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所乘坐的船只是在傍晚時分抵達湯之國的。
在抵達之後,他就與同行的部下告別獨自進入了這座‘忘卻戰爭’的國度。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前往火之國的港口,那自然是因為這股力量還沒有到可以正大光明攤在桌面上的地步。
四年前,荒曾來過一次湯之國,那一次是為了雷光團,這一次則是不帶任何目的投宿。
與那時候相比,這個國度大體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入目依舊是那裊裊的溫泉熱氣與逐漸升起的柔和燈火。
這樣的情境搭配著逐漸黯淡的天空很容易就給予堪堪抵達的旅人一種真切的安寧,以及迫不及待想要泡個溫泉的沖動。
穿過人聲鼎沸的商業區,荒朝著相對偏僻的生活區走去。
相較于繁華喧鬧,他更加喜歡安靜一點的居所。
嗯,這或許也和宇智波一族長期處于木葉偏僻角有關。
不過,就在其落足于一座看起來比較簡約的溫泉店準備進入投宿一晚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了清脆的呼喚︰
「哥哥。」
荒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仍舊朝著旅舍走去。
因為在他的關系網絡里幾乎沒有過這樣的體感,哪怕是家族的那些小家伙,也都是稱呼自己為族長大人。
‘哥哥’這樣的稱呼,或許只有晴那丫頭曾經呼喚過。
所以,這樣的聲音理所當然地被荒過濾無視掉,只當是別家的小姑娘在呼喚著自己的哥哥。
只是,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不依不饒。
「大哥哥。」
這一次荒無法無視掉了。
不止是因為第二次的呼喚依舊臨耳,還因為出聲的小家伙就堵在了自己行經的路線上。
只是,
只是那極其耀眼的金色單馬尾,那有些熟悉的綠色小褂子,那掛著燦爛笑容且顯得十分稚女敕的小臉蛋
這家伙是!!
「大哥哥是火之國‧木葉隱村的忍者吧?」
小家伙似乎並沒有在意到身前少年眼底所泛起的隱晦震驚,而是依舊仰著可愛的面頰一臉認真地繼續說道。
「嗯。」
荒輕輕頷首沒有多言,因為他不知曉這位名聲赫赫的存在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難道是在港口遇到,並看見了什麼端倪?
不,
應該不可能,
畢竟出于謹慎,他的部下並沒有選擇在湯之國停留,而是在通過船員進行簡單補給後就重新出發駛向了波之國。
順帶一提的是,那號稱‘狩獵忍者的忍者’也在其中。
荒留下他們的原因很簡單,
軒猿眾所培育的爆裂蟲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能力,對待沒有防備的敵人簡直就是一個無解的殺招。
且這五人終究不是像那些雪忍一般,月兌離‘查克拉鎧甲’就變得分文不值。
相反因為長期接納地下任務,使得他們在暗殺方面有著不俗造詣,交由本就隸屬于暗部的桃地再不斬驅使,無疑是恰如其分。
在假想敵是木葉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情況下,每一份力量,荒都很珍惜。
而就在他默默思量那位存在,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主動搭話的時候,對方已經自顧自地繼續向下說道︰
「大哥哥,其實事情是這樣子的。」
「我和姐姐還有豚豚一起到湯之國游玩。」
「哦,豚豚是一只非常可愛的小豬。」
說著,這金發小丫頭便指了指街邊一角,只見一位留著短發的女子正抱著一頭粉色的小豬略有歉意的向這里點了點頭。
這也直接坐實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並非是偶然巧合遇到了體態相似小家伙。
「可是呢,在到了這里之後我們遇見了壞人,他們以非常卑鄙的手段將我和姐姐的錢包都給騙走了。」
「我們哀求了很久,都沒有人願意幫助我們,因為那幫壞家伙是這里的地頭蛇,里面還有好幾個是什麼流浪忍者,大家都怕他們。」
「正當我們感到無助的時候,遇到了大哥哥你。」
「听說家鄉的人說,木葉隱村的忍者都是好人,所以我想向你借一點錢作為回家的盤纏,可以嗎?」
「我和姐姐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今晚還沒有落腳的地方。」
「外面真的是太可怕了,我以後絕對不要再出來玩了。」
情至深處,小家伙緩緩收斂起了掛在面頰上的笑容言與天真,還象征性地抬起手掌揉了揉微紅的眼楮。
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見猶憐。
「誒,」
「真的很不像話呢,那幫家伙。」
听到這里,荒心中的警惕緩緩下降。
畢竟‘身無分文’是這位存在的常態,至于其口中的那幫地頭蛇,想來就是開設在湯之國的賭場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與這小丫頭之間在此前沒有任何的交際,僅有的一點相關大抵就是佩戴在其額間的護額。
「嗯,就是說!」
「那些壞人看我和姐姐都是異鄉人,所以才會用卑劣的手段蒙騙了我們。」
小丫頭順著前者的話附和道,字句里滿滿的都是委屈。
「那麼,我幫你。」
荒輕聲說道。
「啊,真的嗎?」
「那太謝謝大哥哥了,我和姐姐只想要一點回家的路費就行了。」
得到回應的小家伙不疑他,完全表現出了一個小孩子應有的活潑與興奮。
「姐姐,快過來,這位來自木葉的哥哥願意幫助我們了。」
只是,還不等她繼續激動下去,還不等懷抱粉色小豬的女子靠近,于之耳畔便響起了那所謂‘哥哥’的補充︰
「一點路費怎麼能夠?」
「當然是要全部討回。」
「連小孩子都坑騙的流浪忍者,就都肅清掉好了。」
「畢竟放任不管,以後還是會有其他的旅客受騙。」
「當然你說的沒錯,木葉的忍者可都是好人,所以我會斬草除根,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後續報復的。」
「那麼帶路吧,小朋友。」
語落,無形的殺伐之氣陡然荒的身上傾瀉而下。
這樣的實質殺戮感不僅令小只狀態下的綱手身形一僵,就連緩緩抵近的靜音以及其懷中的小豬都感到了莫名的森寒。
這是真正經歷過戰場,真正手染過鮮血的忍者才會流露出、才能夠爆發出的威勢!
如此年輕的少年,在這個時代,怎麼會爆發出如此殺意?
如是疑問在綱手的心中轟鳴,
要知曉,她就是看對方年紀輕輕,一副像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樣子才會選擇上前博取同情心的。
可現在,其絲毫不懷疑對方所言的後續。
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這樣的做事風格,令之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一個人。
一個同樣隸屬于木葉隱村的忍者︰
志村團藏!
他,到底是何人?
難道是根部暗中培育出的戰爭機器?
「安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姐姐的安全。」
「颯,我們走吧。」
看著身前這驟然發愣的小姑娘,荒繼續邀約著。
畢竟,木葉的忍者都是好人?
這種泛泛的說辭,他怎麼可能認可。
「抱歉。」
「抱歉,我家小姐有些頑皮,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您,還請您不要計較。」
「我現在就帶著她離開。」
雖然不知道中間具體出現了什麼樣的原因,出現了怎樣的轉折,但是少年那股凌厲的殺意還是讓抱著豚豚的靜音心生不妙。
匆匆致歉之時,她便不著痕跡地將那金發小丫頭擋在了身後。
依照綱手大人目前的狀態,是絕對不可以和忍者發生沖突或者其他的。
哪怕是木葉的忍者也不例外。
見狀,這位千手一族的小公主也旋即縮到了靜音的身上,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但是數道真切的疑惑感依舊在其心中徘徊不散。
眼前的少年究竟是誰?
為什麼會獨自一個人出現在湯之國?
他帶有著怎樣的目的?為何在提及木葉的時候,自己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敵意與排斥感?
又或者,這家伙是其他勢力的忍者,想要藉此偽裝橫穿過國境線?
畢竟在這個時期,木葉的下忍是不會獨自外出行動的。
而根部的忍者,即便是大搖大擺地拋頭露面在外,也應該不會擁有如此豐富的感情才對。
那幫家伙跟他們的執掌者一樣,都有著一股埋藏在泥土里的腐朽、陰暗味道。
「確實是有點頑劣呢。」
「所以,以後自己把錢包弄丟的時候就不要再將責任推卸給別人了。」
「不然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呢,小丫頭。」
荒更換了語氣,嘴角也多了一絲淺笑。
當然,盤桓于之身側的殺意也瞬間消散。
小丫頭?
嘁,被一個小鬼說教,總感覺有些火大呢!
既然早就看穿了,那麼干什麼不早點說出來。
藏在靜音身後的綱手,心中開始賭氣。
倘若有一天自己有興致回木葉看看,那麼絕對要讓這個小混蛋吃點苦頭。
「是,是,非常抱歉。」
「是我家小姐打擾到您了,我們這就離開。」
抱著豚豚的女子聲線溫柔地躬身致歉。
說到底,這都是綱手大人將錢全部都輸掉的錯!
至于就此直接暴露身份,那是不可能。
否則三忍之名不就完全崩盤了嘛,尤其還是在一個後輩面前。
但是,就在靜音領著那嘟著嘴巴的金發小丫頭意圖離開的時候。
「要賭一把嗎?小丫頭。」
落在身後的少年突然出聲。
如此突兀的問詢瞬間令綱手背脊繃緊,就連抱著粉色小豬的靜音也不由微蹙起黛眉,腳步微亂。
只不過礙于角度的問題,二者的神情隱沒在了視線的背面。
這偶然遇見的木葉少年,果然不太對勁。
相近的結論在綱手與靜音心中共鳴。
賭,那可是千手小公主隱晦的嗜好。
難道,那家伙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誒,賭什麼是不好的行為呢,我祖父就曾告誡過我,十賭九輸,大哥哥如果有這樣嗜好的話,那麼最好還是把它戒掉呢。」
「因為一不小心深入其中的話,更有可能傾家蕩產淪落到睡野外悲慘局面呢。」
金發小丫頭轉過聲一板一眼的認真回應道。
這樣回應也應其身側的靜音嘴角微微抽搐著。
明明有著如此深刻的覺悟,為什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把持不住了呢,綱手大人!
「嗯,」
「本來是準備以你和姐姐在湯之國的開銷,咳,今晚在湯之國的開銷作為賭注的。」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就算了吧。」
荒干咳了一聲趕緊轉折,
天知道那位偽裝成小丫頭的綱手姬,在這里輸了多少錢!
至于理由,
那是因為觸發了召喚任務︰
嶺上開花‧青蛙瓷器!
妖怪描述︰坐在瓷器上的青蛙先生,自稱賭是其存在的唯一意義。
不過即便如此,對于自己所珍視的事物,他也在默默地注視與守護呢。
級別︰山野志怪。
通靈條件︰于賭局中,贏過千手一族的小公主‧綱手。
要不要來試試運氣,呱。
聞言,綱手的眼楮里瞬間涌動出了如發絲一般金燦燦的芒光。
今晚的開銷!
那就意味著,在小酌一杯的情況下,還能夠泡一泡湯之國的溫泉!
垂于身側的小拳頭不自覺地被捏緊。
當然,能過一過賭癮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至于會不會被騙,被壓榨。
喂喂,
知道自己是誰嗎?
敢有別的小心思,一拳揍飛的好吧!
「大哥哥。」
看著那意圖進入溫泉店的少年,她盡可能的將聲音放緩、放甜。
「嗯?」
荒側過身。
「大哥哥,可不可以將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
「我剛才好像有些沒有听清。」
小家伙仰著面頰,一臉期待。
「emmm,我說要不要對賭一把,如果你贏了的話」
「我答應,直接說規則吧。」
「點數、大小、還是單雙!!」
這一次,還不等眼前的少年繼續說話,綱手便迫不及待地搶先說道。
激動的聲線以及于之眼瞳中綻放出的小星星,都將之當下心態描繪得淋灕精致。
「嘛,這些當然都是看祖父和姐姐玩的時候了解了一些。」
「我自己本來是不懂的。」
同時,她似乎也在意到了自身言語的不妥,趕緊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
當然,荒並不在意這些,而是順勢解下了系于腿部的忍包,並在手里顛了顛,有鏗鏘金屬踫撞音隨之傳出。
「那麼,就單雙吧。」
「至于物品的話,就是這個忍包中手里劍的數量。」
「猜對了,那麼哥哥就獎勵你一盒糖。」
「若是猜錯了,這疊錢就是你的了。」
說著,荒的右手中悄然滑落出一疊紙幣與一盒在路邊買的三色丸子。
「對了,你知道什麼是手里劍嗎?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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