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接過紙，小小的一筒，「賢弟，這就是你造出來的紙？」
抽開後，小小一片，很軟。
杜如晦用毛筆寫了一個字，墨水很快滲透擴散。
「不行，小李道長，這紙太小，而且不適合書寫。」杜如晦搖頭。
李盛唐很無語，這兩個傻子！
「老李，這不是用來寫字的，這是用來上茅廁的。」
這是廁紙？
啊！
李世民被李盛唐搞傻了，「賢弟，當初不是說做用來書寫的紙張嗎？怎麼又是上茅廁用的？」
杜如晦點頭，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李盛唐笑道，「吃飯上廁所，人生大事，肯定比寫字重要。」
正說著，李世民肚子一陣咕嚕嚕。
「老李，肚子不舒服了吧，拿去吧。」
李世民接了卷紙，跑進了廁所，過了一會兒出來，滿臉春風。
「賢弟，妙極，用你這紙上廁所，太舒服了。」
李世民大呼妙哉。
杜如晦接過廁紙，說道，「掌櫃的，我也試試。」
杜如晦跑進茅廁，過了會兒出來，和李世民一樣高興，從未有過的人生體驗……舒坦！
「小李道長，這東西拿去賣，絕對大賣。
如今這長安城時興燒烤，那些大臣貴族都是有難言之隱的，就需要這種柔軟紙，掌櫃的，咱們又有錢賺了！」
杜如晦狂喜，李世民蘇坡如愛死（驚喜），看到了新商機……
又出了新品，今年的年會分紅，終于有著落！
李盛唐搖頭嘆息，「你們這些人真可憐，菊花沒有被愛護過。」
在現代社會，這是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而在古代卻成了奢侈品。
造紙工坊做好了，李盛唐首先做的不是紙張，而是這種廁紙，在他看來，生活舒適比什麼都重要。
高興過後，李世民還是犯愁，「賢弟，李二托我問一聲。
那個能用來寫字的紙何時造出來，藍色新東方的用紙量很大，開支不小。」
李盛唐奇怪，說道，「開支大小，跟他李二有啥關系，不都是我給錢麼？」
呃！
李世民被懟得沒話說，心中只剩下三個字……你牛批！
「可是賢弟，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省著點花總是好的。」李世民嘿嘿笑道。
「早就做好了，跟我來。」李盛唐帶著兩個人進了房間。
早就做好了？
你不是找著抬扛嗎？
真賤！
一疊白淨的紙張攤開在桌子上，李世民跑過去，拿起一張看。
「嘖嘖，這真是用竹子造出來的紙？」李世民驚嘆。
這紙和御用白紙相比，不相上下，甚至還要更好一些，純白光滑，還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
「對啊，竹子其實比藤皮之類的更適合造紙。造出來的紙張，白精度更好，更適合書寫。
最重要的一點，江南的竹子一年生，比藤皮產量大得多。」
李盛唐躺在搖搖椅上開始咸魚的一天。
「賢弟，借你的筆用一下。」李世民想試試效果。
李盛唐指了指旁邊筆架。
李世民迫不及待地拿了筆，蘸上墨水，揮毫寫下幾個大字，「好，好啊！」
李世民大喜，黑白分明，書寫流暢。
「賢弟，你這紙張打算賣多少錢？」李世民試探問價格。
李盛唐說道，「比現在的藤紙便宜九成。」
李世民被震驚了，沒想到會便宜這麼多，他被震驚到了！
居然只有現在價格的十分之一，而且質量更好，那這種紙張肯定會大賣。
「小李道長，這可是賺錢的好機會啊！」
杜如晦一副奸商嘴臉。
他的意思是，這麼好的質量，完全可以賣高價。
李盛唐鄙視道，「老杜，你這個賬房掉進了錢眼里，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我這是為大唐做貢獻，你怎麼能惦記賺讀書人的錢？」
李盛唐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李世民被李盛唐的一身正氣感動了。
這小子，平時嘻嘻哈哈玩世不恭，沒想到在大是大非上……如此分明！
「賢弟，請受愚兄一拜。」李世民深深一拜。
「客氣啥，應該的。」李盛唐呵呵笑道。
其實李盛唐內心是這樣的，老子的紙張質量好，低價傾銷，瞬間干死別的造紙商，市場達到壟斷。
壟斷，懂不懂，這跟當年互聯網先免費搶客戶，一樣的道理！
而且，這麼便宜的紙，會讓更多的人用得起，市場越大，到時候老子賺得更多！
你們這兩個憨批，怎麼能懂什麼叫經濟學？
「其實呢，這個紙張其實可以更便宜。」李盛唐微微笑道。
李世民震驚，問道，「賢弟，不是開玩笑吧，這個價格，還能更便宜？」
杜如晦被李盛唐的話搞蒙了。
這麼好的紙張，只有市價的十分之一，居然還能更便宜？
「當然可以，這紙張的成本主要在運輸上，江南的竹子運送到這里，成本太高。
你想啊，竹子多重了，若是在江南開設造紙廠，然後成品紙張運到長安，價格還可以少一半。」李盛唐說道。
「如此說來，天下寒門士子再也不用為了買不起紙張而苦惱了？」李世民驚呼。
即便是到了明代時期，還有王冕學畫的時候在地上畫沙。
大唐時期，庶民草根、甚至寒門家的孩子，都買不起紙，只能在地上練字。
沒辦法，紙太貴，工藝還不好，紙不白。
杜如晦說道，「小李道長，若是如此，利國利民，大功一件啊！」
「賢弟，何時去江南建造工坊啊？」李世民問道。
李盛唐說道，「老李，你在逗我嗎？江南那麼遠，你讓我出門？我才不去，太遠了，不去不去。」
去長安城已經是李盛唐的極限了，再遠的地方絕對不去。
什麼叫咸魚？
躺著不動的才叫咸魚，即便是翻個身，還是咸魚。
李世民愕然，忘了他是咸魚。
「已經很好了，如此好的紙張，只需要原先十分之一的價格。」李世民笑道。
人貴知足，不能奢望太多！
「賢弟，這紙張還是在歡樂挺之源藥鋪賣嗎？」
李世民嘿嘿笑。
李盛唐當然知道李世民的心思，紙張放在店里賣，他可以分成。
年會給大臣的獎金就指望這個了！
杜如晦笑道，「小李道長，放在藥鋪賣，省心省力，您這邊等著分錢就行。」
這家伙更清楚，李世民的分紅都是從藥鋪來的！
「行，二八開，別說我不罩著你們。」李盛唐說道。
「多謝賢弟！」李世民大喜。
「杜賬房，你等下跟老余商量下，紙都在後山的作坊里，你們運到長安城去就行了。
凡事你跟老余商量著來，我要做的事情，他都清楚。」李盛唐說道。
李世民听了，正在心中暗喜，李盛唐這小子還不清楚吧，老余已經被朕的美人計搞定了
當他發現自己的得力干將被朕挖走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賢弟，老余這麼大歲數，也該有個妻室了。」
李世民主動提起這事情。
李盛唐突然來了興致，笑道，「老李啊，正想跟你說這個事情呢。」
李盛唐一笑，李世民馬上感受到了不好的氣息，這小子不會又有什麼埋伏吧？
「說什麼？」李世民小心翼翼，特別怕被算計。
「你剛才不是說老余該有妻室嗎？想必你也知道，老余和上官雲最近相處的時間比較多。
這個呢，老余是我莊子里的人，他家里的父母親人在隋末動亂的時候走散了，也沒有人給他提親。
我就僭越下，替他提個親，老哥，你我都關心老余，你會答應吧？」李盛唐嘻嘻笑道。
他手里拿著一張紙，這意思是，如果李世民不答應，這個紙張就不給他賣了。
李世民內心大呼李盛唐無恥，麻辣個雞子，居然又威脅朕。
他內心在激烈地掙扎，如果不給，紙張生意沒了，年底的分紅沒有了來源；
若是給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余沒有挖過來，反倒被李盛唐奪走了上官雲。
這買賣做的虧死了！
「賢弟啊，老余是你的手下，愚兄自然關心，這麼著吧，我做個媒，老余和上官雲的事情我答應。
老余呢就到我們糧店來，我出錢給他們辦酒成親。」
李世民搶先說了讓老余娶上官雲，但是必須到長安城去，這相當于是入贅。
李盛唐冷笑，「老李啊，不是做老弟的看不起你的糧店，就你這條件還想讓老余入贅你家，你開玩笑吧。」
李家莊比糧店好幾十倍，李世民心里發虛。
他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可以給老余封官許願，但是這個不能在李盛唐這明著說，如此一來，顯得自己毫無籌碼。
杜如晦感覺李世民完全落了下風，給不出像樣的條件，沒有說服力。
「賢弟，是這樣的，上官雲前些時候去參加了李二的武舉選拔，已經被看上了，要做將軍的。
賢弟你也知道的，上官雲以前就是個軍人，如果賢弟挖走了，李二那邊我沒法交待，愚兄只是個糧商而已。」李世民嘿嘿笑道。
就算挖不走老余，也絕對不能讓上官雲被挖走，這是李世民的盤算。
「這樣啊。」李盛唐若有所思。
李世民以為難住了李盛唐，笑道，「就是如此，不是愚兄不給，是李二看上了。
再說了，這成親是兩廂情悅的事情，賢弟也要問問上官雲自己的意思不是？」
李盛唐眉毛一挑，笑道，「這個簡單，讓他們進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李世民給個眼神，杜如晦起身，走到門口喊老余和上官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