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墓前的氣氛再度急轉直下,
所有的空之忍者盡皆在雨琉突然的爆發下,被恫嚇。
而作為冒犯者的羽山倉,他那正處于巔峰時期的旺盛生命力,則在少女的縴縴玉手下被一點一點的抽離、碾碎。
關鍵時刻,是此前與之有過短暫爭鋒的森野金川一步上前,並從前者那逐漸僵直的手掌中一把奪過了象征空忍首領的要塞鑰匙,而後便極為恭敬地以雙手上呈的方式,將之朝身前的女孩遞過去。
只因現在的雨琉,已經不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
而是覺醒了零尾之力的空忍首領!!
「請雨琉大人能夠重掌權力,並寬恕羽山的過錯。」
「吾等願意虔心追隨!」
森野金川是明時勢的,同樣也是一名行動派。
在洞察到雨琉此刻所代表的意義之後,頓時就更改了自我的意志。
至于為羽山倉求情的原因自然有很多,最直接的原因即為屬于戰敗方的空忍,所幸存下來的數量本就不多,再加上昨夜的戰斗造成了主要塞這邊損失了很多的同伴,現在每一分力量于整個空忍勢力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珍惜的。
聞言,雨琉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甚至說,連看也沒看出聲的空忍,至于那柄極具象征意義的要塞鑰匙自然也不再她的考量範圍之內。
如果說,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大抵就是滿懷享受的去欣賞這個敢于威脅自己的螻蟻,卑微的死亡。
不,或許並不應該用她,而是‘它’。
從人類心底涌動出的黑暗面,正是零尾能夠迅速死灰復燃的重要原因啊!
此前,那些來自迫近己身的空忍情緒發泄,就像是一場孕育生機的春雨,將之從死寂的土壤中喚醒了起來。
堪堪從黑暗中復蘇的它,正飽含著難以排遣的憎惡與瘋狂!
而那團血肉模糊的正門庭就是其被耕種下的深切烙印!!
用鮮血、用恐懼來洗滌其昨夜的悲慘落幕,來取悅其此前重生,無疑是最好的顏色與謳歌!
「咳咳」
在不斷施加的力量下,一縷血色伴隨著羽山倉那間斷的虛弱咳嗽經由雨琉素手緩緩墜落。
死亡,已然在其身側徘徊、駐足!
「請,請雨琉大人能夠接受我們的效忠。」
愈發的靠近,愈發能夠讓森野金川感受自前者身上逸出的恐怖氣息。
一股發自心底的戰栗感使之聲音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出現顫音。
「請雨琉大人能夠接受我們的效忠!」
而在其打樣之下,周遭殘余的空之忍者亦不約而同的垂首、半跪在地上。
因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這些殘部得出了一個毫無疑問地結論:當下能夠統領、能夠有資格支配己方的人,也就只剩前的女孩。
他們更是從前者此間的行事風格中,找到了一抹類似于已故神農大人的影子。
不怒時,平易近人,
一旦發怒或展露野望與意志,都是不可違逆的強勢!!
「咚。」
伴隨著被抽離生命的羽山倉宛若像是垃圾一般被雨琉信手丟棄,整個場面陡然陷入了一瞬寂靜無聲中。
一道道來自空忍們的視線無聲而又顫栗仰視著視野中的少女,
他們不知道這是前者覺醒了殺戮的意志,還是說僅僅只是殺雞儆猴。
不過能夠明確感受到的是,那盤踞于女孩周身的黑色能量體又濃郁了一分,而再借由羽山倉那干癟如干尸的身體也就能夠很輕易地推斷出某些事情!
汲取旁人的生命力,能夠令之,或者說令之身體內蘇醒的那頭怪物變得更加強大!!
「羽山,是誰?」
也就是在此刻雨琉再度出聲。
干淨、清脆的聲音里蘊藏著濃郁的不屑與鄙夷。
就宛若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
感受到一縷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森野金川心中的懊惱之意開始洶涌。
原本無關自己的事情,他為什麼多管閑事替那個蠢貨開解,現在反而落到了一個首當其中的尷尬境地。
「不是誰,」
「他什麼也不是。」
「還請雨琉大人平息怒火!」
清晰的目光臨身令森野金川不敢不回答,且,其依舊保持著雙手呈遞要塞鑰匙,頭顱狠狠壓低的躬謙的狀態。
好在雖然耕種于之體內的零尾種子再度復蘇,但是雨琉並沒有完全淪為嗜殺怪物的跡象。
「我說過,我對這個位置沒有興趣。」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因此在得到這某稜兩可的無用回答之際,她便開始打發這些煩人的蒼蠅。
如此大赦般的回應,不止是令森野金川繃緊的心弦得到了松懈,就連其余幸存空忍的心情也得到一絲舒緩。
不過,手捧要塞鑰匙的他並沒有就此依言退離。
因為前者真的是己方唯一的希望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在失去零尾那龐大的能量作為助力後,憑借空之國當前的底蘊與力量,根本就不足以讓這座岩石要塞升空。
亦是因為群龍無首的空忍,將陷入類似此前的內部爭權混亂中。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人能夠通過兵不血刃的和平方式取得所有人的認可,並進而成為新的首領。
但是未來,己方真的要向宇智波一族發動復仇嗎?
那個人的強大,可是已經完全地凌駕于他們的科技之上!!
因此,比起容易被復仇、被爭霸意願所支配的可能上位者,眼前這位選擇認清現實,擺正自我地位與實力的少女,無疑會是空忍一脈最好的選擇。
至于,能夠讓身前的女孩更改抗拒意志,回心轉意的方式,大抵也就只剩下一個:
「請雨琉大人能夠看在神農大人的面子上,原諒我們此前的無禮,拯救空忍一脈于水火。」
森野金川強硬著頭皮請願道,甚至不惜借用逝者之名壓下籌碼。
如是操作自然是瞬間就引起的少女不滿,
她那映襯出零尾虛影的深綠色眼瞳內開始出現暴動,強大的查克拉能量更是以一種摧枯拉朽的秋風掃落葉之勢自其身上傾瀉而下。
這樣的力量,並不是偏向于科技一途發展的空之忍者所能夠輕易抵御的。
畢竟,在成為零尾唯一的御主之後,雨琉就已經從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孩身份,一躍而成了一名擁有無限潛力的強大忍者。
雖然零尾現階段的力量可能比不過傳統意義上的那頭尾獸,但是單單從二者之間的融合度來說卻已然可以抵達完美人柱力的門檻。
女孩所釋放的不滿氣息令包括森野金川在內的空之忍者們感到了莫大的心悸,
可這也同樣意味著,
在擁有如此強大且不被復仇所沖昏頭腦的理智首領之後,己方的生存空間與勢力維系都將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與穩固。
面對女孩所表現出的不滿,整個空忍一脈都不敢有任何的怨言,甚至齊齊出聲附和著森野金川的請求。
面對如是情境,雨琉一時間也沒有了此前的果決態度。
畢竟,真正掌控身體的是她自己,並非是那頭名為零尾的怪物!!
她雖然不喜這些家伙隨意借用神農老師的名頭來要挾、壓制自己,但是同樣也無法直接否定存在的事實。
對方就是老師的部下、同伴、乃至族人。
「雨琉大人,您是空忍一脈唯一的希望。」
「從此開始,」
「您的意志就是吾輩的意志。」
「您的命令莫敢不從。」
「所以,」
「懇請您能夠重新統領我們!」
森野金川還在做出著努力,哪怕在前者傾瀉出的威壓下,處于首當其沖的他身體已經出現了難以自制的顫抖,可其仍舊死死地托手中的黃銅鑰匙。
失去神農大人的他們,真的已經別無選擇!
一昧的任憑自身意志野蠻生長,那麼只有無聲泯滅這一種結局。
「那好,」
「我可以接管你們。」
听著來自空忍們態度卑微、虔誠的懇求,雨琉終究還是做出了讓步。
此刻的她,眼芒晦澀、聲線冷漠,並且釋放出的強大氣勢不減,完全就不像是一位年僅十幾的女孩。
如果說真的要對比其此前狀態上的區別,那就只有一個:
少了一份凌厲的肅殺之息。
可即便是這份冰冷的殺意出現了減退,但並不意味著她就完全恢復成了一位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畢竟,其從那位忍者先生哪兒所得到的,並不僅僅只有由神農老師研究、開創地完整版再生禁術,還有著神農老師生前的一些關鍵記憶。
這些關鍵記憶里面就包括著空之國的歷史,治理忍族的理念,以及一些維系自我威望的手段。
而這些,大抵也是那位忍者先生在听到神農老師的遺囑後,特意瀏覽並交由自己的。
雖然其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對方要做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毫無疑問地是,這些訊息極大的豐富了她的見識與閱歷。
將之從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女孩,有了作為繼承者的資本。
「但是從此以後,你們的性命就要完全地交托給我。」
「而且,如若有任何的背叛與忤逆,你們已經見識過下場。」
雨琉冷冷地說道,基本就是直接剝削了這些空忍任何額外的意志與想法,其中就包括了復仇以及征服整個世界的瘋狂野望。
至于忤逆的下場,毫無疑問就是指不僅失去了生命還被汲取干查克拉能量的羽山倉。
如此強勢的宣言直接讓在場的空忍都猝然心頭一緊。
一種沒來由的壓迫感與神農大人重顯身前的錯覺,于這些人的感官共鳴。
此前的他們只是因為突然缺失了主心骨以及對方是零尾宿主,才做出了如此的權宜妥協。
可是現在,很明顯一旦自己選擇效忠那就沒有了任何能夠退步的可能!!
無論前者做出了怎樣的決定,都必須要無條件的選擇遵從。
哪怕對方僅是一個沒有任何資歷的年輕女孩。
「吾願跟隨。」
在少頃的沉默之後,終究還是森野金川率先做出了回答。
只是礙于面孔低垂的緣故,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但僅是從那凝重的聲音就足以能夠分辨他是經歷過了怎樣的內心掙扎。
而肯定的回應一旦有了開端之後,後續的事情就變得水到渠成起來。
矗立于周遭的空之忍者開始接二連三的宣誓著效忠,因為他們的都十分清楚一旦沒有了前者的存在,己方勢力將會淪落到怎樣的一種困境局面。
與此同時,距離並不遠處的岩石村落也響起人語,是被荒施加過幻術的居民逐漸從睡夢中蘇醒。
「退下吧,」
「不要出現在其他普通居民的視野中。」
雨琉接過了被森野金川一直雙手捧著的要塞鑰匙,並隨之落下命令。
這也象征著其成為空忍首領的第一個命令。
「是。」
聞言,周遭的空忍在齊齊沉聲呼應後,隨之干淨利落地抽身離開,包括那宛若干尸一般的羽山倉也被收斂帶走。
在決定效忠之後,他們的態度就完全的擺正姿態。
僅是在數個呼吸的時間,女孩的身側就已經只剩下數名空忍待命,他們也都是在這支殘部中相對位高的精英人士。
其中就包括森野金川。
「雨琉大人,」
「我們接下來需要接觸宇智波一族,與那一脈構建合作關系嗎?」
在心中糾結少頃後,他輕聲請命道。
若不發動復仇,那麼結盟就是對己方最好的選擇。
而且,由宇智波為主導所建立的妖隱村正處于一個打破五大忍村平衡的尷尬局面,己方的崛起也在那個的強大戰力下被證明需要更多的合作與外力協助。
兩兩聯盟必然是最好的雙贏結果。
「不。」
「老師所留下來的意志,不是讓我們和他結盟的。」
「那家伙,終究是打破了老師的野望與夢想。」
然而,對于這樣的提議,雨琉卻是直接拒絕,否則她在螢提出成為朋友就已經能夠做出答應。
「那我們?」
听到如此回答的書名空忍盡皆面面相覷,不復仇、不結盟,還要牢記這份屈辱,自家的新任首領究竟是要做什麼?
不過,也並不需要森野金川開口詢問,于之身前的新任首領就已經喃喃給出了答案:
「積蓄力量,」
「在他最需要援助的時候出現。」
「讓他和他身後的勢力,永遠銘記下我們的恩情。」
「老師說過,和平的時間不會太長。」
雨琉的聲音很輕,視線也偏離到了干淨、湛藍的天空上。
那二人,已經完全消失了蹤跡。
加油吧,螢。
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真真正正地站在他的身邊的。
而我,也會努力的。
隨後, 于之心底亦響起了更加冷漠的自語。
至于你,
如果還想要繼續殘存在這個世界上,那就給我安分听話,再妄圖想要支配我的情緒,那就等著再一次泯滅吧。
對了,能夠將你復活的秘術卷軸,已經被我銷毀了。
在對零尾發出威脅之後,雨琉的目光也緩緩從天空上滑落。
不過,就在此刻,一道極為熟悉的物件悄然擠入了她的眼角。
‘那是’
女孩目光怔怔地看著輕薄的它宛若鵝毛一般緩緩下墜,
最終,落在了神農老師的墳墓上。
那是她在空忍要塞中遺失的方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