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陰暗的洞穴里滴濺著雨珠,
有面容冷艷的絕美女子安靜地立于其中,她目光安寧,呼吸淺薄,一朵淡藍色的不枯紙花別于發絲間。
拋開這稍顯詭異的環境與氛圍不談,
其就像是一幅畫兒一般,令人挪不開視線。
‘浠瀝瀝。’
洞穴之外,是昏沉的天空與細密的雨水。
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獨立在雨幕里,他神情無感,瞳眸死寂,有黑色的細棒綴于面孔之上。
好似一具僵硬的行尸。
若不是有雨水從天空墜落,這樣的情景,就像是時間被定格。
不知這樣畫面持續了多久,
也不知現在是早晨還是午後,
直至女子眼簾微垂,有一絲鮮明厭惡的情緒涌上眼底,這安靜的畫面才緩緩被打破。
‘咯呲、咯呲。’
伴隨著土石被擠壓的細微聲音響起,一道巨大而怪異的墨綠色蘆薈躍然于視野中,而在那逐漸‘盛開’的內里中,一道黑白相間的人型生物也緩緩顯現。
「佩恩,有新的委托到了。」
「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委托,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桀桀。」
絕必然是興奮的,
不僅是言語上很輕快,就連句末也墜著怪笑。
但是,他的這份激動似乎並沒有得到在場兩人的共鳴。
無論是安靜如紙花一般的小南,還是置身于雨幕中的那位冷漠青年。
「說。」
少頃,才有簡單的一字穿過細雨落在絕的耳畔。
這樣的極簡回應必然是十分掃興的,可是,那個呈黑白對立的碳基生物臉上卻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不滿的樣子。
許是自行將這樣的情緒強行壓制了下去;
又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視野中那個家伙的冷淡。
「是關于宇智波鼬的同族,那個名叫宇智波荒的委托。」
絕必然也是恨極了後者,所以才會在提及那位少年的時候語氣分外用力。
而當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耳畔的時候,
那如謫仙般遺世獨立的女子,微垂的眼瞳陡然輕顫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並開始變得有些在意。
不過這樣的變化並沒有引起絕的注意,反倒是那立于雨幕中的青年微微側過了身子,有晦澀的眼芒于之深紫色的瞳孔閃過。
宇智波,荒。
他在心中默念。
「有人在地下賞金所中給我們發布了高額的指定性委托,而任務的內容就是狩獵宇智波荒,所需的任務憑證就是他的那對寫輪眼。」
「至于雇主所提供的訊息是︰那個混蛋家伙近期將要前往雪之國去執行任務,疑似是幫助落難的雪之國公主‧風花小雪完成復國。」
「你說,這是來自木葉內部的任務,還是出自那條臭蛇的委托呢?」
絕喋喋不休地訴說到,
特別是在說道最後的揣測的時候,臉上同語氣里的玩味之意愈發濃郁。
在這個時候,會想要迫切除掉那個家伙恐怕只有木葉。
但是,一直對寫輪眼有著覬覦之心的大蛇丸也不能夠被排除在外。
且令人想笑的是,那個小鬼在外樹立的敵人也不少呢,剛剛露頭就面臨著被狙擊的境況。
「斑的意思是?」
淋雨的青年並沒有去附和這個碳基生物的心情,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同時,其眼角也余芒也落在了小南的身上,不過可惜的是,除卻絕剛剛提及宇智波荒的那一剎對方似乎有了一點動容,後面便重新恢復了安寧的狀態,讓人找不到絲毫的破綻。
「嗯,斑是提及過的。」
「這也有可能是五大忍村為了引誘我們踏出雨之國,離開半藏威名庇佑從而設下的陷阱。」
「但是,有關宇智波荒會前往雪之國這件事情,必然是真的!」
「所以,雖然此次行動可能會有一定的風險,不過,若是能夠藉此除掉他那個礙事的族人,那麼對于組織後續的行動必然有著很大助力的。」
「而且斑懷疑,宇智波荒其實已經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否則想要蠱惑八尾天災,並使之產生暴動,這件事太過蹊蹺。」
「畢竟,他可比木葉的那幫老家伙還要了解寫輪眼。」
說到行動與原因,絕立刻變得穩重了起來,沒有在信息上進行絲毫的添油加醋,僅是將帶土所交代的說辭完完整整地復述了出來。
這也是帶土三番五次所交代的。
若是想要完全的掌控長門,贏得他的信任,那就必須要將所要做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尤其還是在小南的行動逐漸變得有些怪異的大前提下。
「這樣。」
佩恩依舊是不輕不重地隨意回應著,似是區區一個宇智波荒並不能夠引起他的太多關注。
「嗯,」
「斑已經在行動了,他準備將組織里的所有成員全部調集前往雪之國,給那個小混蛋一個大大的驚喜。」
「當然,也包括宇智波鼬在內。」
「曾經一同被譽為宇智波一族天才的兩個人,經過這麼多年後,到底是誰更勝一籌,多少讓人有些期待呢。」
絕的聲音再度變得諧謔了起來。
而小南臉上的神情也在此間微微變得不太自然了起來,
畢竟,那個家伙還欠自己一個承諾。
倘若對方此次行動的暴露,真的是因為木葉里的那幫老家伙想要永絕後患,除掉這個潛在的威脅。
那麼,
宇智波荒想要獨自面對組織里的那幾個家伙,是絕對沒有任何機會的!
即便不提那個疑似‘斑’的詭異家伙,就算是宇智波鼬一人也是一個無法輕勝的存在,更別說還有四位實力不弱的同伴一起!
莫名的擔憂于之心中升起,
且一時間,她竟然有些不知道這樣的擔憂到底是源自什麼。
是真的只是因為對方拖欠著自己還原真相的承諾還未兌現;
還是說通過這些年所搜集到的蛛絲馬跡,其對這兩個外來者愈發的懷疑與不信任了?
縴細的十指微微蜷縮,
她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月兌口。
蜷縮的十指也在掙扎了一瞬後緩緩舒張開來。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就算這次委托是五大忍村那幾個老家伙合謀定下的詭計,我也會把控好一切的。」
說著,絕便怪笑著向地底鑽去。
宇智波荒,
呵,
等著我們的降臨吧!
于之而言這是勢在必得的一件事情。
畢竟,那個小家伙極有可能還擁有著另外一層恐怖身份,只不過還未覺醒。
不過就在絕即將消失在地表之下的時候,一道冰冷的命令驟然響起︰
「等等。」
是那置身于雨幕中冷漠青年。
深紫色的妖瞳宛若這人世間最大的恐怖,傾瀉而出的芒光裹挾著睥睨天下的漠視。
這樣的威勢就好像︰
他就是這片土地的王,
是這個位面的神!!
小南的心緒微顫,淺黃色的瞳眸怔怔地望著前者,被寬大袖口遮掩的縴細手指也在此間又不經意地輕捏了起來。
她不知曉對方為什麼會在此刻制止住絕,因為按照道理來說,對于‘斑’的安排其都會表示默許。
畢竟,那家伙才是曉組織當下的幕後。
同時,她也感覺到了,
那一剎那的目光停留。
是長門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心事,察覺到了自己最近的不一樣嗎?
可是,
可是那時時刻刻監視在六道佩恩與長門身側的白絕,又使之如何能夠將心事月兌口?
除非,她擁有著可以推翻一切的證據!
否則一旦反目
小南輕抿薄唇,眼簾緩緩低垂,未有一言月兌口。
自己絕對不要再失去最後的同伴!!
「怎麼了,首領。」
絕依言止住了下沉的趨勢,並有些疑惑的問詢道。
他自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畢竟其現在的身心都放置在了狩獵宇智波荒這件事情上。
「如果是擔心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又或者這是五大忍村的調虎離山,安心,有白絕作為聯絡我們會立刻返回的。」
「當然,我想現在也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您了吧,桀桀。」
言至此,他的視線悄然朝著洞穴的岩壁上看去,在那朦朧的雨幕中似乎有幾道身影矗立其間。
這,就是曉組織復蘇的底氣!
「而且‘斑’也說了,等此次行動結束就可以開始對雨之國進行肅清,對昔日的痛苦進行討還。」
「我想你和小南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
「很快,就能夠實現了哦。」
絕白色的半邊臉上流露著猙獰的笑。
看人類之間被擺弄著互相廝殺,還真是很有意思呢。
但是,
下一秒,其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
「讓‘斑’回來。」
佩恩的聲音依舊冷漠,且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壓逸散。
這樣的威壓即便是絕,也無法輕易反駁與直面。
畢竟,那可是傳說中的輪回眼!
「為,為什麼?」
不過,內心的不解與對獵殺宇智波荒的渴望還是將之心中的畏懼給強行鎮壓了下去。
絕的字句中有著明顯的不甘,眼角的余芒也不自覺地落在了一旁的女子身上。
是她!
難道是她!
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灌輸了點什麼特別的意志?
思緒剛起,其余芒中便多了一些抵觸與警惕。
至于殺意也有,但是他可不敢在佩恩的跟前流露。
同樣感到意外的還有小南,
一對好看的眉目中流露著清晰的疑惑。
「讓他們繼續各司其職,不要放過任何一絲能夠狩獵尾獸的機會,從而怠慢了月之眼的計劃。」
佩恩無視著絕的不滿與疑惑繼續說道,聲音里仍舊是那副不可違抗的態度。
「但是,‘斑’說」
聞言,沙啞的抗拒旋即月兌口,
是黑色的那半邊碳基生物想要表達什麼。
但他卻是連話都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冷漠青年打斷。
「這次,」
「我去。」
此言一出,整個畫面都好似陷入了靜止狀態,諾大的空間內僅剩下雨水的滴濺音。
「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絕率先反應了過來,
緩和的言語中還帶有著一絲小興奮。
要知曉在這場行動中有兩個難解的點︰
其一,是宇智波荒所擁有的真正實力,那個廢物帶土明明擁有著萬花筒寫輪眼,可是兩次交鋒都是落得個狼狽而逃的局面。
只不過這樣的訊息,並沒有為外人道而已。
所以此次行動,那家伙從一開始便小心謹慎地開始調集所有成員意圖一起進行圍剿。
其二,就是五大忍村。
這份委托到底是木葉那幾個老狐狸想要除掉宇智波荒的手段,還是自五大忍村黃雀在後的密謀,都未可知!
若是前者還好,所需要解決的就是荒一人。
但若是後者,說不得可能就要有人員折損的情況出現。
畢竟,三年前的他們面對整個雲隱村都有些吃力,現在又多了一個格外積極的大野木,整個大環境于己方而言並不算好。
而佩恩提出的方案則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六道佩恩一出,又有誰能夠爭鋒?
即便是五大忍村齊聚又能夠如何,輪回眼的秘密與力量可不是這些凡人所能夠企及到的!
雖然這樣的說法有些夸張,但可並不全是吹捧。
至少拿捏一個宇智波荒是勢在必得,而且能夠做到完美無傷!
「不過,如果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那麼」
絕還是有些擔憂。
六道離開,成員在外,整個曉組織可以說是空空蕩蕩了啊。
「難道你,是廢物嗎?」
冰冷的回應隨之響起。
這樣的字句頓時令絕神情一滯,臉色也逐漸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就算他戰力不行,但卻也並非是廢物好嗎!
只是說道的人,是自己表面的首領。
其只能忍。
「若五大忍村的調動,你都不能夠調查清楚,那麼,繼續留你在這里又有什麼用。」
冷漠的字句再度響起。
如是解釋雖然趨于事實,但絕的心情還是不太好。
沉默,就是其僅有的一點抵抗與倔強。
「若他們願意傾巢出動那最好,對于人柱力的監視也會多少因此出現疏忽,那時候,就是‘斑’行動的時候。」
佩恩聲線冰冷補充著。
而這樣的說法也終于令絕的臉色稍稍緩和。
一切都是為了狩獵尾獸,為了母親大人!
他忍!
「我知道了,我去和‘斑’說明。」
絕繼續下沉。
「對了,」
也就在其即將消失完全的時候,又是一道冰冷的字句入耳。
「怎麼了,首領。」
黑白蘆薈強按著心中的諸多憤慨。
「我不在的時候,小南就是曉的首領,就代表著我的意志,希望你能夠認清楚。」
說完,
那置身于雨幕中的青年便未想得到什麼回應一般,轉過了身子,並緩緩消失在了雨霧中。
徒留下瞳眸愈發猙獰、危險的絕,以及不知在思量、躊躇什麼的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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