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被肅清,東部邊境重歸安寧。
在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某處陰暗角落後,荒將盤桓于天空的巨鷹喚下,沒有經過誰的允許,也沒有與誰打招呼便獨身躍于其上。
對宇智波林火簡單吩咐了一句後便陷入了昏迷中。
他真的已經到達了極限。
不過,
終于結束了。
這一場戰役。
遙望著那獨自離去的少年,山中亥一的神態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請離我,遠一點!
任誰都能夠听得出字句中裹挾的不可近與抗拒。
只是,
任誰也能夠明了其中的深層含義。
那家伙不想連累自己。
各種意義上的連累。
不過,為什麼他會對宇智波荒如此上呢?
細細想來就算是其本人也不太清楚。
但若真的說要找尋一個起始的時間點,那麼大抵就自宇智波一族發生巨大變故後,他開始關注起這個少年。
那小小的身體里明明充斥著莫大的悲傷,可卻在面對木葉其他家主、面對火影大人的時候仍舊表現出了不卑不亢的姿態。
且對于任何有辱家族的事件,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宛若瘋狗一樣狠狠地撕咬上,這真的與上一任的富岳族長有著本質的區別。
後者僅是在依仗著木葉警務部這一個部門來維系著宇智波一族的表面榮光,而荒卻是在用盡全力地維系著屬于宇智波一族的尊嚴!
這一點,從幸存的宇智波族人態度上就能夠一窺。
我不過是在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罷了。
在听到宇智波荒那絲毫不近人情的警告時,同樣產生異樣心理的還有此行木葉一方的總大將‧奈良鹿久。
雖然,對方那般冰冷的姿態很有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做作。
但是在聯系起整個事件的始末,貼合上其身處的情境來看,這樣的做法真的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沒有。
若山中一族真的有意與宇智波一族聯合,或者說有什麼深層次的動作,那麼與亥一朝夕相處的他早就發現了什麼端倪。
且準確的說,自己的這位摯友所表現出的‘不理智’或是‘沖動’,大多也僅是針對宇智波荒一人。
豬鹿蝶,一個名揚于忍界的完美組合。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只要是分屬于山中、奈良、秋道一族的忍者聚在一起,就能夠繼承這樣的名號。
想要獲得這樣的稱號,除卻自身的實力與隊友間的羈絆以外,還需要各自的心性過關。
奈良一族是智慧,需要時時刻刻保證大腦的靈活,去精準地掌控全局。
秋道一族是善良,為能夠保護身後的隊友,爆發出無窮力量的善良。
山中一族則是心細,不僅是使用精神力秘術時的心細,還有對萬事萬物上的心細,在奈良一族缺失或者暫且無法進行指揮的時候,大多就是由他們頂上!
與之相對的,如果說奈良一族性子大多是理性、秋道是淳厚。
那麼山中就是感性,能夠安心開一家花店,記得每一株鮮花名字,記得它們每一點習性的感性。
再加上山中亥一家的子嗣又是一位女孩子。
「抱歉,在針對宇智波荒這件事情上,是我錯了。」
奈良鹿久走至自己的老友面前誠懇道歉。
其實他比誰看得都清楚、看得全面。
只是,在整個戰場中其身為木葉一方的總大將,需要對每一名忍者負責。
在這樣的大局與個人面前,他沒得選。
然而,宇智波荒離開前對山中亥一的疏離,卻令之心神微微一顫。
因為他清楚地知曉,那家伙本可以什麼都不用管選擇直接離開的。
但是其卻仍舊選擇回來,並冒著被四代目水影突然暴起襲擊,冒著被四代目雷影殺個回馬槍的風險,來警告山中亥一離自己遠一點。
這樣行徑真的突破了奈良鹿久那理性的防線,長驅直入魂靈。
要知曉,在經歷過一年前的那場變故後,宇智波一族就已經被動地離開了木葉政治的中心。甚至身為一族族長的荒更是在出席的第一次族長會議時,就明確表明不會參合木葉內部的任何事宜。
可是即便是這樣,
即便是這樣鮮明的退讓,卻還是令之一次又一次地深陷漩渦中。
現在哪怕是其身後的族人,都無法幸免!
曾經,我很驕傲與你們的父輩同在一片戰場。
現在,我很驕傲與你們同在一片戰場!
許是因為戰場的結束,奈良鹿久那始終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去,並開始莫名地回想起與那小家伙有關的事情。
當其說出這般話語的時候,內心一定無比的憤憤而無力吧。
畢竟,木葉從始至終沒有能夠給予宇智波一族一個應有的榮光,一個應有的認可,一個應有的接納。
就連在這場以之為名的戰爭中,身為總大將的自己,還一度心生犧牲荒一人性命換取止殤的念頭。
雖然這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火影大人並不在場,己方根本沒有能夠與水影、雷影抗衡的強大戰力。
但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既然升起過這樣的念頭,他就不會去否認。
「那家伙,確實不錯。」
奈良鹿久又補充了一句。
「我理解,但錯的,應該道歉的並不是你。」
聞言,山中亥一輕舒了一口氣隨之回應道,眼中也沒有了芥蒂存在。
他們之間合作、相伴的時間真的太久了,早就做到意念合一,就算是存在矛盾也不會影響真實的情感。
否則也就不會在局勢逆轉的一順就打出完美的配合,直接令雲隱村的達魯伊失去戰力。要知曉,這可是被艾親自稱作是自身‘第二只右手’的強者!
不過,也正是因為奈良鹿久的肯定,使山中亥一認定了一件事情,其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
而來自荒的冰冷疏遠,僅是不想要讓自己受到其他牽連。
「嘛,那在這之後就請我們吃一頓烤肉當作賠禮吧。」
解除倍化之術的秋道丁座,將雙臂搭在了二人的肩背上,面頰上帶著如釋重負的淺笑。
他並不善言辭,但是對三者之間的關系卻比誰都要在意。
「欸?我們」
奈良鹿久精準地找到了其中的關鍵點,神情也不由微變。
這件事好像與秋道以及烤肉都無關吧!!
不過他沒有打破這層和諧的關系,而是轉面恭敬地對自來也說道︰「自來也大人,這一次也請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今日若非對方及時趕到,否則根本無法破局,霧隱村的那兩位也必然還是保持著觀望、看戲的姿態。
就算是宇智波荒擒拿下了雲隱村的高層也無用。
那位信奉力量的‘影’,真的會讓木葉所有人留下來陪葬!
「唔,離開木葉這麼久了,也是時候回去取取素材了。」
自來也拖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回應道。
而這些看似輕松的言語,其實也是為了掩蓋他們心中的悲傷。
環顧四野的狼藉,輕嗅著鋪滿場域的血腥之味的時候,所有人堪堪收拾好的情緒又在這一瞬爆發。
這一役時間雖短,但損失卻一點也不少!
過百的木葉忍者永遠地沉眠在這片土地上,戰損、重傷比例更是佔據了整個木葉援軍的三分之一!
且,這還是不算先前就駐守在此的木葉守備軍,以及第一波援軍戰損的情況下!!
當踏過這一片被鮮血浸染完全的土地時,即便是有些玩世不恭地自來也亦不由回轉了身子,對著這殘留的‘勛章’微微躬身。
抱歉,是我來遲了。
「那家伙到底是什麼情況!」
「竟然能夠躲過四代目雷影的獵殺!」
「可惡!!」
在三方勢力盡皆散去的時候,一道黑白相間的怪異存在悄然顯身于這片深紅的土地,並高亢的咆哮著。
「是宇智波止水的瞬身之術,沒想到連鼬的都不會的術,止水那家伙竟然教導給了他!」
沙啞的回應緊隨其後。
若此刻有其他人在,定然會認為這家伙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也只有其自身才知曉,黑色部分是主體,是偉大母親留下的意志,白色的半邊只是由柱間細胞培育而成的復制品。
「接下來怎麼辦」
帶土那家伙,又廢了!
這後半句當然是在心中傳遞。
「先回雨隱村,讓佩恩抓緊尾獸的搜集,並時刻監視宇智波荒接下來的行動。」
「那家伙是因陀羅查克拉轉世的可能性太大了,一樣的強大、一樣的天賦異稟、一樣的喜歡獨身行事。」
「絕對不能夠讓那家伙覺醒意志,想辦法除掉他!!」
至于帶土這個廢物。
‘斑’的身份也還需要他來維系。
黑絕的眼眶中充斥著陰霾與鄙夷。
擁有萬花筒之後,還能夠做到如此不堪一擊的,或許是宇智波歷史上的第一人!!
「我知道了。」
「現在,雲隱的八尾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或許可以讓鼬他們試試。」
「連同二尾一起。」
在言語上的發泄過後,白絕的目光重新變得陰冷。
狩獵宇智波荒的計劃雖然失敗,但雲隱村的變故也給予他們一定的機會。
而且,雲隱村的那兩位人柱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難狩獵的。
畢竟,無論是奇拉比還是二位由木人都能夠與尾獸進行完美的溝通!
「嗯,那就讓他們去,能去的都去!!」
黑絕低吼,目光危險
「是嘛,那家伙身中幻術?」
雙手環抱于胸的桃地再不斬言語復雜。
他不曾想過,導致水之國陷入血腥混亂的根本原因是四代目水影中了其他人的幻術!
「再不斬桑,會不會是」
抱著雪兔的白輕聲揣測道
雖然他也不願意那麼猜測,但是一切都不無可能。
宇智波荒,那個實力恐怖、行事詭異的少年,為了得到再不斬先生的效忠而自導自演的策劃了這一場鬧劇。
而關于戰場的訊息,就是由其懷中的雪兔帶回的。
「在你的心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不過,桃地再不斬卻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出聲反問。
若放在平時,其身側的這個小家伙可不會這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欸」
被反問的白臉上陡然出現了一抹連自身都未察覺到的慌亂,言語也沒有了下文。
「那家伙是不會這麼做的。」
桃地再不斬補充道。
這是來源于內心真實的篤定。
「而且十年前,那家伙都不知道有沒有出生。」
他繼續說道。
畢竟,血霧村的暴政可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了啊,而那時候,連他自己也都還只是個孩子。
「那我們接下來?」
得到如是回復的白也安寧了下去。
因為荒先前的種種行為,令其心中存在著感激,所以並不希望這一切只是對方所布下的一個局。
但是,身為‘工具’的他又不得不將一切可能都考慮在內,並將之警醒出來。畢竟在其心里,再不斬桑才是最重要的第一順位!
如是詢問頓時讓這位凶名遠洋的霧隱鬼人微微一愣。
不過,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並信手撤下了斜系于額頭的霧隱護額︰
「去波之國。」
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是那種背信的小人。
「是,再不斬桑。」
白旋即揚聲應道,同時也跟著將希于額間的護額扯下。
「所以,你們又是干什麼的?」
在回復完身側少年的問題後,桃地再不斬隨即回轉了身子,只見視野中立著三位年輕的水之國忍者,而鬼兄弟正神情凝重地戒備著他們。
鬼燈滿月,林檎雨由利,這兩位其都听見或者見過,而那個肩頭立著兩只嘰嘰喳喳‘忍鳥’的少年,應該就是在這場戰役中瘋傳的輝夜君麻呂了,是一位覺醒了尸骨脈的戰爭兵器!
「嗯,啊,這個,當然有很多的原因啦。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成為忍刀眾的首領。」
聞言,鬼燈滿月支支吾吾地說道,他並不想要將三人圍攻的敗績直接月兌口,畢竟那樣太沒面子。
所以他直接用忍刀眾帶過。
「哦?」
對此,桃地再不斬意味深長地輕吟道,那雙狹長的眼楮戲謔地注視著視野中的忍刀天才。
「嘛,就是這樣!」
被盯的受不了的鬼燈滿月惡狠狠地說道。
同時一柄縴長忍刀也‘砰’的一聲出現在了手上。
「你就是白吧?」
「這是荒讓我交給你的,請好好對待它。」
他旋即岔開話題,並將長刀‧縫針丟過。
「欸,謝謝。」
白握著這宛若放大版千本的忍刀輕聲說道。
「既然同為那位的部下,那就走吧。」
「第一個任務,剿滅卡多集團,時限︰兩天。」
將視線從縫針身上收回的桃地再不斬心神微凜。
「卡多?」
「就是那個惡名遠揚的卡多嗎?」
「不過,為什麼是你在發號施令!」
注視著行走于前列的鬼人前輩,滿月很是不忿,但是言語中並沒有多麼的真切憤憤與不滿,因為這樣的組合似乎也還不錯。
「哼,想要成為忍刀眾的首領,先能夠戰勝過白再說。」
桃地再不斬的言語依舊輕蔑。
「欸,再不斬桑,我」
某位俊美的少年心神微亂,他僅是想要成為對方的工具罷了,可對方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
「好,那麼,我第一個對手就是你了,白!」
「不過順便冒昧地問一句,你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吧?」
「是的。」
白輕撩因慌亂而垂耳的發絲。
「哦哦。」
鬼燈滿月不出所料的點了點頭,而後在下一秒。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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