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著過來的季容琛听到陶知意的心聲不由得皺眉。
什麼叫這種待遇數不勝數了?
也就是說,之前陶知意還在陶家的時候就已經受到過那種不公平的待遇了麼?
那陶鴻興是怎麼做的?
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什麼都不管麼?
那知意為什麼要跟著回來?
如果是為了讓王氏與陶宛如付出代價的話,自己回來遭罪可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這筆買賣實在是不劃算,知意怎麼會想到這些?
可是他現在在整個陶家里來說,就是一個外人,陶知意目前不承認他夫婿的身份,就連滿寶暫時也是叫自己干爹,之前滿寶與陶知意討論的時候,他都听到過。
陶鴻興看了一眼陶知意︰「你就是這麼對待生你養你的家麼?」
生她養她?
別逗了。
她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命大!
原本以為王氏是繼母,是後來的,所以對她苛責也是正常。
可是在遇到洛老和那些老魔頭以後她才發現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
她跟洛老同樣的非親非故,可是洛老幾乎將自己的畢生心血,全都給了她。
如果說血緣是一道枷鎖的話,那她跟洛老之間的關系算什麼?洛老對她那麼好,又算什麼?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卻還能理直氣壯質問別人,陶知意冷笑一聲,這還真是陶家人的特征。
「生我養我?」陶知意眼里劃過一絲痛楚與不屑,「你說的生我養我是指將我關在小黑屋里不聞不問,在我靈力尚未覺醒的時候,任人可欺嗎?如果那算是生我養我的話,我倒是不介意這些用在你身上。」
陶鴻興被這句話氣的臉色漲紅︰「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王氏雖然是你的繼母,但是對你也是說得過去的。」
之前陶鴻興為了前線的事情很少回來,現在都已經四五十歲了,年老體衰,在前線也幫不了忙,所以就只能回來做一做幕後的工作。
順便在為自己謀求後路,找個新帝服侍。
只是陶鴻興原本有更大的野心,但是苦于自己沒有兒子,只能利用兩個女兒。
但是之前王氏為了能夠讓陶宛如利用更好的資源,所以特地讓人將她靈根給廢了,然後又陷害她懷有身孕,讓底下的人隨意編排她,謠言傳播的滿天飛,以至于後來王氏與陶宛如做個樣子,就輕而易舉的讓人相信她是不堪煩擾,自己離開候府的。
可是當時她懷有身孕將將足月生產,正值大雨瓢潑至極被人推落懸崖,那些痛楚誰能知道?
陶知意深吸一口氣︰「當年你不在府中,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細節,滿寶今年也才五歲,我‘失蹤’恰好五年,你不覺得奇怪麼?」
她現在能這麼淡定的跟王氏與陶宛如面對面的不起沖突,完全是因為不想在滿寶面前做一個暴力的母親,但是這樣的想法並不是讓人以為她好欺負!
陶鴻興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滿寶今年才五歲,那就是說,陶知意離開候府的時候,已經到了足月的時候。
一個足月要臨盆的孕婦,如何能夠離家出走?
何況自從王氏進門以後,這個大女兒就變得沉默寡言,也不喜歡拋頭露面。
或許事情真的不是京城中的流傳的那樣。
陶宛如沒有想到,以往看見自己話都說不利索的人,會在五年之後如此伶牙俐齒牙尖嘴利。
要是讓陶鴻興知道過往發生的事情,那自己跟娘親豈不是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不行!
她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陶宛如深吸一口氣,梗著脖子插嘴道︰「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我娘對你也不錯了,是你自己不想好好享受的,現在還要賴到我娘的身上!陶知意,你到底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陶宛如頭一偏,嘴角有鮮紅緩緩流下。
「她是你姐姐!你怎麼能說出這句話!?」
不給陶宛如辯駁的機會,陶鴻興扭過頭去︰「把夫人給叫過來。」
四皇子徐鹿奕離開以後,眾人也沒有多待,一來是不想見到陶知意那張臉,二來也是知道候府的天要變了,為保自身,自然是不能陷入漩渦的。
一下子,人就走了大半。
王氏接到陶鴻興身邊的人的消息的時候,剛好送完最後一個客人。
王氏內心有些忐忑,順帶著右眼都開始跳了︰「老爺現在找我過去,有沒有說過什麼?」
那奴僕搖搖頭︰「小的不知,只是看著老爺似乎打了小姐一巴掌。」
奴僕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是宛如小姐。」
這話一出,讓王氏內心跳入擂鼓。
自己的女兒被打了?
來不及細想,人就已經到了陶鴻興面前。
「老爺。」
陶鴻興冷著臉,他原本以為娶了王氏以後就會好一些,沒想到,所有的雞飛狗跳與誤會全都是王氏一手給弄出來的。
原本對陶知意還有所反感,現在對王氏的反感更加嚴重。
「五年前,在我回來的前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年前?
王氏瞳孔皺縮。
陶鴻興怎麼會突然詢問起這件事情來?
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
再看自己的女兒,王氏更加不確定陶鴻興已經知道多少了。
「你不需要看別人!說說,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候府發生了什麼?」
王氏眼珠滴溜溜一轉。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知道宛如害怕,就過去陪同宛如了,在此之前,就是給知意送了點飯菜過去,誰知道,知意非但不領情,反一手將所有飯菜全都打落,我就說了她極具,次日下人來的時候,說人已經不見了。」
撒謊!
很好!
抵死不認。
這很王氏。
陶知意微微勾唇,面上都是嘲諷的弧度。
「是麼,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王氏手不由自主握緊手中的帕子,「我只是苦口婆心勸解了幾句,也未曾怪罪知意與旁人廝混,讓候府蒙羞,只是氣急攻心,口不擇言,才說了幾句懷孕的事情,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讓知意離開候府!也從來都不敢苛待知意!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傳喚家僕過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