飛梭模樣的法寶,迎風便漲,兩人一閃身進了飛梭,那位被電的七葷八素的陣師以損毀一件玄級中品的法寶為代價也從張明棠的雷池中逃得一命,進了飛梭後,飛梭略一停頓,竟似不管亢泓,一閃而逝,速度堪比飛劍。

這一剎那間發生的事,讓亢泓有些發懵,怎麼一眨眼間亢弈就消失不見了?一臉呆滯的看著胡塵,緊接著便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對于專狄撤退的命令置若罔聞。

「亢泓,亢弈還沒有死,我會救他,你再不滾,是想整個亢家一塊跟著陪葬嗎?」

見亢泓竟然不上飛梭,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專狄語氣不由急促了些,對于亢家的死活他才不放在心上,只是胡塵要是從亢弈這里追蹤到逐麓山,那才是他所擔心的,專狄留下來,可不僅僅是還在等待機會。

听見專狄的聲音,亢泓也知事不可為,悲憤的怒吼一聲,轉身便走,如同一頭蠻牛般橫沖直闖,一路上但有擋路的山石樹木都被其盡數摧毀,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明棠本想阻攔,卻見胡塵沒有動作便也沒有多此一舉,這個莽漢就算是兩人想要攔下來,也是件麻煩事,倒不如放他離去。

胡塵沒有阻攔亢泓的離去,一方面是因為林清越的緣故,還有就是防著那位半空中一身青黑道袍的年輕人,雖說是其出手相助破了陣法,是敵是友可很難說。

「可是胡塵道友嗎?小道明棠,從靜辰觀而來,筠澄道長感念道兄護道觀聲威,我特來助你一臂之力。」

見那年輕道士容顏干淨,道袍樸素,胡塵心中還不能斷定其身份,隨後張明棠送來的一卷筠澄道長手書的詳解《參同契》的經書,這就足以證明了他是友非敵。

張明棠看向胡塵,打了個深深的稽首,心中已是驚駭異常,難怪胡塵被九方山稱為‘天命之子’,原來是因為

身為道子,張明棠的境界也才出神境,不過眼界卻不是一般的出神境修士可以比擬的,想到胡塵早就與那佛子圓覺朝過相,張明棠頓覺壓力有些大。

面對這個叫明棠的小道士,胡塵總感覺有些熟悉的親切感,可是胡塵確定從來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這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張明棠這個大禮讓胡塵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有些尷尬,他總不能再以同樣的禮再回一次,只得以儒家的平手禮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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