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溫庭筠的眉心才堪堪有了舒展跡象。
他必須盡快找到一個能救溫氏出泥潭的方式,熬過這一次,北冥再想用同樣的計謀鉗住溫氏的動脈,絕對不可能。
「我讓你們找的人如何了?」溫庭筠問道。
「已經差不多了,以小姐的條件,不會缺世家子弟追求的,就是要看小姐什麼態度了。」溫家人回答。
「我什麼態度她什麼態度。」溫庭筠淡聲回話。
「資料準備好之後就給我。」
「是,二爺。」
關于溫家的變故,千里外的雲溪城也已經傳開,只不過溫家一族的知名度稍遜,所以除去程迦藍在關注之外。基本上無人對此感興趣。
「溫庭筠怕是會氣瘋了。」程迦藍笑著說了一句,身後,北冥挑起眉峰,若這般就會被氣瘋,那就不是溫庭筠了。
「听說你與那傅爺,還動手讓他跪了一夜?」
「嗯。」北冥應道。
話落,程迦藍眯起美眸,倒是狠啊。
不過說的不是北冥,而是溫庭筠,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肯低頭跪他人?
跪父母天經地義,但被人強迫下跪,雖對天地,然而這般恥辱可不是說忍就能忍下來的。
「他一定會忍,更不會選擇與我撕破臉,他不敢。」北冥沉下聲線,嘶啞的嗓音卷起了陣陣濕霧氣,程迦藍只覺得耳垂發癢。
很不巧,最敏感的右耳已成了北冥「盤中餐」。
「又得寸進尺?」程迦藍用手肘去頂他,北冥聲聲沉笑,竟意外的惱人,沒有再說一個字,卻能強勢地鎖住程迦藍的魂魄,反復拉扯直到注意力被他盡數勾走。
並未徹底禁錮住她,北冥很懂得拿捏分寸,精準出擊擒住目標,頃刻間就能摧毀程迦藍的心理防線。
深吻過後,程迦藍呼吸微亂,靠在男人懷中眼底升起懊惱的情緒,扣住北冥的肩頭微微用力。
輕微的刺痛感並沒有太大感覺,北冥側頭看著程迦藍,垂頭輕吻著她的鼻尖兒。
「已經快到中午了,休息一下吧。」
「我讓你陪我上班,是為了工作,不是讓你來誘惑我的。 首\./發\./更\./新`手.機.版 」程迦藍順著他的姿勢尋了個更舒服的角度,典型的口嫌體正直,瞧得北冥啞然失笑。
少焉,掃過北冥的側臉,程迦藍郁悶的心情稍有紓解,昨夜她的確是被這廝氣到了,不過終究是沒有忍心下重手,只是將人趕出臥室了而已。
「藍藍。」北冥忽然說道。
「嗯?」懷抱寬大溫暖過于舒適,程迦藍腦海中漸漸涌上困意,緊繃的心弦在慢慢放平。
「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都好。」說罷,程迦藍抱住男人的腰身語氣輕柔。
「下班回家我給你按摩,這段時間太累。」北冥蹙眉,程迦藍臉上浮現的疲累感太明顯,兩指捏住她的右耳,動作輕而緩。
「好。」程迦藍溫聲回答,嗓音竟是意外的嬌軟。
「睡吧。」北冥輕輕抱著她,壓住女人的唇角,薄唇輕啟低喃著。
很快,午休時間到來,一樓大廳員工們蜂擁而至,助理沒有接到程迦藍的任何指令,便沒有去敲總裁室的門。
「特助。」看到正巧下樓的助理,員工們紛紛問候。
回身一看,竟然撞見了蔣允川的身影。
「特助不給程總送午飯麼?」蔣允川輕聲詢問,助理聞言點點頭,心中正在瘋狂地刷著彈幕。
要不要這麼敏銳?
作為助理,原本與蔣允川的接觸不必太多。
但是麼,礙于曾經程望熙尚在之際,助理與蔣允川之間還是有不少爭鋒的,而且蔣允川貌似次次都壓他一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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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仇」助理記了許多年。
導致他總在關注蔣允川的動態。
見狀,蔣允川嘴唇輕抿,不至于吧,當年自己不就是業績比他高了5個百分點麼?
這麼記仇?
半小時後,助理黑著臉將兩個餐盒送到頂樓,北冥對此十分滿意,很有眼色。
「多謝,你觀察得倒是仔細。」北冥淡淡道,听得助理心跳漏了一拍,若非蔣允川故意說了一句,他還真就沒料到這點。
然而下瞬——
「無事,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助理回答得極其鄭重,表情懇摯。
看上去覺悟非常之高。
「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我們要去趟柏城,你是自己人,有些事情我給你直接權利處理,該如何做你明白,不要讓我失望。」程迦藍字字冷厲。
「屬下清楚,不過程總這一行的時間大概為多久?」助理問道。
「暫定在一星期內。」說罷,程迦藍看向助理,笑容和善,相信對方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秘密出行,身為自己人就必須為他們打掩護。
「是。」掃過程迦藍那飽含威脅的眼神,助理微微汗顏,他現在總覺得自己是上了一條賊船。
下班時間很快到來,北冥與程迦藍剛剛回到祖宅,助理後腳便將關于柏城內部的資料傳輸過來。
「休息吧,讓劉叔帶著小廚房做就好。」程迦藍還記得某男中午說過的話,拉著他坐下,結果
「不用,我來。」北冥回答。
「哦,那行,你等等。」還以為程迦藍會反駁,听到她的話,北冥不禁眼皮微跳。
一分鐘後,北冥看著程迦藍手中顏色鮮艷的圍裙,眸色深沉。
「圍上它,更有廚娘的韻味。」程迦藍純粹就是想看好戲而已,也沒想過讓北冥真的穿,畢竟昨夜的仇,她還沒有報爽。
怎麼著也要繼續才是。
但,反轉來了,北冥拿過那圍裙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程迦藍,意思明顯︰
過來系上。
由于是看好戲的是她,所以程迦藍只好勉為其難地搭把手。
「坐下等吧。 無\./錯\./更\./新`.w`.a`.p`.`.c`.o`.m」北冥覺得自己此刻手持一把鍋鏟,就能立刻登上廚藝大賽的舞台了。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程總心底有些小小的不自在,搞得好像自己是欺負了他似的。
*
月夜寒涼,只是白霜灼眼,冬樹上掛著萬千晶瑩在銀光的映射下越發閃爍。
溫家坐落在帝郊,夜半望雪飲熱茶,是個放松心情的好場景。
「二爺,小姐的確已經睡下了,您今早去公司之後,家里人說小姐一切如常。」
「出去吧。」溫庭筠滅掉未燃盡的煙啞聲說著。
每每到寒冬,當年因那場火遺存下來的舊傷就會復發,他原本不是抽煙的人,但是喉嚨被燒傷後,每次氣溫驟降就會奇癢無比,他只能用吸煙來遏制。
距離之前聯系歐境才不過半月,溫庭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去主動開啟聯系渠道,那位文少主生性桀驁,極難攻克。
說是會扶持溫家,但背後,則是溫家在給對方做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庭筠咬牙,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定。
以對方在歐境北部的地位,出手為溫氏聯系幾起合作根本不是問題,听說歐境那邊極亂,歐境北部在全球商界的影響力已十分可觀。
但除去北部之外,51區那塊70%的地盤所產生的能量會有多大,溫庭筠根本不敢去想,再者掌控那70%的爺究竟是誰,恐怕帝都也無人知曉。
又是一小時過去,溫庭筠終于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