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這里干嘛!」一道無禮的聲音在偲茶身後響起。
偲茶微微側過身子,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可由著偲茶做起來就有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我準備出府!」偲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懷婉,這些日子她和懷婉可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怎麼今日懷婉瞧著自己的目光虎視眈眈的。
「現在出府?不行!」懷婉立刻來到偲茶面前伸出雙手攔下偲茶,直接命令道「你不許出府!」
偲茶臉上帶著幾分不悅之色「我只是暫住候府,不是這候府的下人,我想什麼時候出府就什麼時候出府!」偲茶說著就準備帶著知夏出去。
懷婉站在那里不肯離開,她咬著唇好一會才解釋道「今日我未婚夫要來,你長的這般勾人的樣子,若是讓他瞧見了被你給勾引去了怎麼好!反正你現在不能出府!」
「懷小姐慎言,我家小姐行的正,這樣的話語懷小姐怎可胡亂出口!」知夏有些著急的說道。
偲茶倒是不在意,不過她未曾想到懷婉的未婚夫今日前來,偲茶記得懷婉的確有一未婚夫,但卻是指月復為婚。听聞從未見過,更重要的是,那未婚夫並不是燕京人士。
「罷了,那我下午再出府就是!」偲茶不予和懷婉爭辯,對于懷婉的未婚夫她可是絲毫的興趣都沒有。
說著,偲茶就轉過身子準備回心寧閣,只是有些可惜,本打算今日出去見見那些護衛,瞧瞧那暮雲怎麼樣了,畢竟有些事情暮雲可是事關重要。
懷婉松了口氣,听母親說未婚夫家世清白,且家中關系簡單,自己以候府千金嫁過去,到時候誰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自己哪怕嫁人也照樣瀟灑快活,這是懷婉心里很是滿意的一點。
懷婉怕偲茶出爾反爾,故而雙手背負身後就這樣盯著偲茶,偲茶無奈一笑,覺得這懷婉可真是小人之心。
「大嫂?」還未回到心寧閣,就瞧見石子路上的穆淺。說起來穆淺嫁給懷謙已經有數十日,這些日子偲茶都沒怎麼見著穆淺,但關于穆淺的事情偲茶可是清楚的很。
比如穆淺和懷謙成親這數十日,懷謙從未留宿在穆淺這里,還有就是侯夫人很不喜這個兒媳,每日不停的磋磨,就是下面的這些僕人也都有些怠慢這位新世子妃。
「是婉兒啊!今日可要好生打扮打扮,听母親說過會人家就要來了!」穆淺朝著懷婉笑著,兩人挽著手倒是一副姑嫂的好關系。
偲茶就站在一側,不過短短數十日,穆淺卻翻天覆地變了模樣。此時的穆淺哪怕打扮的依舊精致,可也掩蓋不了她眼下脂粉都蓋不住的青黑色,還有她整個人原本就很消瘦,可現在卻更瘦了,不僅僅沒有當初楚楚可憐之態,反而瘦的有些干癟,毫無美感。
「嫂子慣會取笑我!」懷婉面色有些發紅。
穆淺就像是沒有瞧見偲茶一般,偲茶深深的盯著穆淺,她還能夠瞧出穆淺疲累下的驚恐,想必這幾日自己日日讓人送威脅的信件給穆淺,將穆淺給嚇的夠嗆。
看到穆淺過的不好,偲茶覺得整個人心情都綻放了般,直接帶著知夏一臉笑意的回到心寧閣。
「嫂子,我想去瞧瞧那人到底生的是何模樣?」懷婉好奇不已。
穆淺這些日子被婆婆給折磨的夠嗆,此時自然想要和穆淺打好關系,以此來獲得婆婆的喜愛,故而明明知曉這不合規矩,穆淺還是應下「那,我帶你偷偷的看一眼,你可不能被發現!」
「我知道的,嫂子你最好了!」懷婉高興的挽著穆淺就朝著正廳走去。
此時正廳內,武安候和侯夫人一臉笑意的盯著坐在下方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月華色衣袍在身,眉目清朗,氣質更是清貴,一瞧就讓人心生滿意。
「趙賢佷這次來燕京,就在府中多住幾日!」武安候也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哪怕這趙府不在燕京,也沒什麼權勢,可為自己的女兒,武安候只希望女兒今後過的好,那些利益就擱置一旁。更何況,這婚事還是指月復為婚,很多人都知道這事,這婚事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趙公子笑著應下,而此時正廳外面懷婉偷偷的打量坐在那里的趙公子,不禁面色發紅,她收回腦袋一臉嬌羞的朝著後花園跑去,心里對自己這位未來的夫婿滿意的不得了。
因為趙公子在候府小住的緣由,整個候府變得有些不同,偲茶更是被侯夫人特意囑托過不許多出心寧閣,偲茶覺得可笑,倒也沒有真的對著來。
這日晚上外面涼風陣陣,穆淺和懷婉從侯夫人的麗寧苑里出來,這些日子因為懷婉在侯夫人面前維護穆淺,這讓穆淺的日子好過許多,這恨不得日日粘著懷婉,比粘著懷謙都要殷勤。
「大嫂,我們去瞧瞧趙公子吧?」懷婉悄悄的湊到穆淺的耳邊說道。這幾日懷婉也曾偷偷去瞧趙公子,少女懷春,懷婉此時恨不得日日都能瞧見趙公子,可惜的是因為男女有別,她每次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瞧。
穆淺為難了下,到底還是心中怕得罪懷婉,悄悄帶著懷婉去了如今趙公子居住的院落。懷婉讓僕人不許聲張,姑嫂兩人悄悄踏入這院落,院落中靜悄悄的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懷婉心下緊張湊到房間外想要偷偷的瞄一眼。
可,懷婉在瞧見里面的情形之時,整個人震驚在那里,她只能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穆淺也覺得懷婉神色有些不對勁,忙湊上來跟著探去,這一看,就是穆淺也被嚇的面色發白。
只見屋內,長相俊朗的趙公子的腿上還坐著一人攀附在他的頸脖上,那人如同藤蔓一般,兩人一看關系就不簡單,更重要的是那人還是個男子。雖然只是一眼,但穆淺卻記得那坐在趙公子腿上的男子,明明就是伺候在趙公子身旁的清秀小廝。
「走!」穆淺一把拉住懷婉,直接將已經失了魂的懷婉給拉了出去,並嚴厲的告訴僕人不要將她們來過的事情聲張。
「嫂子,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他簡直就是個人渣!」懷婉此時六神無主。
穆淺雖然也被嚇到,卻並未任何憤怒之態,只是她表現的格外憂心,一邊輕聲安慰懷婉,心里卻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婆婆這樣欺負她,卻不想自家女兒遭遇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報應。
「這事,我們要告訴父親母親,你莫要驚慌,父親母親會為你做主的!」穆淺說著安慰,攙扶著懷婉去了麗寧苑。
麗寧苑內,侯夫人已經換下白日里穿著的厚重衣裙,此時她頭發散開,妝容卸下,整個人顯露出老態來。
「唉,這候府的瑣事越發的讓人勞累!」侯夫人有些疲累的坐在椅子上,身旁的俞嬤嬤為侯夫人按摩著肩膀,一下一下為侯夫人舒展著筋骨。
「這世子妃已經過門了,今後夫人多教教世子妃,等世子妃可以掌家了夫人您也可以好生歇一歇!」俞嬤嬤輕聲寬慰道。
侯夫人冷笑了聲「就她那樣子還掌家?連看賬本都不會,也不知穆府是怎麼教的!明明那穆茶罷了罷了,這個時候提起她做甚!」侯夫人覺得晚上提及過世之人,也覺得有些陰森。不過當時穆茶在的時候,她平日里清閑不少,越是比較侯夫人就越發的覺得穆淺上不了台面。
「對了,侯爺今夜去了哪里?」侯夫人詢問。其實侯爺如今已經不怎麼在她這里過夜,侯夫人自己的兒子已經是世子,她也不在乎侯爺不來自己這里。只是以防那些妾室被寵愛過了,侯夫人對這方面還是管著。
俞嬤嬤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然後有些為難的說道「侯爺,他去了芊華姨娘那里!」
侯夫人整個人從椅子上起身,臉色難看,喋喋不休的罵道「又去了芊華那里!這個月他幾乎夜夜宿在那里,讓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夫人莫要生氣,那芊華姨娘瞧著是個安分的,這麼多年也恪守本分!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就是她有二公子在旁,可二公子那身子,根本不能撼動世子半分,您何必因為這點小事和侯爺生分呢?」俞嬤嬤苦心勸道。
侯夫人臉色緩和幾分,她輕輕的捂著自己的額頭,語氣悲涼「我曉得的,只是嬤嬤,我這心里頭還是氣不過啊!這男人怎麼就如此薄情呢!不過你說的也是,那二公子這輩子也就那樣了,不過,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
「夫人,不會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您不要多想!」俞嬤嬤立刻攔下侯夫人的話,語氣極為篤定。
侯夫人點點頭,的確是自己多想了,那件事已經過去這樣久,若是發現早就發現了。就在侯夫人覺得困乏準備休息的時候,卻听到一陣腳步聲,然後房間的珠簾就被「嘩啦」一聲掀開。
不等侯夫人呵斥,就瞧見一張含著淚花的嬌俏面容來,侯夫人頓時慌了,直接將懷婉擁入懷中「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快告訴母親,母親為你做主!」
侯夫人對自己的一雙兒女那是打從心底喜歡,對這個小女兒更是從小就寵愛著,不然懷婉也不會養成如此嬌縱的性子。
「母親!我該怎麼辦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啊!」懷婉在母親的懷中哭訴不停,可她半分沒有將話給說出來,只知道哭泣。
侯夫人被女兒給哭的心頭亂糟糟的,直接伸手指著站在一側的穆淺,呵斥道「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穆淺被嚇了一跳,心里暗罵懷婉自己連話都說不好,卻也只能斟酌著開口「今夜我陪著婉兒去瞧瞧那趙公子,卻不成想那趙公子那趙公子他竟然和他身邊的小廝不明不白的!」
哪怕穆淺說的含糊其辭,可侯夫人瞧著女兒傷心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覺得眼楮都開始發黑。
「去,俞嬤嬤,去將侯爺還有世子給我叫來!」侯夫人氣的發抖,一邊安慰著女兒「婉兒你放心,母親定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去!」