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卿赫然派去撒布酒莊的人再沒了訊息,卿流雲掃過對面眾人的面色,心中輕笑。
就算是畏懼父親的存在又如何?
現在,此時此刻,他們唯有絕對服從于他才有生存的希望。
「大少可還滿意?」釀造師問道。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誰也不想得罪人,可是北部一共就只有幾位主子,不是站這個,便是他人,遲早是要站隊的,大少陰晴不定,比曾經暴戾狂肆的少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不錯,溫控必須到位,不要讓我失望,我喜歡純釀的酒,還是從父親身上學的。」卿流雲忽然說了一句,眾人心中凜然,隨即連忙應下。
見狀,卿流雲推動著輪椅離開。
「呼。」有人深呼吸,試圖屏蔽掉來自周身的森冷之意,半晌,眾人才慢慢散去。
「大少,博伊斯先生已經啟程,想必快到了,至于少主那邊您放心,屬下等一定不會留下可乘之機。」卿流雲的手下聲聲沉穩。
聞言,卿流雲眼底閃過不屑,文森特一直就狂傲無比,一朝被父親軟禁,必會元氣大傷。
北部上下對于父親寵他的傳聞從來就沒有斷過,這一次,文森特也算是馬失前蹄了。
「您是否要屬下將阿穆特帶來。」
「不用,他用過太久的東西,直接抹掉就是了。」卿流雲冷笑,他是要繼續飾演「愚者」這個角色下去,可是這個度始終存在,太過火絕不行。
文森特手中的籠子有著北部全境最奢華的頂配設計,里面圈養的寵物都是從林中抓捕回來的。
這份待遇,唯文森特一人得到了。
而現在他虎口奪食,父親又按兵不動,勢必在等著他得寸進尺,他豈能將這個把柄送上門去?
話畢,卿流雲離開。
那條虎斑響尾蛇仍舊乖順地纏繞在他腕間。
不得不說,養蛇,卿流雲的確是行家,相比于獵豹或是猛獅,他顯然更鐘情這種一口制敵的物種。
一擊斃命,絕不給你喘息時間。
回到私宅,諸位長老已經全部待命,也是他們運數著實不太好,會議結束沒過多久,事關東南洲領主的消息便傳來。
「怎麼說?」
「與我們交接的人並非是那領主的人,而是一位在東南洲內地位不高的小頭目。」
「小頭目你說與我听做什麼?」
「大少明鑒,這位小頭目絕非一般人,他提了個條件。」
「說。」卿流雲冷冷吐出一個字,那東南洲領主行蹤詭秘,且身份成謎,這些並非是秘密,而是人盡皆知的消息。
不是沒有人去查那領主的事情,而是根本沒找到切入點。
最終查到手的消息,充其量只是對方的個人偏好罷了,比如對方精通機關術與飛鏢,身手層次未知。
曾經于上位後的第二日便動手除掉了一個龐大的俱樂部,手段利落果決,這種人,要麼拉攏他,要麼不得罪他,絕不能與其交惡。
「他說,若您你能開出讓他在雲溪城所向披靡的條件,那麼東南洲領主,他可以為您引薦。」
話落,卿流雲眼神陡然一厲。
他當年能夠在帝都雲溪城**區域埋下致命機關,憑的就是秘密二字。
那時候父親與文森特關系極為親密,奈何某次有人將文森特母親與父親之間的韻事捅了出去,導致他們一度險些決裂。
以父親對萬物的掌控欲,即便他足夠寵愛文森特,也必不會容許文森特逃月兌出自己的管制。
至于文森特那個性格,真是極其肖母,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縱然會有死傷的可能性,但不重要,退一萬步而言,哪怕目的終點無法踫到,文森特也必會將進度條拖至距離終點最近的位置。
再者,這些年間變得不只有他,亦有文森特。
自那以後,文森特與父親的關系,不再似曾經那般親密,父親有意以溫和主義來打動文森特。
怎知竟是全部被文森特原封不動地擋了回去。
所有人都清楚父親最割舍不下的女人,就是文森特的母親,但卻無人知道,文森特的母親實則恨透了父親,因為她跟了父親的時候,已有心愛男子。
只是那男子是位插畫師,也並非是北部生人,而是來自于海外最負盛名的插畫世家,年少成名,天縱奇才,于24歲那年春與文森特母親藍斯‧莎莉翁相愛。
藍斯‧莎莉翁,迄今為止全球影壇唯一一位被評為百年難遇之女影星,全球影後之頭餃實至名歸。
耳聞,莎莉翁在成年那一年邂逅了自己的影壇之旅,而那位插畫師正是為莎莉翁制作宣傳海報的奇才。
英才配佳人,絕一代之逸對傾一代之雅,浪漫而又雅致的相遇成為一段佳話,但直到父親出現,這幅美景被打破。
娛樂圈的人很容易便會身不由己,海外娛樂圈更是紙醉金迷的代名詞,縱使莎莉翁乃是全球影後,一樣會被人視作代受商品,不過莎莉翁與眾不同的點也在這里。
她寧願在阻攔上磕得頭破血流,也不會默認那些人骯髒齷齪的想法。
即便忍一時風平浪靜,即便所有人都在勸她得過且過,只因口中爭鋒並未對莎莉翁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這是無奈,也是現實。
但莎莉翁對此選擇了沉默,她在以這種方式抵抗,有客人要她當眾獻舞,並且還是莎莉翁一跳名揚四海的成名曲,排除掉同行的惡意競爭,莎莉翁拒絕。
這支舞是她曾經釋放自我的聖殿,她一再婉拒,瞬間激怒對方,所有人想要從中調和,怎知最後先動手的人竟是莎莉翁,她高高舉起酒杯,擋住了對方想要打她的動作,未料酒杯碎裂,對方被打開瓢。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之際,卿赫然出現了,宛若神邸,以友與莎莉翁相稱,莎莉翁對他印象極好,但也僅限于朋友之間的交往。
而莎莉翁的男友則在另一國度設計插畫,沒能及時趕回莎莉翁的身邊。
卿赫然玩過的女人很多,卿流雲的母親曾是芭蕾舞後,兩人在卿赫然玩膩了之後想要收心的時候一拍即合,卿流雲的母親要權要錢,而卿赫然要她。
一場雙贏的交易以婚姻的形勢呈現。
生下卿流雲後,其母專心致志地鑽營芭蕾事業,以現在的話來說,便是將卿赫然當做了跳板與工具人,卿流雲的母親生來自帶清高氣息,為人過于倨傲,也極度自私。
如此女人在演夠了戲後,自然懶于掩飾,一怒之下,卿赫然換掉了這位大夫人,而莎莉翁就是卿赫然的下一次狩獵目標。
良久,卿流雲眸光微閃,父親強.要了藍斯‧莎莉翁,此事被瞞得密不透風。
他會知道是因為曾經莎莉翁身邊的女佣叛變了。
對于莎莉翁,卿流雲沒什麼感覺,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若無他父親,怕是也能與那個插畫師雙宿雙飛。
可惜了,命運沒放過她,他母親的大夫人之位被卸掉後,莎莉翁立刻就頂了上來,在莎莉翁剛剛成為北部大夫人之際的第一個月,父親忙于看管莎莉翁,竟忽視了其他人。
也正因如此,才讓他鑽了空子,得知父親原來與褚思梵的關系早已出現裂痕,隨後他知道DEVIL公會已在帝都雲溪城打好了地基。
他之所以能背著父親成功在江北埋下機關,就是一個賭字。
因為他下手的時候,聯邦328爆炸案連個苗頭都沒有,只不過因為褚思梵提了一句江北此地潛在價值頗高,才令他歪打正著深入到江北。
此事卿流雲敢保證他父親都不知道,那
麼這個來自東南洲的小頭目,究竟是從哪里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