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著,我拿個東西給你。」北冥忽地想起,關于還秋圖的事情,還未同程迦藍講起,隨即開口道。
這麼神秘?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程迦藍眼底升起興味。
兩分鐘後,注視著眼前的畫作,程迦藍猛然語塞,這是當年徐爺爺與溫家那位老太爺還未送出手的還秋圖?
「還秋圖?」程迦藍問道。
「對,是我從亞瑟手中拿來的。」北冥答得簡單自在,極其自然地掠去凌晨交易期間他與亞瑟之間的血腥過往,以及亞瑟被爆坑的種種事實。
這世上,幾世最令程迦藍牽掛的寶貝,除去北冥之外,就是雲嵩。
至于還秋圖,她自始至終都將其當作是一則美談罷了。
從來沒有當真過。
上輩子,還秋圖根本沒有出現過,所以程迦藍即便再好奇,這幅得到了徐老與溫老親自參與的畫作,卻也只能嘆息。
因為關于還秋圖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存在于傳聞之中,而非基于已發生的實情。
還秋圖的名字簡單直白,上面有兩行題字︰
無波真枯井,有節是秋筠。
贊許了如深秋中竹節的那般懷瑾握瑜,不似美玉溫涼,卻藏著美玉的那種無暇與不可侵犯。
兩老只當听遲先生是與他們年紀相仿志趣相投的同類,無所謂是否見過面,單單是听遲先生在收藏界創下的耀眼成績,便值得他們聯手畫就一副佳作。
這僅僅只是對于有才者的認同與贊許罷了。
不帶任何功利性。
「很熟悉?」北冥眯眸看著程迦藍的所有反應,微表情太多,她明顯對這幅畫很熟悉。
「我太熟悉了。」轉身看著北冥,程迦藍眼底的欣喜真摯而又明燦。
「南梔當年與我提過這幅畫。」
有些陌生的名字叫北冥神色一淡,徐南梔,是藍藍的摯友,這事兒他知道。
「想將這幅畫送給徐老麼?」北冥是帝都人,自然也清楚還秋圖的過往,只當程迦藍想要物歸原主。
「先不。」程迦藍直言拒絕。 首\./發\./更\./新`手.機.版
听遲先生的身份至少現在不能暴露,那個男人在北部,一切未定,她不想多事。
「褚思梵是怎麼拿到這幅畫的?」很快,程迦藍抓住了重點問道。
「應該早早就將人***帝都了,否則不可能拿到它。」北冥順著程迦藍的問題回答。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逼得亞瑟提到還秋圖的?」程迦藍聲音含笑。
褚思梵派亞瑟來柏城打听雲嵩,本就讓程迦藍意外,結果最後非但沒能將雲嵩拿走,反而還搭進來一個好東西?
還秋圖的價值雖說每年都在下跌,但再不濟也是名畫,流落在市面上,作為賣家褚思梵絕對不會虧。
所以,亞瑟能輕易就說出還秋圖的存在?
對于自己之前的各種血虐手段,爺不以為意,直到撞進程迦藍的那雙柳葉眼,才輕咳了一聲。
「昨夜亞瑟想綁了那店主,不過我在,他自然不會如願。」
「直接說,不用鋪墊了。」程迦藍壞心地笑著,在她面前還裝什麼好好先生啊?
他們之間誰還不知道誰?
話落,北冥神情終于浮現出一絲絲的不自在,不過多了沒有。
「我讓那店主做了假的,他們二人也在現場,亞瑟急著要劍當然不會警惕到極點,也會拿出誘人的利益來策反我,我只是小小利用了一下。」話末,北冥止住所有話音,程迦藍好奇地等待著下文。
「交易之前我報了警,同時告訴他,我只要最貴的東西。」
男人說得太過輕松,程迦藍模模鼻尖。
那個亞瑟怕是要被她男人給氣死了,單單只是听著都已經非常哇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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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麼?
亞瑟要劍,中途北冥卻殺出來,一看便知是行家之間的對決。
同為行家,亞瑟必然會認為北冥是沖著雲嵩而來,這種情況若要策反北冥將雲嵩想讓,就只能以價值更高的藏品來誘惑。
褚思梵的命令于亞瑟而言,那就是天。
天絕對不能塌下來。
他必然會將希望寄托在北冥身上,殊不知,從最初兩人撞見再到因爭奪雲嵩而起沖突,最後到雙方點頭應下交易,其中的每一環,都是北冥提前算好的。
畫好了範圍,將套子丟下去,就等著亞瑟自願跳下去被死死套牢。
「等等。」
「你的意思是,除去亞瑟,那個店主和她的手下也被你坑了?」程迦藍語氣微輕。
以亞瑟的警惕性,若交易現場那店主不在,交易能不能成還是個未知數,這種情況自然要杜絕。
所以報了警坑完亞瑟之後,他安然無恙地回了家,但是那個店主和她的手下呢?
「搞什麼啊警察叔叔?還沒有到放我們出去的時間嗎?」蔣晏溪此刻簡直想要打爆北冥的頭好麼?
為毛要這麼坑他們啊??
那程家小姐究竟什麼眼光啊,雇來的這個保鏢也太特麼惡劣了!
「安靜點兒,今兒手頭的案子有點多,到時間了一定會放你們走的。」老警察說得毫無誠意。
阿霖與蔣晏溪不在一間審訊室,介于兩人之間「有前科」,所以警所這次還是分出來不少精力來對待。
下午四點整,距離事發時間整整半日,蔣晏溪有些喪氣地靠在牆邊,隔壁的阿霖則不然,他忽然心驚。
前一次,他與頭兒進來是因為被那個想要奪劍的人給陰了,頭兒她爹無奈出面,他們才得以喘息。
上次純屬是意外,但這次不是啊。
凌晨的交易,程家小姐的保鏢明顯就已經算計好了要坑對方,對方手中的還秋圖被他拿到手,但對方卻除去拿到一把贗品劍之外,什麼都未能得到,可謂是得不償失。
緊接著,那個保鏢拍拍走人,獨留他與頭兒被請進警所喝茶,這特麼四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箭雙雕》文學用得那叫一個淋灕盡致。
除去那個保鏢自己,交易現場的所有人都被他坑慘了。
另一邊,蔣晏溪悔得直撞牆。
他們受命來暗中保護程家小姐,這目的旁人不知,可他們作為唯一的當事人,卻心知肚明。
與那個保鏢職責基本相似,結果現在竟然被同一立場的人給陰了?!
然後,她居然在那個保鏢得手之後才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程氏設計部。
蔣允川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握住的力道之大叫人膽戰心驚,也好在手機質量不錯,此刻還沒有開裂的跡象。
這個混球!
才過去幾個小時,又被請進警所喝茶了??
半小時後,蔣允川咬牙切齒地握著手機,始終無法下決心聯系帝都總署的人。
動作太快了,難保不會有人借機算計他,可是不動手,蔣晏溪這個小混蛋就出不來,還有,這柏城警所的人是怎麼回事兒?
但凡有些眼色,也不至于扣著晏溪與阿霖這麼久,他不信柏城警所的當事警察上次沒接觸到帝都總署的人。
抵達下班時間後,助理兢兢業業地代替程迦藍做好全套的戲。
路過設計部之際,見到蔣允川那副沉冷的面孔,他頓時來了興致。
「還忙著呢,蔣老師。」
「蕭特助辛苦了。」蔣允川淡淡道,將手機順勢收回抽屜內,動作自然不見滯泥。
「蔣老師更辛苦,不過辛苦歸辛苦,有些時候做事還是要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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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褚家人中途聯系過蔣允川,目前程總也就是看此人暫且可用,才會容忍他的存在,但究竟能不能在程氏設計部的位置上坐久,還要看蔣允川的態度。
畢竟是得了褚家親口引薦的角色,是羊還是狼,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