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尚書,作為臣子最重要的是服從。陛下既然有口諭,我們做臣子的據理力爭,點到即可。
勸諫之後,陛下不听,我們就要服從執行,這才是為官之道!」杜如晦說。
這個道理沒錯,不勸阻,說明尸位素餐,勸阻之後,陛下不從,就該執行了,听話很重要!
戴冑被說得無語,卻很生氣,甩著袖子走了。
杜如晦看著戴冑的背影,搖頭嘆息,「李盛唐的高見,你怎麼能猜得透?嘿嘿,有好戲了!」
當天,戴冑和杜如晦找了姚公公,就在御花園擺下宴席。
同時通知朝中的五姓七望大員,說李世民專門宴請他們。
一切準備好,只待酒宴開始。
大理寺卿鄭浩然收到了請帖,感覺莫名其妙。
他知道李世民對他們不滿,可是這次的宴請又是專門給他們五姓七望的,這就很蹊蹺了!
鄭浩然找到刑部侍郎盧鉞成商議。
「盧大人,你覺得是不是鴻門宴?」
盧鉞成搖頭說,「我猜不透陛下到底在想什麼?」
「陛下對我們五姓七望不滿,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為何突然宴請我們真是難以理解啊。」
「不會真是鴻門宴,對我們下手吧!」
這話,連盧鉞成自己都不信,李世民敢對五姓七望下手,不想活了,大唐江山不要了?!
「我們在禁軍的族人說沒有兵馬調動的痕跡,不像是要動手,而且,陛下確實吩咐戴冑和杜如晦準備宮宴。」
鄭浩然已經打听過了,沒有鴻門宴的跡象!
「這就奇怪了,難道說因為楊岌一案,陛下想跟我們和解嗎?」盧鉞成反問。
如果不是鴻門宴,是真正請他們吃飯,那就是不想再斗下去的意思。
鄭浩然微微笑道,「只有這個解釋,你看啊,陛下在朝堂上說楊岌必須官復原職,之後卻讓他賦閑在家。
這足以說明這李唐江山是我們的,他李世民的皇位要想坐得久,還要靠我們。」
盧鉞成說,「寒門子弟根底淺,怎麼可能跟我們斗?」
「那就準備準備,明日赴宴便是。」
二人打定了主意,就此散了。
第二天,御花園。
李世民和皇後坐在台上,五姓七望的大臣坐在下面,諾大的御花園居然坐不下。
李世民心中暗綽綽地想,平日沒有仔細算過到底有多少人,沒想到五姓七望的大臣有這麼多。
這里坐著的可不是沒有品級的小官,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官。
眾人坐好,台上山珍海味,特別是貞觀火酒,每人一壇,還有花香酒一壇,真是浮奢豪侈到極!
李世民和皇後起身,手里拿著兩個玻璃杯子。
姚公公喊道,「眾位大人,陛下有話說。」
眾位大臣安靜。
李世民笑道,「朕自登基以來,多虧眾位扶持,特別是各大家族多有幫扶,朕才能有今日之盛世。
此時馬上秋收,朕在此擺下宴席,特意宴請諸位,以表謝意。」
大理寺卿鄭浩然听了,心中暗笑,果然是醒悟了,知道應該依靠誰。
鄭浩然起身拜道,「臣等望族,乃是數百年的基業。臣等一定竭盡全力,扶持陛下當明君。
不像那些寒門子弟,空口無憑,說了白說!」
其他大臣皆附和稱是。
李世民心中厭惡,暗綽綽地想,你們這些人中了李盛唐的計策,死之將至,卻仍然渾然不覺,該死!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枯骨,就是你們,還是殺人不用刀、不見血!
「鄭大人說的是,朕與各位大人共飲一杯。」
李世民和皇後特意顯擺玻璃杯,他們沒有裝貞觀火酒,而是裝了紅葡萄酒,更顯得玻璃杯透明無暇!
「臣等謝陛下賜酒。」
李世民喝了酒,大臣們也一起喝了。
鄭浩然這才注意到李世民手里的玻璃杯,真乃極品,驚問,「陛下,這琉璃杯是何方進貢?」
刑部侍郎盧鉞成也發現了,起身驚嘆,「無暇如冰,難道是冰琉璃?」
李世民見他們上當,高聲說,「此乃冰種琉璃,華貴無比,就這一對冰琉璃的杯子,要二百萬貫!」
世家豪門錢多,平時生活其實很奢華,只不過李世民提倡節儉;
特別是長孫皇後更節儉,她的衣服從來不拖拽到地,以節省布料。
所以他們暗地里奢侈,明面上裝窮,沒想到今日李世民居然拿出了這麼浮奢豪侈的冰琉璃杯子。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這兩百萬貫的琉璃杯,就怕魏懟懟看見。」鄭浩然笑道。
這廝,居然直呼魏懟懟這外號,真沒禮貌,囂張跋扈,可見一斑!
李世民笑道,「朕貴有天下,買個琉璃杯怎麼了?他魏玄成是朕的臣子,平時朕想听罷了,若是朕不听,他能如何?!」
鄭浩然愕然,今天陛下這是怎麼了,和平時一點都不像啊,到底神馬個情況?
李世民不管鄭浩然懵逼,拉著皇後,手里拿著琉璃杯,一路走過去,不停地炫耀透明玻璃杯子。
「陛下,這琉璃杯是何方進貢?」
「從未見過如此冰潤無暇的琉璃杯啊!」
「簡直是極品,鎮國之寶啊!」
五姓七望的大臣圍過來看,眼楮都直了。
李世民喝干杯中酒,遞給他們看。
「來來來,朕給你們看看,都來看看!」
大臣們爭相圍觀,誰都不敢用力,唯恐擁擠、掉地摔了,兩百萬貫的琉璃杯,金貴著呢!
皇後也把葡萄酒喝了,將杯子遞給貴婦們觀看。
「哎呀,此乃傳世之寶啊!」
「鎮國之寶,鎮國之寶啊!」
大臣和貴婦們,看得愛不釋手!
李世民笑道,「區區兩個杯子,有何稀奇,朕還有!」
遞個眼神,姚公公會意,將李世民挑選的五個玻璃工藝品拿了出來,擺在一個紅綢子台上。
「眾位愛卿,這是朕的琉璃,你們覺得如何啊?」
李世民拿起馬踏飛燕,遍示群臣,贏得一片驚嘆!
「一樣是冰潤無暇的琉璃,簡直完美啊!」
「這造型絕了!」
李世民任由他們觀看。
鄭浩然和盧鉞成他們很奇怪,陛下何時變得如此浮奢豪侈了,皇後也變了。
「難道有什麼陰謀?」鄭浩然低聲說。
「哪個君王不享樂,如今突厥被滅了,吐蕃听說正在內亂,天下富足,陛下此時享樂合情合理!」盧鉞成低聲腦補說。
如此解釋,也沒錯,國內富足,沒有外患,這個時候不享樂,更待何時!
鄭浩然忍不住,也上前圍觀,「此等琉璃,也只有陛下才用得起啊,我等做臣子的,只有羨慕的份。」
鄭浩然這樣說是想讓李世民賜一個給他。
兩個杯子,五個藝術品,李世民有七個呢!
鄭浩然覺得,送他一個不為過。
李世民心中冷笑,想讓朕送給你,找翔吃呢!
跟著李盛唐,學得最好的就是不吃虧。
「子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琉璃雖然金貴,卻不是孤品。
平康坊對面的歡樂挺之源藥鋪就有得賣,朕的琉璃就是在那里買的。」李世民笑道。
終于開始動手了嗎?
李世民好期待!
告訴他們哪里有得買,五姓七望听說有得賣,頓時轟動了!
皇帝用的寶貝,他們也想要。
「來,眾位愛卿,朕再陪你們喝一杯。」李世民把杯子收回來,要再喝一杯。
可這些大臣想趕緊去搶購,沒心思喝酒。
草草吃完宴席,幾百號朝中大臣涌向歡樂挺之源店鋪。
此時,櫃台的伙計早有安排,他們故意限購,每天只賣五件。
一個玻璃盤子,價格被加到了五百萬貫,最終被鄭浩然搶到手。
拿著玻璃盤子,鄭浩然如獲至寶!
「足以作為我鄭氏家族的傳家寶啊!」
摩挲著盤子,鄭浩然甚至用舌頭舌忝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