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玄天冰輪

火山口之外,狂風肆虐,嗚嗚的刮個不停,在山口不遠處的那石亭中,有著兩道蒼老身影負手而立。

在這天目山的山頂之上,時間猶如流水一般緩緩地流逝。

幾個出身斗宗勢力的斗皇,在血潭之中僅僅只是待了三天時間,便是紛紛離潭而出,然後下了天目山。

到了今日,已經是第五天了。

四閣之中的核心弟子,仿佛是商議好的一般,紛紛自血潭中那血紅色的液體之中,現出了身形。

五天的時間,這些人想要突破到斗宗,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這段時間中,他們各自體內吸收的天山血潭能量,足以讓他們完成一次身體上的月兌胎換骨,距離那斗宗之境,更加的進了一步。

不過,相較于其他四人,在進入血潭前便已經達到半步斗宗的墨泠,在走出血潭之時,身上那起伏不定的氣息,卻是吸引了這火山口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呵呵,恭喜了,想來返回黃泉閣之後,墨泠小友很快就會踏入斗宗之境了。」

送走其他人,金石目光在墨泠身上打量了許久,臉上也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對于金石前後的態度變化,墨泠並沒有太過在意,目光反而是在血潭附近尋覓了一番,出聲問道︰「金石前輩,不知我那兩位朋友,可曾出來了?」

「哦?兩位朋友?」金石聞言眉頭皺了皺,片刻之後,卻是彷如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指那一對小情侶吧?」

听到金石的話,墨泠心中抽了抽,卻是點了點頭,道︰「正是,我那兩位朋友是不是還未從血潭之中出來?」

對于唐凌的手段有著一些了解的墨泠,可不會認為對方會在血潭之內待的時間,超不過五天。

何況,今日出來,沒有在火山口發現對方的身影,墨泠也不相信唐凌和雲韻會是那種不告而別之人。

「呵呵,那兩人昨日便是出了血潭,自後山下山去了……」出乎她的意料,金石卻是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可惜的說道。

「什麼?昨日便已經下山去了?」墨泠聞言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錯,難不成我們兩個老家伙還會謊騙小友嗎?」一旁的金谷聞言,眉頭一挑,聲音有些不善地說道。

見此,墨泠只得向著兩人告罪一聲,心思重重的轉身走下了天目山脈。

而在火山口之旁,金石金谷兩人見到墨泠離去,目光皆是紛紛的看向了那幾丈大小的血池之中。

在那里,血紅色的妖異液體,盡管被八人吸納了許多,卻還是那般的鮮艷殷紅。

……

下了山,墨泠心中思索間,卻是見到了帶她來此的黃泉閣長老——侯明。

作為墨泠祖父墨遠的弟子,侯明可以說是在黃泉閣中,為數不多的還站在墨家一方的人。

侯明與墨泠的父母是一代人,當年便是在墨泠父親的引薦下,才能拜墨遠為師。

到了如今,侯明已經成為了墨遠一系,除墨遠之外的第一強者,一身實力更是達到了七星斗宗的地步。

「泠兒,怎麼了?我看你身上的氣息波動,想來返回閣內閉關一段時間,就能突破斗宗了。」侯明瞧見墨泠神思不屬的樣子,輕聲的問道。

作為自己恩師的孫女,自己好友的女兒,侯明對于墨泠的關切可是沒有什麼作假。

雖然說,他心知黃泉尊者做出的決定,肯定是為了黃泉閣著想,但是以他的立場還是免不了有著幾分微詞。

而今,天山血潭一行,墨泠突破斗皇已經只是時間問題,到了斗宗之後,得到其祖父的畢生斗氣,難度無疑要小了許多。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墨泠臉上沒有什麼喜色,當然是心下有著些許疑惑的。

突然听到侯明的聲音,墨泠從思考之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笑道︰「候叔,沒什麼……」

「嗯!有事情盡管找我就好,你候叔別的本事沒有,就這身實力還能幫上你一些忙……」見到墨泠不說,侯明也就沒有深究和不滿,反而是極為爽朗的笑道。

「知道的,泠兒有麻煩肯定要找候叔的。」墨泠對著前者甜甜笑了笑。

如果說回到黃泉閣之後,有什麼讓她感到開心的事情,那就只有她的祖父,還有祖父的一些弟子了。

見到侯明,兩人便準備返回黃泉閣,期間侯明還在墨泠身旁,不斷地講述著斗皇突破斗宗之時的注意事項。

墨泠盡管早就听過墨光的講解,但是面對這位叔叔的善意,還是依舊笑臉傾听著。

不過,就在兩人這邊走邊談之際,墨泠的目光掃過遠方的人影,眉毛疑惑地挑了挑。

察覺到墨泠的目光,侯明停下了講述,也是望了過去。

待見到那幾個身影時,笑著對墨泠解釋道︰「風雷北閣的人,雷鳴你是見過的,那個白發老頭,就是北閣的閣主費天。」

「費天……天雷子?」回憶著費天這個名字,墨泠終于在記憶中找到了關于此人的記憶。不過,她還是有些困惑的問道,「雷鳴不是下山了嗎?他們還待在這里做什麼?」

「嘿,誰知道呢!不過費天那個老家伙似乎在找什麼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在你沒出來的這幾天,看見我也是愛答不理的。」侯明冷笑一聲,語帶輕視的說道。

同樣出身四閣,侯明對于費天這種遮遮掩掩可是相當的看不上眼。再加上費天年紀比他大得多,實力卻僅僅比他高上一星,他對後者,自然是更為的不屑。

只是,侯明只顧著表達著自己的不屑,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墨泠在听到他的話後,面紗之下微微變化的臉色。

「費天,風雷閣,找唐凌麻煩的是他們?」

心中閃過念頭,墨泠卻沒有停下腳步,跟著侯明走過了費天一行人。

反觀費天一行人,再見到侯明帶著墨泠離去後,費天饒有深意的望了眼墨泠的背影。

「閣主,我們接下來怎麼做,是不是要擒下那兩人?」楊雍望著費天,眼神中已是充滿了敬佩神色。

在雷鳴下山之後,前者只是大致的描述了一番唐凌兩人的身形,對兩人有著深刻印象的他,當即便確定了其在天目山上遇到的一男一女,正是幾個月前出現在金晶城的兩人。

費天在到達金晶城後不久,便能推算出兩人會趕往這天山血潭,實在是讓他由心的感到佩服。

「擒下?是你能斬殺渾鴉王,還是老夫能斬殺渾鴉王?」費天冷冷的瞥了眼楊雍,淡漠開口,其目光更是宛如在看待一個白痴。

渾鴉王,一個堪比七星斗宗的化形魔獸,費天盡管有著對上對方必勝的把握,可是卻沒有任何一點能夠斬殺對方的信心。

一只化形的飛行魔獸,哪怕他身懷三千雷幻身,也絕對追不上對方。

听到費天的話,楊雍也是回過味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中也是不斷的埋怨自己。果然,依附風雷北閣之後,往日費天對他們的和善,就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走吧!那人又不是我們的目標,能夠借此得到一些好處就是了。能夠斬殺渾鴉王的強者,除非是閣主出手,恐怕我們根本留不下他們。」費天深深的望了眼山頂,竟是直接折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見此,不單是楊雍雷鳴等人感到疑惑,哪怕是已經走了甚遠的墨泠,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之後,也是詫異不已。

再見到費天等人之後,墨泠對于唐凌的安全,並沒有什麼擔憂。按照墨光所說,在唐凌體內的存在,實力比之噬金鼠族的兩個族長,可是要強的多。

費天也不過八星斗宗,想要對付唐凌一行人,還是差了不少。

可是,如今費天一行人的離去,就完全讓她有些模不到頭腦了。

「難不成,唐凌和雲韻兩人真的在昨日離開了?」

「怎麼可能,唐凌那小子絕對還在血潭之中!就憑他體內的寒冰斗氣,只要他不想出來,待到老死都沒什麼問題。」听到墨泠的疑惑,墨光出言否定道。

「呃……」墨泠聞言一愣,道,「不是還有雲韻嗎?」

「嘿嘿,起初我就覺得那個叫雲韻的丫頭有古怪,今日你們全部都出來之後,還不見那丫頭出來,老夫也多半猜到了她體內的火屬性是哪來的了。」墨光嘿嘿一笑,滿是自得的說道。

「是什麼?」墨泠道。

「血潭之中的火毒有著什麼威力,你這丫頭應該知曉,能夠不怕這些火毒,還有著超過斗皇巔峰斗氣的力量,除了異火,老夫可想不到別的東西。」墨光語帶感慨,也是有些羨慕的說道。

異火啊,不單是讓煉藥師為之如狂,對于其他的強者,也是有著相當之大的吸引力了。

雲韻一個風系斗皇,能夠得到一朵異火,若是傳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少強者的覬覦。

「異火……」墨泠驚愕的望了望天目山頂,面紗之下紅唇微張,下意識的呢喃出聲。

「嗯?異火?泠兒你怎麼突然說起異火,難不成你有異火的消息?」一個七星斗宗,又怎麼可能听不到墨泠的呢喃。

「候叔……我怎麼可能有異火的消息!泠兒只是在想,若是有異火護體,豈不是可以直接在這血潭之中突破到斗宗?」墨泠聞言神色一頓,故作無奈的開口。

「嗐!異火這種東西,我除了知道焚炎谷和丹塔擁有,其他的我也沒听說過。」侯明嘆息一聲,轉而笑著道,「不過泠兒你也不用擔心,回到閣內,以你現在的情況,肯定是會給你足夠的丹藥助你突破斗宗的,絕對不比在這天山血潭慢多少……」

「呼!」

暗暗的長舒一口氣,應付過去侯明,墨泠自然是也不再多說,只是心中還對費天等人的舉動感到一些疑惑。

同樣的,在他們後方的費天一行人,也是有人沒有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閣中之人的疑惑,費天卻是笑了笑,說道︰「對方要的只是消息,我們給他們就是了,難不成還要我風雷閣替他們圍住這天目山?至于他們來到之後,那人還在不在,就跟我們沒關系了……」

……

關于此時自身已經暴露了行蹤的事情,在天山血潭之底的唐凌和雲韻二人,完全是不得而知。

進入這血潭的核心之地已經過了五天時間,雲韻早就已經開始不斷地吸收能量,向著斗宗之境發起沖擊。

可是,唐凌的行動,卻完全沒有他所預料的那般容易。

發生在天目山的一戰,保守估計也是在遠古之時。這麼多年過去,盡管天山血潭依舊存在,但是那些血液,搜尋了整整五日時間,唐凌卻是連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想想也正常,若是這血液如此輕易的就被人發現,恐怕早就被金石等人尋了去,哪里還會輪到唐凌來此尋找。

不過五日時間一無所獲,唐凌還是有些泄氣的問道︰「白灕,那些血液會不會化作了天山血潭中的能量,早就不存在了?」

聞言,白灕也是沉思了起來,不過僅僅只是片刻之後,便是極為肯定的說道︰「絕對不可能,那等強者的血液,怎麼可能會化作血潭之中的這些低等能量!」

唐凌嘴角抽了抽,低等能量,姐姐,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這些低等能量想的發瘋嗎?

不過,對于白灕的話,他也有著相同的想法,一位堪比斗帝的血液,怎麼可能會化作這些只對斗宗之下有效用的能量。

想歸想,認同歸認同,唐凌還是說道︰「你既然從白嵐的記憶當中得到了這里的信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引出這些血液?」

「這……」

本來只是隨意一語,讓唐凌沒想到的卻是,白灕竟然真的有些猶豫起來。

「你不會真的有辦法吧?」

想想自己五日時間猶如無頭蒼蠅一般的在潭底亂竄,唐凌此時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火正在熊熊燃燒。

「咳咳,辦法是有,但是如果失敗的話,對你造成的傷害,恐怕會難以挽回。」見到已經無法隱瞞,白灕有些無奈的說道。

「說來听听。」唐凌淡淡的道,心中的火氣降了不少。

「引動你體內的那些血脈燃燒,那一位跟你先祖的出身很像,兩種血脈之間,必然有著一些隱秘的感應。」白灕的能量體緩緩的凝聚,臉上有著少有的凝重之色。

「嗯……這有什麼危險?」唐凌看著身旁的白灕,有些困惑的問道。

不就是燃燒一絲血脈嗎?

默默的感應著體內深處的那些淡淡的藍色絲線,唐凌有些不解。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的實力太弱,想要達到能夠感應那一位血液的程度,以你體內現在的血脈來講,恐怕要燃燒掉九成以上……」白灕似是知道唐凌所想,慎重的搖了搖頭。

「九成?」

「嗯,九成!」

唐凌臉上那不在乎的神色,頓時難看起來。

先不說能夠找到多少那一位的血液,即便得到,最後又能讓他的血脈達到什麼程度?

在這一切都是未知數的情況下,上來就要燃燒他九成的血脈,唐凌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

「如果能夠成功,最後我會達到什麼程度?」心中衡量許久,盡管聲音有些干澀,其終究還是出聲問道。

「臭小子,你確定真要這麼做?」白灕聞言一時也是有些驚訝。

要知道,這血潭之中,到底還有沒有那些血液,完全都還是一個不確定的結果,唐凌能夠問出那番話,顯然已是決定這麼做了。

唐凌扭頭望了望雲韻所在的地方,模了模鼻子,悶聲說道︰「總不能實力一直比韻兒都低吧?」

聞言,白灕沒好氣的白了唐凌一眼,語氣也稍稍的輕松了一些,淡淡的說道︰「只要能夠找到一滴,就能夠補足你燃燒血脈的消耗。」

「這麼厲害?」唐凌有些不信的問道。

「廢話,人家不弱于斗帝,你呢,一個垃圾六星斗皇……」白灕鄙夷的看了唐凌一眼,盡管在這趕路的一段時間中,後者的實力又有了些進步,但在她的眼中,還是完全上不了台面。

「咳咳,不說這個……」唐凌干咳幾聲,轉移話題道,「那該怎麼燃燒我那些血脈?」

那些藍色的絲線起初只是深深的藏匿在他的骨骼之中,也是他經過了斗靈和斗皇之時的兩次變化,才漸漸的充斥到了他的血液當中。

听到唐凌的話後,白灕沒有開口,再見到前者臉上那堅定的神色後,幽幽的嘆了口氣,縴手微微一抬,如玉般的手指已是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這麼多年來,唐凌對自己的狠,她早就知道。

但是今天這般能夠狠下心來,做出燃燒自己九成血脈的決定,還是讓她感觸良多。

唐凌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光輪是什麼,但是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若是前者體內的那些血脈虧損太多的話,想要驅動那光輪,以後無法得到補充的話,恐怕就成為奢望了。

「臭小子你放心,如果失敗的話,以後上了大千世界,姐姐去幫你取來足夠的血脈補足。」

在心中下了決定,白灕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白皙的手指向著前方一探。

登時,唐凌便感受到了疼痛自他胸口傳來,眉頭輕輕一皺,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那刺入他胸膛的手指。

若不是與白灕生死一體,他都以為前者準備對他下殺手了。縴長的手指刺破唐凌的皮膚,肌肉,最後深入到他的心髒之中。

「白灕,若不是你,我以為……」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廢話,凝神靜氣,仔細感應那些血脈的氣息!」見到唐凌還有心情貧嘴,白灕無語的嗔了其一眼,急忙喝道。

聞言,唐凌也是雙眸閉合,連忙收攏起自己的心神,將注意力全部的放到了自己體內。

白灕刺入他心髒的手指之上,一滴藍色的血液悄然出現,旋即月兌離其的手指,落入了他的心髒之中。

藍色血液剛剛落入,剎那間便化作了一只縮小無數倍的冰凰,在唐凌的心髒之中歡快的飛行著。

唐凌和白灕因為血脈連接的原因,白灕的血液在唐凌體內似乎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的排斥之感。

但是就在這只冰凰血液飛行的同時,唐凌的心神猛地一震,那些一直流動在他體內的冰藍色絲線,終于是有了一絲異常的變化。

無數的藍色細絲自血液、骨骼、肌肉之中慢慢的浮現,然後向著那只縮小無數倍的冰凰匯聚。

也就在這時,唐凌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就是那原本不受他掌控的藍色絲線,現在已經變得可以被他所操控。

想到就做,就在唐凌剛剛有了這種感覺之後,當下便開始用心神慢慢的牽引那些藍色絲線。得到的結果,也正如他的感覺一般無二,那些藍色絲線被他牽引著,以一個更快的速度,向著心髒之處匯聚。

察覺到唐凌體內的變化,白灕雙眸之中精光一閃,開口問道︰「臭小子,最後的反悔機會,等到燃燒起來,可就不是我們想停就停的了。」

牽引著一成的藍色絲線遠離自己的心髒,唐凌雙眼緩緩睜開,對著白灕露出大大的笑臉,道︰「來吧!」

見此,白灕銀牙咬住自己的唇瓣,心中一狠,也是沒有了猶豫,將那只化作冰凰的血液瞬間點燃。

火焰一起,白灕輕哼一聲,唐凌卻是全身劇烈的顫動起來。冰凰身上火焰仿佛有著難以想象的粘著力,剛剛點燃之際,便是迅速的引燃了他體內的冰藍色絲線。

那種血脈燃燒時的痛苦,使得唐凌沒忍住的悶哼出聲。

「放開感知,當血脈燃燒到頂點之時,你應該會有模糊的感應的。」收回自己的手指,白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迅速地繞道唐凌身後,將全身顫抖的後者擁入了自己懷中,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被白灕抱在懷中,唐凌卻是完全被有任何的感覺,蓋因為此時他的體內,所有的血液仿若滾開的沸水一般,瘋狂的在他體內的血管之中急速流動。

說來奇怪,明明體內有著不俗的寒冰斗氣,唐凌此時卻只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灼傷疼痛,自他的身體各處傳入他的神經之中。

與此同時,他那六星斗皇的實力,更是以一個飛快的速度暴漲起來。

七星!

八星!

九星!

轟!

一聲爆鳴,唐凌的實力瞬間達到了一星斗宗。

但是,其瘋狂上漲的氣勢,卻是沒有一絲一毫減慢的跡象。

同一時間,在墨泠等人盡數離去之後,將天目山脈封鎖起來的金石和金谷二人,猛然間,全部把目光落到了那不斷沸騰翻滾的天山血潭之上。

幾個呼吸之後,當一股極為強橫的氣息自潭底直沖而起,金石金谷兩人對視一眼,近乎同步的舌忝了舌忝各自干澀的嘴唇。

「這是唐凌?六星斗宗?」金谷撓了撓自己的頭,詫異的問著身旁的金石。

「老夫怎麼知道……」瞥了一眼金谷,金石方才繼續說道,「不過,這氣息卻是是唐凌的。」

「那這實力呢?他在血潭里面到底在做些什麼?」金谷贊同的點點頭,唐凌的氣息他還是認得出來的。

「你去問他!」金石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望了望頭頂的能量潮汐,慶幸的說道,「幸好我們剛剛啟動了山外的陣法,不然唐凌想要隱藏自己蹤跡的想法,怕是要功虧一簣了。」

在唐凌進入血潭之前,便是提出了想要金石兩人在墨泠等人離去之後,隱藏天目山脈氣息的要求。

本來只是為了雲韻突破斗宗時不引起外人注意,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卻是為他燃燒血脈實力暴增起到了隱藏之效。

不要說噬金鼠族沒有隱藏氣息的方法,坐擁天山血潭這麼多年,唐凌即便對于噬金鼠一族興趣不大,但也知道對方的手段,絕對不會少。

就在金石和金谷兩人震驚于唐凌突然達到六星斗宗的實力時,在血潭之底,一直忍受著劇烈痛苦的唐凌,雙眼陡然睜開,身形瞬間自白灕懷中消失,射向了一個之前搜尋過的方位。

半個時辰之後,唐凌臉色蒼白如紙,但是臉上卻有著無論怎樣都難以掩飾的笑意。

白灕站在唐凌身旁,身上的寒氣透體而出,將唐凌和她全部保護起來,替因為燃燒血脈而陷入虛弱的唐凌,擋下這血潭之中的火毒。

同樣,此時的白灕看著唐凌手中,那滴滴轉動的七滴赤紅血液,臉上也是充滿了喜色。

整整七滴,後者不但能夠補足自己的消耗,也可以將他體內的血脈濃度,足足提高到之前的五倍之多。

打量著手中的赤紅血液,唐凌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遺憾神色,略帶惋惜的道︰「可惜了,我還感應到了其他的血液所在,若不是那九成血脈燃燒盡了,我絕對能夠吧那些也找到。要不等我提升血脈之後,再燃燒一次?」

「啪!」白灕好笑的賞了唐凌一個爆栗,無語的看著後者,說道,「你就知足吧,能夠找到七滴都遠遠超出我的預料。短時間內連續兩次燃燒血脈,你不要命了嗎?」

說著,白灕伸手自唐凌手中取過赤紅血液,道︰「至于剩下的那些,還是留在血潭之中吧,不然,這個對突破斗宗有所幫助的天山血潭,就要成為歷史了。」

聞言,唐凌也是點了點頭,他只是對一時不能竟全功有著本能的遺憾罷了,再者,他也不會做出這種斷絕此地根基的舉動。

「對了,現在血液已經得到,白灕你總該說說該怎麼提升我的血脈了吧……」放下心中的那一絲遺憾,唐凌雙眼中早已充斥著熾熱。

廢了這般大的力氣,忍受了血脈燃燒時的劇烈痛苦,如今到了收獲的時候,若不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心性,他早就難以遏制自己的激動情緒了。

白灕笑著看了唐凌一眼,眼中卻流露出調侃的笑意,問道︰「之前燃燒血脈的痛苦,感覺怎麼樣?」

「呃……」唐凌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固然血脈燃燒時,實力的提升讓他十分驚喜,但是那種宛若被烈火烹熟,然後反復煎制的感覺,現在想來,身體還有些本能的反應。

驀然,唐凌的瞳孔一縮,看著面帶笑意的白灕,試探的問道︰「該不會……」

「不錯!」白灕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想要借著這些血液提升血脈,便需要把這些血液服下,然後你還要借助一些外力將其燃燒起來,刺激自己的那絲血脈,來不斷的與其對抗,讓血脈能夠自發的壯大。」

「呵呵,堪比斗帝的血液,怎麼燒起來?」唐凌臉龐抽動一下,卻並沒有說出反對的話。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後悔的資本,只能這麼一條道的走下去了。

白灕指了指身旁的血色能量,唐凌卻是心中一動,因為其手指點的方位,並不是血色能量,而是那些深灰色的火毒斑點。

見到唐凌察覺,白灕解釋道︰「這些火毒,本就是血液在吸收能量時,自發排出的一些廢物,現在用來點燃這些血液,最為合適不過。」

唐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數次深呼吸之後,向著白灕一伸手,說道︰「來吧!」

白灕聞言,卻只是遞給了唐凌一滴,道︰「你現在體內血脈太少,先補足之後,再一起煉化。不然恐怕會被這些赤紅血液徹底的替代你體內的血脈。」

唐凌點點頭,接過一滴赤紅血液,沒有猶豫便直接吞入了體內。

白灕見此,也是放開了隔絕火毒的寒氣,一瞬間,這些沉澱不知多久歲月的火毒,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般,瘋狂的涌入唐凌體內。

看到這一幕,白灕幽幽的嘆息一聲,就這麼盤膝坐到了唐凌的身旁。

若不是這些血液只是那位強者的普通血液,再加上唐凌體內有著那個神秘光輪存在,白灕也不敢冒險讓其就這般方法,去提升血脈。

「有著玄天冰輪在,臭小子的血脈應該不會被鳩佔鵲巢吧!」

只是,白灕的這番話,唐凌是注定听不到了。

因為,就在那赤紅血液剛剛被火毒點燃的瞬間,唐凌便听到了那僅有寥寥數次,卻極為熟悉的光輪鳴音。

同時,被那赤紅血液已經逼到角落的冰藍色細絲,仿佛在一瞬間粗大了數倍,再與赤紅血液對抗的同時,瘋狂的生長著。

就這般,幾日時間過後,再感受到唐凌體內那赤紅血液的氣息已經所剩無幾之時,白灕一直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通過兩人的血脈連接,她已經能夠感受到,與自己相連的那些藍色血液,正在急速的成長著。

思索片刻,白灕縴手向著唐凌的胸口一拍,其手掌上旋轉的六滴赤紅血液,便是盡數被她送入了前者體內。

整片血潭之底,也在白灕的這番舉動之後,徹底的陷入了沉寂當中。

而在這寂靜之下,雲韻和唐凌,一人在向著斗宗發起最後的沖刺,一人則是在不斷的提升著自己體內的血脈……

時間緩緩流逝,在血潭之底宛如雕塑一般的唐凌雙眼猛地睜開,那本來黑色的雙眸,此時已經染上了不少的冰藍之色。

慢慢地,雙眸之中的冰藍色褪去,唐凌方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心神沉入體內,見到那完全佔據了體內血液十分之一的藍色,其臉上浮現了滿滿的笑意。消耗了七滴赤紅血液,體內血脈的提升,讓他感到了大大的驚喜。

當然,僅憑七滴血液是根本達不到現在的程度的,其中最為重要的還是他腦海中的神秘光輪,或者說是玄天冰輪在其中起到的效果。

唐凌萬萬沒有想過,在他腦海中的玄天冰輪之中,竟然有著為數不少的同源血脈,而且那些血脈的氣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親近。

「是父親嗎?」

模了模自己的胸口,唐凌的眼眶不自覺的有些發紅。

再世為人,自幼被唐素養大,他對他那個從未謀面的父親,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但是,這一次提升血脈之際,玄天冰輪中突然涌現的同源血脈,讓他對于這個不得一見的父親,有了一些孺慕之情。

即便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為了保護妻兒親自斷後之際,選擇將自身血脈輸入到玄天冰輪之中,留給還未出生的他,這份父愛對他來說,是那麼的沉重。

許久之後,唐凌收攏起心中的情緒,緩緩的在潭底站起身來。握了握手掌,感受著自己體內流動的斗氣,眉頭微微的挑了挑。

「八星巔峰?」

難不成是借助那些火毒點燃血液的同時,也吸收了不少血潭深處的能量?

唐凌想了想,也並沒有深究這件事。

自己的實力得到提升,而且還達到了八星巔峰,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消息。何況,在他的戒指當中,可是一直存放著一顆皇極丹!

「實力提升了兩星,就是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韻兒有沒有突破到斗宗……」

心思轉動間,唐凌已是循著腦中的記憶,向著雲韻當時修行的位置而去。

……

天目山頂,金石眉頭緊皺的望著那火山口。其中的天山血潭,已經從當初的滿溢狀態,降到了一個很淺的位置,而且其上那些血紅色的液體,顏色也是變淺了許多,呈現一種淺淺的淡紅色。

「已經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了啊,唐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來……」金谷緩緩的走進石亭,嘆道。

聞言,金石也是苦笑了一聲,旋即有些無奈的問道︰「那些人還沒走?」

「走了一些,不過還是有幾個人在這里盯著,恐怕唐凌出來之後,想要離開這里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啊!」金谷沉重的點點頭,臉色卻是變得極為不滿。

他們噬金鼠一族的天目山脈,本來分出天山血潭的八個名額,已經是極為不爽。如今更是被人圍了一個多月,盡管噬金鼠族的人出入沒有受到刁難,但是這麼被人在門口監視,還是讓他心頭存了不少的怒氣。

見到金谷臉上的不滿之色,金石也是點了點頭,道︰「冰河谷這些年,著實越來越為霸道了。不過,誰讓咱們沒有斗尊強者撐腰呢?」

聞言,金谷也是嘆息一聲。

盡管在這天目山中,靠著山脈對強者的壓力,他們二人可以和斗尊強者糾纏一二,但那也只是他們給自己臉上添彩罷了。

事實上,他們也只是能夠維持不敗,至于斗尊強者,那完全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斗宗和斗尊,畢竟已經完全是兩個層次的存在了。

「金石,你說,我們以後在這血潭深處修行,在有生之年有沒有機會能一窺那尊者之境?」金谷一坐在金石身旁,語氣有些莫名的問道。

金石則是瞥了金谷一言,卻是沒有回復對方的問題。

天山血潭固然神奇,但是也只對斗宗有著作用,而這種作用,隨著進入高階斗宗之後,恐怕也會變得微弱不少。

不然的話,當年四閣與噬金鼠族,怎麼會讓他們只讓出天山血潭的幾個名額。

沒有得到金石的回答,金谷也不在意,而是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說唐凌到底怎麼招惹了冰河谷,居然會讓他們用出這般大的陣仗?」

金石搖了搖頭,沉吟許久,方才說道︰「恐怕不是什麼小事啊!在他們剛剛來到的時候,可是天霜子那個老家伙帶的隊……」

「天霜子?」

金谷驚訝的看了眼金石,前段時間他出天目山脈辦事,回來之時冰河谷已是將整座山脈圍了起來,所以他並沒有見到天霜子,只以為是天蛇那個老家伙帶隊前來!

「是他!」金石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听說天霜子那個老家伙在幾年前便閉死關嘗試突破到斗尊,現在他出現在這里,難不成?」金谷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有些干澀的出聲道。

「哪怕不是,恐怕也不會像黃泉閣的墨遠那般!」金石苦澀的嘆息一聲,到了現在,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聞言,金谷剛想說些什麼,雙眼卻是愕然的看向不遠處的天山血潭。

在那里,唐凌整理著身上的衣衫,赫然已是出了天山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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