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透了蘇啟明心中的小九九,程迦藍輕扯著唇角︰
「小尾巴我都已經處理掉了,放心就是。」女人聲音疏散輕揚,帶著些慵懶意味,腔調獨一無二,听得人心尖兒發癢。
聞言,蘇啟明眉心抽動著,有些無語。
初見,他對這個女人印象淺薄,一個嬌柔後輩而已,兩人根本不混一個圈子,所以,他只當程迦藍要合作的話是小孩子家玩鬧。
結果沒料到,最終沒臉的一方竟然是他。
現在,蘇啟明對程迦藍是敬而遠之,當然了,合作除外,無事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見程迦藍,殺傷力太強了。
「那程小姐今日前來是」
「哦,托您辦件事。」說著,程迦藍十分貼心的為蘇啟明斟了杯茶,一副好說商量的模樣沒有分毫攻擊感。
話落,蘇啟明悻悻笑著,上次她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那個秦隊風一般的就殺過來了,好懸沒要了他這條老命
「秦隊知道?」
「這就要看蘇家主嘴巴嚴不嚴了。」程迦藍說得一臉無所謂,赤條條地威脅簡直張狂!
半晌無言,蘇啟明實在沒有找出應景的話,天王老子都沒她狂。
「得了我的好處,連著點小事都做不到?我程迦藍最不缺的就是合作者。」程迦藍語調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緒。
「程小姐多慮了,辦事自然沒問題,只是上一次秦隊給蘇某的印象過于剽悍,蘇某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
程迦藍︰「」
得,理由很充分,她還真找不到繼續發難的話來。
先前找保鏢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程迦藍有些不自在地斂下眸子,秦澤勵那個瘋子當然能干出在人家地盤威脅主人的事情。
說起來,這件事源頭在她。
「有勞蘇家主,小輩定會事後賠罪,有什麼要求盡管提。」程迦藍大方許諾,小命都要被秦澤勵弄垮了,自己也不好太凌厲。
「無需你做什麼,直接將硬盤給蘭家就行。」
接過程迦藍遞來的硬盤蘇啟明有些欲言又止,吃下半數可以做到,但是黃家人必定作妖會不肯妥協。
畢竟,蘇家奪了旁人口中的食物。
幾個人挑事還好,但架不住眾人捏成一股繩找茬,而且這些人聲稱自己背後的主子是蘭家。
黃家成不了氣候,可蘭家,蘇啟明不得不在意。
良久,周遭靜得連銀針落地都可以清晰捕捉,所有人的心跳聲皆被放大,蘇啟明更甚。
「不肯?」
「那就打到他們松口為止,死了就死了,以你蘇家的能力還能處理不妥當?」
「至于蘭家,我來解決。」
話畢,程迦藍眉眼無波,聲調仍舊宛揚,卻寒意森森盡顯涼薄之氣。
听得蘇啟明心尖兒泛寒。
再硬的骨頭,都經不住敲打,既然泡不軟,那就敲碎,況且,對付黃家那攤爛泥而已,根本無需動用其他手段。
以暴制暴,效果最佳
「你們干什麼!」
「住手!不管你是誰的人,這事兒若是蘭公子知道了,你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嗤,還敢遙想蘭家呢?給我往死里打!」
「誰下得了狠手,這一次的酬金翻三倍!」
雲迷霧鎖間,炙陽被完全掩映其中,氤氳漫天之下,旖旎風光再無生機,自然也絕了欣賞價值。
蘇啟明果然是老狐狸,手段刁鑽促搯,派了幾個打手借著黃家仇敵的身份將對方好一通暴打,最後還玩了一手挑撥離間。
說什麼他們才是蘭家真正屬意的下家,你們黃家算個屁啊?
好懸沒將被打的一眾人給氣到原地飛升。
賊特麼強。
「你們說這與蘭家的單子究竟還能不能成啊?程總多少年都沒有發怒了。」
「誰知道呢,不過黃家那邊貌似已經在松口了。」
「松口,怎麼可能?」
「你不知道嗎?黃家換主子了。」
「程總,黃家易主之後真正的掌權人根本連個面都沒露,外面傳得能不能是假消息?」
聞聲,程望熙咬牙,黃家這事一日不解決,一日就是橫在程蘭兩家之間的頑石。
「程總,大小姐從祖宅趕過來了。」
「讓她進來吧。」程望熙語氣算不上太好,留給他解決此事的時間不多了,他自然頭痛。
「舅舅,蘇家貌似上門了。」程迦藍開門見山,直接道出趕來的目的。
「蘇啟明上門干什麼?」程望熙神色冷凝,以往年輕氣盛,他與蘇啟明相爭數次,後來,氣焰倒是都消了不少。
這些年,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眼下蘇啟明公然上門,程望熙自然心生警惕。
「那還要舅舅回去了解。」程迦藍語調舒緩,全然忘了自己方才是如何對蘇啟明位威逼利誘的。
「那蘇家主派來的是心月復,說是有急事,我怕您忙黃家的事無心顧及其他,所以特地走一趟。」對上程望熙滿是微疑的眸子,程迦藍解釋。
兩人匆匆離開,程迦藍坐在程望熙身邊面色全程沒有挑起一絲波瀾。
車窗外,冷風獵獵,昔日里的桂馥蘭香似乎也一同被涼意席卷,天氣逐漸泛涼,連帶著心底也掀起絲縷料峭。
那個硬盤裝著的全部是這一次雇佣水軍抹黑蘭家的證據,她借著蘇啟明的手來向蘭家示好
最妥當。
介時,通過蘇家來暫且絕掉蘭浮釧與秦澤勵作對的心思,只要黃家一到手,就能強勢破開雲溪城幾足鼎立的局面。
她程迦藍在雲溪城就不再是孤身對敵,手中有了砝碼,做事才沒有後顧之憂。
很快,她便會護住秦澤勵。
不會太久了。
縱然秦澤勵手段強勢,在外人看來孤行己見,但那都不要緊,她是他的盾,哪怕掀翻了天都可以。
單憑算計與手腕並非達不到目的,只是有時候暴力壓制見效最快。
現在,黃家主家已滅,旁支想何時抹掉都可以,費家亦是如此,她要不知不覺一點一點蠶食掉對方的勢力,待到最後
一朝鯨吞,豈不快哉?
*
眼見著即將入秋,帝都綠葉漸黃,季節更替之間氣候易變,乍暖乍寒引人心生煩躁。
「隊長。」
「隊長。」北冥擺手示意,按照他所料想的時間蘭浮釧應該已經動手了,他一直在等。
只是,左等右等蘭浮釧竟然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
他不可能料錯,都是男人,蘭浮釧對程迦藍什麼心思根本無需猜測,但有一點
蘭浮釧的感情很怪,若非兩人公開對峙過,北冥也會懷疑自己是否想多了。
「調令還沒有下來?」北冥沉聲問道。
「還沒有。」回話的人只想呵呵,人家都特麼抓心撓肝想要升職,就他們偉大的隊長一直把自己往死里搞。
不被撤職就特麼難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