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晴也分南北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暴雨之後的清晨總是顯得無比美好,此起彼伏的鳥鳴聲在幽靜的山林間奏響一首協奏曲,暴雨把一切都洗刷的很干淨,就連破舊的廟宇都重新煥發了活力,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張三封朝著朝陽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微眯起眼,伸手擋住略顯刺眼的陽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一覺睡的極為深沉,等等,張三封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一骨碌爬了起來。

昨天夜里的情形歷歷在目,他想起來了,就在這個破廟里,他被一個叫萬化同的人一拳差點打死,身受重傷,張三封模了模還隱隱作痛的右胸,除了略顯疼痛外,肋骨都好好的,依照當時他昏迷前的印象,肋骨起碼斷了好幾根,這是怎麼回事?張三封使勁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夢他也還沒死,那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野菜湯的濃郁香味飄蕩在張三封的鼻尖,張三封打眼望去,胡塵在破廟的一端練功,小尾巴在一旁忙碌著準備早餐,一切如往常一樣。暴雨過後的空氣都顯得清新無比,昨晚那群凶神惡煞的江湖中人呢?張三封四下打量,哪里還有其他人,坡面內顯得整潔無比,根本就不像是有打斗過的痕跡,張三封使勁拍了自己一巴掌,再次確定自己確實不在夢里。

清脆的巴掌聲在幽靜的破廟內清晰可聞,胡塵與小尾巴听見動靜,發現張三封蘇醒。小尾巴興奮的奔過來,環抱著張三封不說話,張三封笑著揉了揉小尾巴蓬松的頭發,胡塵停止練功快步走到張三封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後裂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張三封清了清嗓子,拉開小尾巴仔細瞧了起來,小尾巴黝黑的小臉略顯蒼白,衣服有些髒亂,其他並無異樣。

胡塵也示意自己無事,張三封撓了撓頭不由疑惑道︰「昨晚那群江湖人呢?小尾巴你受傷了嗎?昨晚那群江湖人呢?我暈倒後他們怎會放過你們?我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張三封滿腦子問題需要解釋。

胡塵看了眼小尾巴,一巴掌拍在腦袋上左右轉動著眼珠笑道︰「哦,你說昨天那群人呀,他們昨晚就走了,然後又來了一個人,看你身受重傷,便將你治好了,那人吹牛說自己是神醫,還說經他的醫治你今天便能活蹦亂跳的,我跟小尾巴都不信,沒想到今天你真的好了,我跟小尾巴當時對他都還不客氣呢,看來錯怪他了,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向他道歉。」

張三封一臉的不相信,就昨天那群江湖中人的樣子,刀都砍到他脖子上來了,一言不發就差點將他打死的情形,能這麼好說話的放過胡塵跟小尾巴?什麼樣的神醫能一夜之間便把斷了的肋骨完全治好只剩下些肌肉酸疼?

張三封完全不信,轉頭看向小尾巴,小尾巴使勁點頭,張三封一把抓過胡塵坐下道︰「休想騙我,快點老實交代,究竟怎麼回事?」

胡塵瞟了一眼小尾巴,小尾巴抿著嘴面無表情,胡塵心里暗地叫苦,只得繼續編道︰「啊,那個打你那人還想殺我們,把我跟小尾巴嚇的臉都白了,以為真要死在這里了,那人看我們是小孩,對他可能沒威脅,覺得你又死了,然後便著急的離開了,然後就來了神醫,剩下的剛才都說給你听了。」

胡塵眼看著張三封越來越不善的眼神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問小尾巴,我還好,小尾巴嚇的臉現在都還白的呢。」張三封轉頭看了眼一旁有若小雞啄米般的小尾巴,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胡塵其實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只看見小尾巴飛在半空,好像很凶的樣子,然後他便莫名其妙的睡了過去,等他醒來小尾巴惡狠狠警告他不要亂說話,一會張三封如果問起,便讓他隨便編個故事。胡塵一臉的不情願,他可不想騙張三封,至于昨晚的事他也問了好幾遍,小尾巴不肯說,問的急了小尾巴便做勢要揍人的樣子,胡塵只好作罷。

收拾停當重新出發,張三封只覺得神清氣爽,無論看什麼東西都從未感覺如此清晰過,他甚至能看見路旁一只飛蟲不停顫動的翅膀,張三封很是疑惑自己眼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過?張三封運氣調息,還是修內境,是因為挨了那一拳還是那位不知姓名的神醫相救的緣故?難道如武俠小說中一般,自己因禍得福被一拳打通了任督二脈,開了竅?沒道理啊,要有這好處的話,他倒要感謝那個「萬花筒」了,多來幾拳呀。

張三封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傷勢比他預料的還要重,要不是他關鍵時刻避過心髒要害,便是神仙難救。小尾巴為了救他,不惜折損壽命,渡了最為純粹的妖元給他,這才能讓的傷勢一夜復原,要知道妖族的根本便是妖元,越是修煉精深的妖族,妖元愈是雄厚,這也是為何妖族普遍長壽恢復能力強悍的原因所在。

經此一役,張三封愈加認識到三人戰力的不足,才剛出清遠郡不遠便遇到這麼多事,前路迢迢,張三封不由很是擔心自己能不能安全把胡塵護送到目的地。突然間,張三封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曾經那位夢中老人不是留給自己一套修煉功法嗎?他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據那老神仙說這套功法修煉到高處能直接成仙,張三封可不管這些,能不能成仙修煉後才知道,現在嘛能提高三人的戰斗力才是最主要的。

張三封記起邋遢道人呂純陽曾經說過的練氣七境,斂息、凝神,御物,結丹,出神,化虛,入籍。斂息境的入門之法也已知曉,呂純陽也曾說三人修行資質極為不錯,想來這個功法對他們三人來說並無難處。

張三封也曾有過猶豫這套功法是否會對他們以後產生不利的影響,思索再三後仍是覺得應該無礙,那老神仙要真想怎麼樣他們哪里用得著兜這麼大的圈子,估計只要動動手指便能滅了他們,何必費這個勁?

瑞雪兆豐年,寒梅枝頭俏,晚來春欲早,紅燭照新桃。槐鐘鎮,水井村,爆竹聲中,張燈結彩,喜迎除夕,整個大地一片銀裝素裹,今年的雪下的有些遲了,不論早晚,只要下了雪,來年的收成便差不了。

村民們紛紛走上街頭互相道賀,一群小孩興高采烈的簇擁著略大的一個略大的孩子去點雪地里的炮仗,孩子一臉害怕又間雜著興奮的表情,炮仗聲響起,孩子們四散而開,銀鈴般的笑聲傳遍整個村子。

涂舒身披雪白的大鰲,緩步走在昔日的熟悉的小道上,醫凡館的廢墟上已經重新矗立起了一座祠堂,一別經年,卻好像過去了好長時間,一切都變了,那些喧鬧離她太遠,沒有爺爺在的水井村,已無什麼值得她可留戀的。

涂舒與胡輕雲分開後,輾轉了很多地方,最終仍是選擇回到槐鐘鎮,這個傷心之地她本不願再來,可是她還記得他們曾經有過的約定,她想等他。

涂舒漫無目的的在水井村游蕩,身旁是慶賀新年熱鬧的人群,涂舒好似一個幽靈般飄蕩而過,旁人的歡欣與她無關,她就像一個過客,來此只是為了祭奠一下亡人與過往罷了。

殺害爺爺的妖女已死,涂舒也找不出誰再該為爺爺的死來負責,妖女身後的宗門還是策劃這一切的汪道全?她不過一個剛剛踏入修內境的武夫而已,何談找這些龐然大物報仇,那些宗門可以像碾螞蟻般碾死她。亦或者是胡輕雲的原因?爺爺豁出性命都要救的人,想來心甘情願,涂舒也不願爺爺泉下難安。

有人發現了涂舒,大聲招呼道︰「「舒姑娘,原來你在這里,我就說客棧找不到你人,你也喜歡踏雪賞景?據說這里曾發生過一場曠世大戰,死傷慘重,千寰宗便在此被滅,舒姑娘難道也是過來瞻仰那些前輩風采的?」

聲音溫潤好听,聲音的主人又生得一幅好面孔,丹鳳眼,臥蠶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角微微彎起,輪廓分明,身披明黃色大鰲,明眸亮齒,笑意溫柔。

涂舒略吃一驚,隨即頷首道︰「原來是黃公子,涂舒一介女流,不關心這些打打殺殺。只是順道路過罷了,公子想要賞景,涂舒便不打擾了,告辭!」

黃雙,自稱是清遠郡泰州人士,涂舒在東祥郡行醫時與之結識,黃雙一見涂舒驚為天人,一路糾纏至此。涂舒並不理睬,隨後便回了槐鐘盤桓不去,料想這位黃公子如果識趣不久便會自行離去,未曾想這黃雙耐心之好實在嘆為觀止。

黃雙看著涂舒逶迤離去,臉色陰霾,望著雪景頓時沒了興致,美景如何比得上美人更能賞心悅目。他早已打听清楚,這里原來有一座醫凡館,館主名叫涂新帆,便是喪命于那一大戰中,听說有個名叫涂舒的孫女流落在外。

黃雙折下一枝寒梅,輕輕一嗅,花開堪折直須折,他黃雙看中的東西,還沒有能逃過他的手心的。黃雙微微一笑,踏雪而行,風景如畫,如果在這畫中添上仕女折梅,想必更加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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