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
春紅從大發脾氣的皇後娘娘房間中走出,臉頰腫了一邊,眼圈也是紅紅的。
自從上次鳳鸞宮失火以後,皇後娘娘林怡然的情緒就越來越不穩定,時不時就會半夜從夢中驚醒。因為林怡然情緒不穩定,休息的又不好,很容易發脾氣,身邊的下人都被連累頗多。
「怎麼了?娘娘,她又打你了?」柳綠見春紅走出來,還捂著一邊臉,心道不好,急忙走到春紅的身邊,問道。
春紅估計這還在娘娘房間門口搖了搖頭,沒敢說話。兩個人拉著手走到遠一些的地方後春紅才開口說︰「剛剛我倒茶的時候,娘娘說茶水有些燙了,就給了我一巴掌!」
「這!」柳綠一時無言︰「皇後娘娘這幾天心情不好,咱們做事也要小心一些,別在她眼前一些沙子了!」
皇後娘娘林怡然喜歡大排面,脾氣不好是皇宮里面的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春紅和柳綠兩個人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本來已經隱約模到了些規律,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是又招了打罵。
春紅哪里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她只是心里面害怕極了︰「娘娘剛才對我說,如果還有下次就直接把我發賣到太監那邊去!」
宮女被發賣到太監那邊去,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皇宮里面太監眾多,雖然都是些去了子孫根的男人,但在對付女人這方面還是各自有一手。
春紅和柳綠不是第一天進宮了,自然也知道以前有些犯事的宮女會被發賣去跟太監對食,可真真是過得又淒慘又無助。
乍然听見皇後娘娘這樣對春紅說話,扭力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狠狠的就打了個冷顫。
「好歹……」柳綠想著她以前看過的那些和太監對食的宮女的淒慘模樣,想開口安慰春紅,但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好歹我們也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這麼久了,娘娘……娘娘應該不會那樣對我們的吧……」
這話說的不確定,春紅和柳綠都知道這件事情誰說的有一定呢?不過是些安慰人的話罷了,春紅也沒有听進心里,反倒是越發的害怕了。
今天晚上輪值的人是柳綠,被春紅剛剛的一番話嚇到,柳綠進到房間里面伺候皇後娘娘林怡然的時候就越發的小心了。
可惜這人一緊張就容易犯錯,柳綠心里面害怕的要死,做事的時候手一緊繃就抖。
替林怡然梳頭拆開頭飾的時候的時候,柳綠手抖了一下,不小心勾到了一縷打結的頭發,林怡然當即就轉身給了柳綠一巴掌︰「手是斷的嗎?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柳綠被嚇的瑟瑟發抖,跪在林怡然面前一個勁的磕頭求情︰「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還望皇後娘娘寬恕奴婢!」
林怡然這幾天正在氣頭上,看誰都不順眼。柳綠一個小小的丫鬟,哭的多淒慘也沒有引起她的同情︰「來人!這賤逼竟然敢傷我!給我拉下去掌嘴十下!」
柳綠听到這個結果,身子一軟就癱倒在地上。
皇宮里面用來打嘴的可不是手,而是竹板子。那些個嬤嬤年紀大,都是皇宮里面的老人了,下手又穩又狠。這十下打下來,怕是柳綠的這張臉都要廢了。
柳綠心里面害怕極了,伸出手想去拉林怡然的裙擺求情。卻又被林怡然狠狠的一腳踹在胸口,一口氣沒喘上來就直接趴倒在地上。之後就被听到命令而來的兩個嬤嬤駕著手,拉出去掌嘴了。
啪啪啪的打嘴聲響起,柳綠淒慘無比的叫聲與哭聲在房間里面回蕩,林怡然听著這個聲音,心情終于好了不少。
「再找一個人來給本宮梳頭發!」林怡然揉了揉最近依舊在發痛的太陽穴,一點也不在意在外間哭喊哀求的柳綠,又開始吩咐別的小丫鬟給她梳頭。
剛才柳綠的下場大家也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丫鬟都不太願意上去給林怡然梳頭,都將頭低得低低的,恨不得自己可以原地消失似的。
林怡然等了一會兒,見後面的丫鬟們還是沒有動作,伸手拍了一下梳妝桌︰「怎麼?還要本宮來請你們嗎?」
她怒氣十足的聲音,頓時讓後面的丫鬟撲通撲通跪倒一片。
良久,後面的丫鬟互相推嚷著,終于推出了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丫鬟。
那個丫鬟看起來也是害怕極了,走到林怡然身後拿起梳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柳綠已經將頭發梳順了,這個綠色衣服的丫鬟倒是極其平靜的將頭發梳完了。
林怡然梳好了頭發,從鏡子里面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丫鬟還是一個勁的在抖,皺了皺眉頭不悅的道︰「怎麼?本宮有那麼可怕嗎?但是讓你給本宮梳這樣一個頭發,都已經抖得成這個樣子了嗎?」
那個丫鬟撲通一聲跪下,急急忙忙的解釋︰「奴婢不敢,奴婢沒有!」
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打了春紅一巴掌,柳綠也被掌嘴了,林怡然心里面的脾氣已經發泄了不少,踹了這個丫鬟一腳後,倒是沒有繼續罰她。
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綠衣丫鬟生生忍受了這樣一腳,被踹倒在一旁的時候,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滾吧!」林怡然現在心里面舒服了不少,加上頭發已經梳好了,打了個哈欠就準備直接上床睡覺。
躲過一劫的綠衣丫鬟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跟著其他丫鬟一起慢慢熄燈,準備去外間守夜。
「小綠!」就在綠衣丫鬟小心翼翼的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心里面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另一個看起來像是大丫鬟模樣的丫鬟喊住了她︰「娘娘寢殿里面的香爐忘記添香了,若沒了這香皇後娘娘怕是會睡得不安穩!你今天竟然在皇後娘娘面前露了臉,不如今天晚上的香就由你去添吧!」
這話雖然說的漂亮,但其實壓根就是因為這些天皇後娘娘的睡眠淺,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把她吵醒然後被責罰一番,其他丫鬟根本不敢去觸皇後娘娘的霉頭。
小綠是最近才來到鳳鸞宮里面的,無依無靠,所以哪怕心里面再害怕,也只得點點頭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