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掐斷了手中的煙,梁爸面對著大門雙手抱在胸前,梁媽坐在里屋內單手托腮,姥姥和姥爺坐在房間門口的旁邊,兩個人一人一邊。
外面的風還在嗚嗚地吹著,吹得梁爸頭發亂飄,他顧不上去理一下被吹亂的頭發,他定定地站在那里,氣勢不能輸。
梁佳莉藏在姥爺的身後兩只眼楮睜得溜圓,暗中觀察著一切。
梁爸轉過身後,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哼,不能什麼都听你們的呀,你們說要離婚就離婚嗎?我不同意,就算要離婚那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憑著一個女的就說我出軌?」
姥爺生氣地說︰「這還不夠嗎?」
「但是,我壓根就沒做過對不起佳莉媽的事,我,我,我就有一次不小心動手打了她而已。」
梁爸慚愧地承認了。
看著爸爸低著頭的模樣,梁佳莉竟有些心疼,現在的爸爸還沒有變壞,她突然覺得這麼對待爸爸有些不忍。
一個寒顫,梁佳莉迅速地調整了狀態,「不行,不行,不能讓自己再經歷一次苦難,一定要狠下心來。」
這個時候,只听見姥爺說︰「你想怎麼樣呢?打了一次也是家暴呀。」
梁爸自知理虧,沒有再說話。他蹲在門口,一臉的憂愁,「那,也不能不給我見佳莉呀,佳莉畢竟也是我的女兒。」
「沒有不給你見佳莉,你可以隨時過來看她。」
見梁爸有些屈服了,梁媽害怕了起來,她趕緊叫來了姥姥,一臉委屈地說︰「媽,我,我沒想離婚,你讓我離婚了,我以後可怎麼辦呀?」
姥姥拍了拍梁媽的手,嘆了一口氣,「唉,讓你離婚吧,我和你爸也愁,你們不離婚吧,我和你爸更愁呀。」
姥姥將梁媽的意思傳達給了姥爺。姥爺眉頭緊鎖,一臉怒氣,「這樣吧,你們離婚不離家。」
「什麼?離婚不離家?」
梁爸梁媽,姥姥和梁佳莉大家齊齊看向姥爺,臉上全部都寫滿了驚訝。
姥爺淡定地點了點頭,「阿平啊,你不是不想和佳莉分開嗎,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你和佳莉媽暗地里已經離婚了,明面上還像往常一樣,沒有人會知道的。」
這下換梁爸不同意了,他表示萬一他想再婚呢,這豈不是耽誤了再續姻緣。
姥爺被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那你說怎麼辦吧?」
梁媽從里屋走了出來,哭著鬧著打著,「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就是想再找一個是不是?」
梁爸擋住了梁媽的「進攻」,他大喊一聲,「夠了!離就離,就按爸說的做,離婚不離家。」
「漂亮!」
梁佳莉在姥爺的背後已經開始慶祝起來,她開心地笑著,激動地輕輕跺腳。
李瑤兒一臉單純地看著她,「姐姐,你馬上要沒有爸爸了,為什麼還那麼開心呀?」
姥姥姥爺齊齊回頭看向梁佳莉,梁佳莉立馬低著頭,假哭了幾聲,「姥姥,爸爸媽媽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呀?什麼是離婚呀?」
姥姥將梁佳莉抱在了懷里,「乖,你還小,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說著,梁媽拽著梁爸就往門外走,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走,不是要離婚嗎?離婚去。」
梁佳莉跟著父母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早早地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顧奕辰。她一溜煙地跑向顧奕辰,從他的手里拿到了戶口本和結婚證。
看著眼前的證件,梁佳莉笑了,「謝了,兄弟。」
顧奕辰微微一笑,「嗯。」
「走,去就去,回家拿戶口本。」
梁佳莉一臉純真地舉起手中的證件,「爸爸,媽媽,你們要找的是這個嗎?」
梁爸一把奪了過去,「沒錯,就是這個,走,去民政局離婚。」
看到證件的那一刻,梁媽後退了兩步,眼中是害怕和慌張。
而梁爸看到證件的時候,他立馬來了勁,拉著梁媽就去民政局。
一直到了傍晚,梁媽回來了,她頭發凌亂,眼中無神,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
姥姥第一時間迎了上去,「佳莉媽,手續都辦好了?」
梁媽自顧自地走著,一個人躺在了床上。
姥爺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沒出息!離婚不離家,現在給我起來,帶著佳莉回家去!」
姥姥溫柔地說︰「別這樣,讓她們娘倆在這待一段時間吧……」
「待什麼待!現在,馬上給我轟出去。」
梁媽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她的眼中含有淚水,她的臉上淚痕還沒有干,她惡狠狠地看著姥爺,「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
姥姥站在姥爺的身後唯唯諾諾,她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梁佳莉听話地收拾著衣服,拉著媽媽離開了姥姥家。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呀?你也太狠心了。這讓她們娘倆去哪里容身呀?」
「你個娘們你懂什麼?什麼是離婚不離家,不趁現在趕快讓她們回去,還等真的沒有感情了的時候再回去嗎?」
「哈哈,是呀,是呀,你看我這個腦子。」
「但願他們懂我的良苦用心吧。」
梁媽回到家後,梁爸正在吃飯,一盤花生米,一瓶啤酒,這就是一頓晚飯。
梁佳莉出去找顧奕辰了,梁媽不吭聲地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
顧奕辰也不是很懂姥爺的操作,他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梁佳莉,這,這真的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反正都離婚了,只是還住在一起而已。」
顧奕辰撇了撇嘴,「我勸你啊,還是盡早撇干淨。」
「嗯,我知道。對了,今天太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肯定不會那麼順利的。」
「大家都有一張嘴,來點實際的。」
梁佳莉看向顧奕辰,顧奕辰站在月光下,在月光的映襯下,一個堂堂玉立的男子,稜角分明的下頜線。她看得入了迷,咽了一口口水。
「梁佳莉,你有沒有听到我再說什麼?」顧奕辰猛然回頭,正好抓包梁佳莉咽口水,「你背著我吃什麼了?」
梁佳莉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沒有,沒吃什麼,你接著說。」她慌忙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說,我也不要你什麼報答,你就每天跟著我去跑跑步,堅持下來就行。」
「這個簡單,我正好要減肥。」梁佳莉自信地起身,走到顧奕辰的身邊,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地說︰「哦,對了,偷偷告訴你,我已經瘦了五斤了。」
「是嗎?」顧奕辰驚喜地回頭,他們兩人的距離只有零點零一厘米,兩個人都愣住了。
「佳莉,回家吃飯了。」
「哦,來了。」
梁佳莉匆忙地跑開,「明天我在家門口等你。」
直到看不到梁佳莉的背影,顧奕辰這才回了家。
梁媽一臉傲嬌地將菜端上桌子,全程她都沒有說話。
梁爸自己一個人去盛了飯,吃起了菜。梁媽和梁佳莉坐在一起,她吃著饅頭,「佳莉快開學了。」
「哦,那天我去送她。」
「嗯,你不是說要給她換學校嗎?」
「我已經聯系好了,就在我們家後面的那所學校,小學嘛,在哪不是上,還非要在公立學校上嗎?」
「嗯。」
餐桌上,又恢復了安靜。
梁佳莉默默地吃著飯菜,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學校里的事情,她有些慌了,雖然減掉了一點,但是自己還是有些胖。
于是,她抬起頭認真地說︰「媽媽,我能不去上學嗎?」
「你這孩子,怎麼能不去上學呢?」
梁爸嚴肅地說︰「不行!不能慣你這毛病。」
吃過飯後,梁爸自覺地睡在了沙發上,梁媽經過的時候看了看,心中五味雜陳,但是她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帶著梁佳莉回到了房間里。
時間過得很快,每天早上梁佳莉和顧奕辰一起去跑步,也總是忘記了問他會去上學嗎?去哪個學校?
直到開學的當天,梁佳莉才後悔莫及了「我怎麼又忘了問顧奕辰會去哪個學校呢?」
開學當天,梁佳莉一直跟在梁爸的身後辦手續,她一個人悻悻地走進了班級,見到了那些十幾年未見的同學。
還是那個教室,還是那幾個人,一個班里只有少的可憐的十個人。
由于學校是私立的,再加上小學部的人本身就很少,所以三年級的人就更少了。
梁佳莉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沒有了年少時的激動和高興,她擺弄著書籍,直到老師走進來說︰「同學們,先停一下手中的事情,給大家再介紹一位新同學。」
梁佳莉抬起頭一看,顧奕辰正背著書包,昂首闊步地走進班級,清風吹起配上顧奕辰的青澀,整個班級都沸騰起來了,「哇,好帥啊!」
「大家好,我是顧奕辰,以後就是同學了,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哇,太帥了吧,好帥呀,太帥了。」
台下的女生激動不已,梁佳莉一會看看台上,一會看看台下的女生,她笑了,她的內心就像那些女生一樣,奈何不能表現出來呀。
老師讓顧奕辰選座位,此時正好梁佳莉的旁邊有一個空位,顧奕辰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了梁佳莉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