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
「狀態不錯。」北冥看著面前的女人口吻玩味,不過落進程迦藍耳中就十分之驚悚了。
有點老父親內味兒了。
程迦藍坐在床上抱著臂膀,面色一言難盡,昨夜,可不是她的問題,而是這男人開鎖真的沒有聲音。
匆匆離開,又乍然出現,跟陣風似的。
話畢,北冥冷不丁對上女人那雙媚眼,對方眸中的無語與孤疑被他捉了個一清二楚。
她無語什麼?
沒有在意程迦藍心中的那些彎彎繞,北冥微揚下巴示意,見狀,程迦藍才看到他手中的包裝盒。
餐廳略顯冷清,裝潢風格如同秦澤勵整個人那般硬朗強勢,典型的歐境風格,每一處都利落至極。
很是自然地接過筷子,有了昨夜的經歷,程迦藍輕車熟路地將包裝袋打開,一一擺好餐具。
隨後,將男人所鐘愛的吃食擺在他面前,就連油醋碟也一並擺到正位,動作熟練程度讓人心疼。
她做得認真,北冥眸光漸漸迷離,這樣的程迦藍太乖巧,百伶百俐的模樣,沒有任何刺。
若是能一直如此
「看什麼呢?吃吧,秦隊。」程迦藍見北冥微微恍神,將筷子擺正示意他先用。
凝視著面前的碗筷,北冥眉頭微動,程迦藍立刻上道兒,都吃人家幾頓飯了,還不得有點眼色?
「您請。」說著,程迦藍將一直蝦餃夾入男人碗中,用得是對方筷子,姿態帶著克己復禮的意味,禮數到位。
只是,饒是主動放低姿態,在她身上,北冥也沒有探出分毫逢迎與趨奉。
不論高低,她程迦藍都能夠自成一派。
她從不阿諛旁人,也從不效仿旁人,當然,這世間的誰
也成不了她。
一時間思緒萬千,待到回神人家早早便大飽口福上了,程迦藍雖不重口月復之欲,但對于享受美食也並不抵觸。
餐桌上,只剩下咀嚼食物的聲音,很細微,那道蝦餃入口表皮彈韌,鮮蝦的獨特滋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程迦藍不自覺眯起美目,兩腮鼓動著,她用得格外專注。
深藏在骨子里的清傲氣,在這個瞬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忽然,北冥心中哂笑。
他曾折盡自己的命都沒能讓程迦藍卸下防備,饒是她的那根傲骨都沒能察覺。
然而現在,一盤蝦餃就能令這女人傾耳注目軟下心理防線,一時間,他竟不知該說什麼。
不動聲色地將那盤蝦餃推到女人面前,北冥沒有胃口,只是,就這麼看著她吃,貌似也不錯。
徹夜驟雨狂風,使得晨間濕氣極重,煙霧霏微間,旭日才將將有了高升跡象。
「沙沙-」落地窗面積極大,窗外,徙靡聲響相互交錯,低沉平和。
早餐時間很快結束,程迦藍人生頭一遭如此窘迫,什麼鬼?
她如今胃口都這麼好了?
眼前那盤蝦餃所剩無幾,很干淨。
「走吧。」北冥溫吞開口。
眼風掃過女人那張微紅的臉頰,心中輕笑,吃就吃了,還懷疑什麼?
車內,氣氛靜謐,程迦藍隔窗望風,眼底盡是滿足。
「近一個星期,不要再惹事。」突然,北冥沉聲開口,語氣中的冷澀意味格外刺耳。
聞言,程迦藍眼皮微跳,事件進展太快,她還未來得及思考秦澤勵究竟是如何殺回來的。
只是詢問話語在月兌出口的瞬間,又被程迦藍咽了回去。
「听話,程迦藍。」
「不要讓我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會在你身邊,時時刻刻。」北冥掐住程迦藍的腰肢,聲線平緩語調淺淡,根本听不出他在動怒。
男人雄渾冷厲的氣息強勢入侵程迦藍的領地,脊背緊貼著男人的胸膛動彈不得,程迦藍微微摒住呼吸。
「緊張什麼?」
「秦隊不拜訪一下我舅舅?」程迦藍微揚的聲音響起,她伸出手竟要敲打車窗,此刻,車已經抵達程氏祖宅。
北冥眉心輕皺,只當是程望熙已經在門口等候,現在不是見程望熙的好時機。
但大掌卸下力道的瞬間他猛地回神,這一次,他不再滿足于控制程迦藍的腰肢。
「騙我?」
程迦藍的手指就搭在門邊,濕熱的呼吸打在耳側,不適感強烈,忍住微顫的動作,她暗自咬牙。
就差一步,身後男人的那縷松懈她察覺到了。
「程迦藍,你真該慶幸我如今脾氣不錯,這一次,我放你走,但前提是你必須乖乖待著。」
「秦隊放心,程家不會再為署局添麻煩。」程迦藍表態,同時不著痕跡地將兩人距離拉開。
奈何,對方根本沒有將她這番舉動放在眼底。
「啵。」聲音分外黏膩,暗昧氣息在程迦藍耳側游走,封閉空間內聲音被無限放大,聲聲回蕩,聲聲引誘著北冥深探。
他嗅著兩輩子自己最愛的幽香,欲壑難填,眉宇間的貪婪令人心底掀起怒浪,無處可逃。
,嗔痴正在吞噬著他的理智。
「秦澤勵!」
察覺到身後男人的情緒驚變,程迦藍抬高聲音,北冥立刻放開了她,也未糾結程迦藍方才故作生分的言辭。
「不要關機,我會隨時聯系你。」
腦中不自覺回憶著男人最後一句話,程迦藍屏蔽掉心中的異樣感,抬步進入,程望熙正等著她。
「舅舅。」
「還知道回來?」程望熙冷哼,膽子大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敢徹夜不歸。
自知理虧的程迦藍只得主動斟茶賠罪。
「舅舅,我不回來是怕目標太大,若是讓那些媒體捉到,介時只會更麻煩。」程迦藍溫聲解釋。
「大小姐,老爺並無責怪您的意思。」劉叔笑著緩和氣氛。
「這個我明白,但解釋麼,當然也要有。」程迦藍接過話說道,歉意足夠,程望熙著實不好再說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麻煩了哪個朋友,今後這種事情能省則省,人情可不是這樣用的。」
「還能麻煩誰,左不過是曾經的朋友,留個宿而已算不得什麼,舅舅不必太較真兒。」程迦藍面色未變,語氣中的淡然始終如一。
抬眸,對上程望熙那雙帶著探究的雙目,她仍舊坐得端。
連夜奔波,卻不見頹唐,程望熙定楮看著程迦藍,半晌才輕輕嘆息︰
「迦藍,今後遇事要第一時間告知舅舅,你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終歸吃虧。」
「而且,你父母也不願看到你這幅模樣。」
話落那剎,程迦藍下顎猛地繃緊,溫茶潤喉,滋養了喉間的那片干澀,緩緩咽下茶水,她淡笑點頭。
如臨深淵的夜晚終于過去,程迦藍嗅著房間熟悉的味道,心底終被安全感填滿。
指尖拂過右耳,仿佛男人熾熱滾燙的溫度仍殘留著。
仍讓她心尖兒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