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起陸 一百二十七、千瘡百孔的顯聖武神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書山有路,煙海生霞,慶雲學宮的煙海閣既然是大陸藏書最為豐盛的地方,防衛能力自然不弱,一些單獨的閣樓間更有安心靜神的陣法輔助觀書,這些小閣樓都有單獨的名稱,穹目軒便是其中一個。

李晉恆作為王守仁的嫡傳弟子,除了有單獨的起居之所外,大半讀書修行的時間都是在這穹目軒之中,其人遠赴雲龍,不知那位副祭酒大人做何想,反正如今這穹目軒成了胡塵最常逗留之地。

「師姐,你說那日你借菡萏公主之令遍行皇宮,察覺那靜安宮下疑似存有幽牢,未及進入便觸發幽牢禁制,牢中關押何人,師姐可知曉?」

林清越看了眼胡塵的神色,眉頭微皺有些猶豫道︰「我也是誤打誤撞才發現幽牢的存在,靜安宮因為趙歆妃之死一直空置多年,常有鬧鬼一說,一些膽小的宮女太監都不敢靠近,我也听說過那歆妃之事,就算真有鬧鬼一事,按說宮中能人無數,豈會置之不理?我便覺得蹊蹺,前去一探。」

林清越拿過一旁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口飲盡,接著繼續說道。

胡塵看了一眼杯沿之上的唇印,有心想說些什麼,又壓了下去,因為這被茶是他的,師姐的那杯早被她喝完了。

「靜安宮被我上上下下探了個遍,根本就沒有陰穢之氣,也就不可能存在鬧鬼一說,不過隨後的事卻讓我大吃一驚,既然你問到這里,那被關押的人應該與你有些關系,前千寰宗宗主曾卻穹不知你有沒有听說過?」

胡塵凝神細想一番,回道︰「我當然知曉,醫凡館一役便是因他而起,听說他當場身死,千寰宗更是由此覆滅,我也是經過多方探查才知曉的。」

「據說是甄親王聯合修行者的一些仙家做的,具體如何,就連九方山的邸報都很難找到些蛛絲馬跡,不過听你這樣說,難道那千寰宗還有什麼人遺留下來不成?」

林清越贊賞的看了胡塵一眼,點了點頭道︰「你猜得不錯,幽牢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千寰宗宗主曾卻穹,外界都傳他早已死去,沒成想被關在靜安宮下十幾年,要不是我觸動禁制時他現身與我一見,我」

「等等,師姐你是說你在破解禁制時他主動現身,那他與你說了什麼?你能確信他就是那早已死去多年的一宗之主?」

林清越被胡塵突然打斷,並不意外,她也知曉正是在醫凡館一一事之後,胡輕雲區區一介書生不辭辛勞,遠走大慶北疆,棄文從戎,建了不少軍功,隨後入了朝堂,成為皇帝跟前的紅人,這其間醫凡館的事便是起因。

胡塵前幾日與久未見面的胡輕雲見了面,胡塵沒有與她說,不過林清越猜出來些東西。

因為即便不是親生父子,兩人終究是有那麼一層關系在,可是見面過後胡塵並沒有太過高興,便知兩人之間的這次會面至少不算很愉快。

林清越很清楚胡塵的心思,那麼問題便出在胡輕雲那邊,可是這種事,她就算看出來了,也無法多說什麼。

當她得知幽牢中關押的竟然是那位應該尸骨已寒的千寰宗宗主時,林清越便覺得這應該是一個了解醫凡館內幕的絕佳機會,胡塵若是能憑此知曉些當年之事,由此緩和他與胡輕雲的關系,她必然開心不已。

其實還有對胡塵至關重要的一人的下落也是在醫凡館之事後杳無蹤跡,那便是涂舒的下落,林清越在胡塵問及時有些猶豫便是源自于此,不過隨後還是將她所見所聞全盤托出。

「師姐既然如此肯定,那我更要與那曾卻窮見上一見,他于醫凡館一役中不死,卻又被莫名其妙的關押至靜安宮下幽牢至今,其中隱情眾多,莫不是真的如公主所說,當今陛下」

胡塵沒有繼續說下去,雖說身處穹目軒之中,背後妄論大慶皇帝也是有些不妥。

「師弟,你說那日你于泓崖別院赴宴,中途孫正遠突然出現回京,隨後皇帝也撤了宴席,而我觸動幽牢禁制之時,那曾卻窮也勸我立即離開,免得誤了性命,如此看來,孫正遠與此事必有關聯。」

「老東西在大慶立國之時便已是馭氣境的武道高手,如果真是與他有關,上一次觸動禁制必然令他起了警覺之心,若是我們還想再見曾卻穹,還得盡快好生謀劃一番才行。」

「幽牢禁制並不難破,只是需要耗費點時間而已,而且我已讓近男最近盯著靜安宮,不過她畢竟不是修行者,就怕孫正遠悄悄轉移了曾卻穹,那麼這條線索便斷了。」

胡塵點了點頭,他因為涼亭相見這幾日心有所牽,不過此事一旦查明,不但于社稷有功,更是對他裨益不小,便與師姐商議今夜再探靜安宮。

皎月當空,夜涼如水,空曠的靜安宮籠罩在一片幽靜之中,偌大的宮殿沒有絲毫燈火,偶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那是地鼠在找尋食物,有夜風拂過斑駁的窗欄,發出些嗚咽的聲音,月色照耀著稀疏的樹影穿過房間的空隙灑在宮殿之中,影影綽綽,倒還真有幾分嚇人。

難怪盛傳靜安宮鬧鬼,胡塵與林清越相視一眼,他們身為修行者還好,要是換做任何膽大的普通人,難保不會心生害怕。

林清越獨身一人朝著幽牢所在之處行去,胡塵不知去了何處。

孫正遠盤腿坐于一處假山之上,突然微微一笑,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矩,所及之處,正是幽牢的方向。

此次林清越再破幽牢禁制,感覺比上次更要容易些,還有些疑惑,陡然間,心生警覺,一個滑步離開禁制處兩三丈遠近。

林清越還未站定身形,一個干瘦的拳頭已近在眼前,拳頭看著干瘦,但那拳頭之上攜帶的重量讓她心驚不已,這要是挨上一拳,不死也得重傷。

可惜此刻她已來不及閃身離開,匆忙下只得喚出一面古鏡抵擋,古鏡迎風一長,便有等人高,鏡面斑斕,被林清越靈力一激發,滿空的月華瞬間一暗,鏡面大放光明,照澈四方,重拳追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宦侯孫正遠。

孫正遠看也不看古鏡刺眼的光芒,拳頭繼續向前,‘轟’的一聲,重逾萬斤的拳頭落在鏡面之上,古鏡先是一顫,接著便是‘嘩啦啦’的鏡面碎裂聲音響起,只是一拳,可抵普通仙器一擊的攬月古鏡便破碎殆毀。

林清越借此機會,瞬間遠離孫正遠數百丈遠近,嬋娟出鞘,緩緩游弋身旁,一雙美目打量著遠處那位模樣平平無奇的古稀老人,內心驚怒不已。

孫正遠耷拉著一雙眼,好似有氣無力的道︰「修行門派一向與俗世無爭,青蓮劍派與我皇家一向交好,李十二這麼多年久居竹節峰,不再出世走動,沒想到他教出來的徒弟便是這般不懂禮數,深夜到我皇家禁地亂闖嗎?」

听的孫正遠這番話,林清越心中怒意更甚,她是失禮在先,可是孫正遠明知她的身份仍是出手狠辣,又哪里將青蓮劍派放在了眼中,言語間更是對她師尊毫無敬意,由不得她不生氣。

本來是想將孫正遠引離靜安宮,不過此刻林清越反而不著急了,冷冷一笑,隱藏極深的飛劍重柳現世,一個老太監,仗著拳頭重也敢瞧不起青蓮劍派?

孫正遠抬眼打量了下那柄氣勢不凡的飛劍重柳,露出幾許贊賞神色,青蓮劍派被劍宗逼迫一事他早就有所耳聞,由此還有些小瞧李十二,看到眼前那女子如臂指使的兩枚飛劍,劍氣凌冽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得到,哪怕是他早已躋身顯聖境,而眼前女子卻是個連出神境都沒有的劍修。

練氣一途,修行法門眾多,器修一道一直是練氣士里人數最多的一支,劍修能力壓其他器修一枝獨秀,不無道理,別看那飛劍靈動如雀,實則重逾千斤,更有諸多妙用。

孫正遠微微一笑,不想與眼前女子過多糾纏,他們想要調虎離山,他又何嘗不想一石二鳥,渾身一震,一尊頂天立地的法相顯現,頓時這片天地都為之一滯。

林清越看向那尊絲帶飄搖頂天立地的紅甲武神,威風凜凜,手中一柄長刀可開天闢地,好像感應到她的目光,武神緩緩低頭,朝她怒目而視。

林清越有些哭笑不得,這老太監也太不地道了,境界比她高就算了,哪有一上來就放大招的?

咦,那老太監人呢?

林清越打量四周,皎月當空,唯有眼前這尊不可一世的武神,哪里還有孫正遠的身影。

不遠處的靜安宮有不小的動靜傳來,林清越一著急,便想往靜安宮的方向飛去,剛欲飛循,紅甲武神輕輕一挪步,便擋住了林清越,手中巨大的長刀劈向她,聲勢驚人無匹,轟然巨響中,長刀砸落地面,林清越被迸發的氣浪所阻,不得不再次後退數百丈。

林清越看向紅甲武神,靈氣所化的長刀崩碎後隨即復原,整個地面卻絲毫無損,早就听說了永安皇城的事跡,在一代代朝堂陣法大師的加持下,這皇宮內院的地面怕早已堅逾金石。

這麼大動靜,皇宮內院里的守衛是都死了嗎?林清越猛然又想起孫正遠的另一個身份,眼見紅甲武神又有動作,頓時苦笑不已。

顯聖武神無人主持,靈智顯然有些不夠,動作遲鈍了些,她雖然不能突破圍困,還能勉強支撐,性命無礙,但她卻擔心胡塵那邊,那可是一位真正的顯聖武夫親自出手,胡塵能頂得住嗎?

嬋娟飛循,重柳相隨,兩柄飛劍一前一後,紅甲武神剛剛豎起長刀抵擋,卻被飛劍一繞而過,兩柄飛劍如同雀鳥入林,瞬間穿刺了成百數千下,武神龐大的身體陡然千瘡百孔,在皎月下處處漏風,好一幅淒慘模樣,不消片刻便煙消雲散。

林清越看著眼前空曠的一片有些茫然,她知曉自己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天才,可是眼這種事情作何解釋?學著胡塵撓了撓頭,她再怎麼自信都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打滅超過她兩個大境界的顯聖武夫召喚的武神,想了半天想不通,便放棄了,御風朝著幽牢的方向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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