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先撩者賤

裴漠倒是好奇,雲挽月選擇性失憶了,腦海里對凌霽風還有一絲印象嗎?

為什麼凌霽風就實實在在坐在她眼前,她卻渾然不知?

雲挽月聳了聳肩,篤定道︰「當然是刻骨銘心,思之不忘啊!」

「當真?」裴漠更加好奇了,「要不你畫下來,我看看?」

裴漠語畢,又懷疑道︰「你會畫畫嗎?」

當然不會!

這是凌霽風的第一反應。

畢竟從小到大,在公眾場合見到雲挽月的次數也不少,依稀記得雲挽月連畫都看不明白,莫說作畫了。

而且她目不識丁,怎麼可能會畫畫呢?

「無趣!」凌霽風對著裴漠使了個眼色,「你若想看畫作,去翰林院便是。」

裴漠自然听出凌霽風這話是護著雲挽月,不想讓她出丑。

可是,裴漠難得見到狼崽子護食,偏想繼續挑釁他,「不就畫一幅畫嗎?雲姑娘,你可是雲侯府千金,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裴漠……」

「好啊!」雲挽月心里那點勝負欲瞬間被挑起了,出聲打斷了凌霽風。

敢挑釁姑女乃女乃?讓你輸的褲衩都不剩!

「不過,本姑娘若是畫的好,裴少卿該當如何?」

「這個……」裴漠揉了揉眉心。

他也沒想到雲挽月會一口答應。

雲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廢材,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哪里會畫畫?

雲挽月見他一時答出來,便替他下了決定,「我若畫得好,你給我五百兩銀子。」

「這個不難。」

「你得親自送到我府上,還要說‘爸爸請笑納’」

「爸爸?」

「哎!」雲挽月順嘴接住了。

裴漠大概明白「爸爸」是何意了,這賭注也太大了點吧?

「就問你敢不敢吧?」雲挽月斜睨了他一眼。

裴漠琢磨著雲挽月也不會畫畫啊。

就算她會畫,她失憶了,也畫不出凌霽風的容貌。

就算她瞎貓踫上死耗子,畫出個七八分,他和凌霽風抵死不認,雲挽月能把他咋地?

他和凌霽風兩個人,還斗不過一個小小女子了?

裴漠清了清嗓子,「賭就賭,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裴漠曖昧地看了凌霽風一眼,又對著雲挽月道︰「你若畫不好,你就親這冰塊兒一口。」???

凌霽風一臉懵逼︰自己作死,拉他做什麼?

雲挽月輕笑了一聲,根本沒把他的賭注放在眼里。

開玩笑,她從小學素描,一副人像畫不好?

「沒問題!」雲挽月忽而靈光一動,「那我要加碼,要是我畫好了,你親他一口。」???

凌霽風再次一臉懵逼︰他好像沒參加賭局,但好像又參加了……

裴漠臉一陣發白,連忙擺手,「本、本少爺沒那種愛好。」

「你愛不愛好不要緊啊,我愛好就行了。」雲挽月露出一絲姨母笑,腦海里已經有畫面了。

像鬼面將軍這種直男戰斗機,被男人親,會不會當場去世?

想想都勁爆!

凌霽風蹙眉看著身邊人精彩紛呈的小表情,一陣心梗,「雲挽月,你在找死!」

「!」雲挽月縮著脖子,慫的一批。

但又壓抑不住心底的八卦之魂,悄悄往裴漠身邊挪了挪,神神秘秘道︰「你……敢不敢賭?」

「噗——」

用生命在吃瓜,真行!

裴漠豎了個大拇指,「賭就賭!」反正他勝券在握。

同樣,雲挽月也覺得自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畫畫之前,我想要找一個人。」雲挽月又慢慢挪回了凌霽風身邊,「時安在嗎?」

「你找他做什麼?」凌霽風探究地盯著她。

雲挽月咬著唇,支支吾吾道︰「時安不是受傷了嗎?我擔心他……」

事實上,雲挽月就是想給時安再治個病,然後把素描工具從丹爐里拿出來。

可是,凌霽風只單單听到了「擔心他」三個字,頓時臉色有點綠,「他來不了了。」

「為什麼?」

「死了。」

凌霽風波瀾不驚吐出兩個字,雲挽月卻總覺得這兩個字就像帶了刺一樣,讓人如鯁在喉。

雲挽月放棄了找時安的念頭,轉而對著裴漠,「那,裴少卿,你有病嗎?」

這問候人的方式也太與眾不同了吧?

裴漠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愣了片刻,「我沒病,冰塊兒有病!」

說著,裴漠突然扯開了凌霽風的衣袖,「這家伙前些日子被人刺殺了,病得不輕呢。」

雲挽月目光落在凌霽風健碩的手臂上,一片觸目驚心。

大臂上有一道刀傷,幾乎能見著骨頭了,再深一點,整條手臂都廢了,且周圍還有很多細碎的舊傷。

這鬼面將軍得罪了什麼人啊?被人拿到砍成這副德行。

而且又是夏天,他這傷沒有好好處理,已經有些紅腫發膿了。

關鍵這人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受了重傷。

雲挽月避過身,從丹爐里取出了收斂傷口的丹藥,敷在凌霽風手臂上。

她換藥的時候,傷口又溢出了許多血。

「疼嗎?」雲挽月蹙著眉,下意識吹了吹他的傷口。

姑娘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仿佛春風一般柔和,凌霽風的心底蕩起一絲漣漪。

他的目光對上雲挽月臉眼的擔憂,眸光一軟,「還好。」

「那就好。」雲挽月正全神貫注清理傷口,順嘴問道︰「這傷很嚴重,怎麼不找大夫治?」

雲挽月看得出那傷口只是用了常備的藥,隨便處理了下,根本就沒有悉心照料。

凌霽風默了默,啟唇道︰「是被刺殺,不能張揚的。」

「那刺客找到了麼?」

「被我燒死了。」凌霽風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雲挽月也松了口氣,徐徐點頭。

裴漠看雲挽月一臉淡然,倒是出乎意料。

尋常女子听到這種血腥場面,早就嚇哭了,她倒淡定。

「你不怕啊?」裴漠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這有什麼好怕的?」雲挽月嗤之以鼻,「先撩者賤,懂不?將軍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把將軍砍死,所以,為什麼要留個禍根?」

凌霽風眸色漸深,唇角微微揚起。

這小狐狸,還真是不同尋常……

「你說的很對。」凌霽風贊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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